第33章(1 / 2)

你快点好起来,拜托了。

温水换了三五遍,生病的人委实不好伺候。夕阳西下,至秀离开301寝室时,春承高烧总算退下去。

正牌少奶奶走后,桂娘接替她的位子,如往常般尽职尽责地守在床边。

春承一觉醒来,外面已是星月当空。

睁开眼,喉咙干哑,桂娘端着杯子喂到她唇边:少爷,来喝口蜜水。

一切,像是在家时。

斯斯文文喝完半杯蜂蜜水,春承意识恢复清明:桂娘?你怎么在这?

少爷病了,少奶奶带我进来的。

哦。

春承怔在那,好一会反应过来,险些从床上跳起来:秀秀?她怎么来的!?

掀开锦被,惊天霹雳从头上砸下来,绝望道:我我衣服谁帮忙换的?

桂娘一贯的冷淡表情多了抹似笑非笑的意味:当然是少奶奶呀。

第41章【41】

且说至秀坦坦荡荡从男生宿舍楼出来,迎着或明或暗的打量,光明正大地从人前走过。端庄秀丽,气度风华,反而使围观的那些人狼狈地收回视线。

作为最高全国最高学府的京藤,学子众多,不乏有正直之人。

穿着设计系校服的男同学鼓足勇气拦在她面前:同学,我能冒昧地问一句,你为何要进男寝?殊不知男女有别,有诸多不便吗?

话问出口,似乎所有人都在等一个回答。于是这回答就显得格外重要。关乎名声,马虎不得。

至秀目光扫过全场,笑:春同学病了,我来看望她,她自幼身子薄弱,没人照顾,我不放心。男女有别这话固然没错,可生死面前,有什么不能让路的?

正气凛然,堵得人哑口无言。

她继续道:我是贵系江院长领来的,不算擅闯,没有坏了学校规矩。

是江院长领来的,有一院之长作为担保,若要质疑她,少不得要落一个不敬师长之名。

然而这是坏不坏规矩的事吗?这是男人和女人的事啊!

就是这一副无事不可对人言的态度,斩灭了心头涌来的阴暗,人们看着眼前兰姿蕙质的女同学,更觉自惭形秽。

先前递话的男同学原就打心眼里敬佩春承,对这位医药系才女甚为欣赏,他道:同学说的有道理,和男女之别比起来生死更为重要。你家哥哥病好点没有?我还想着稍后探望他呢。

他刻意将兄妹名分搬到人前,变相提点。

诸人恍然大悟,是了,差点忘了,这不仅是男人与女人的事,这还是哥哥和妹妹的事!

哥哥病得人事不知,妹妹担忧挂虑跑来照顾一二,且所行经过院长批准,院长认为没问题的事,做学生的难不成还要指摘师长不对?

人群彻底静默。

润物无声的善意,至秀感受的很清楚。她笑了笑,想到春承高烧退去,语气和软两分:好多了,病来得急,服药静养两日就无大碍了。

静养。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从来不费力气,男同学熄了探望之念:同学,慢走。

至秀从容离开。

这大概是设计系的学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这位才女。

和春承不同,春承顶着哥哥的身份常常往百草楼跑,医药系师生非常喜欢她,时间久了,说的话也就多了。

虽然至秀之前也有过一天三次往设计系教学楼跑的经历,但她生得好看,看起来温温柔柔,却没人敢随便搭讪。

平时私底下开玩笑喊着妹妹妹妹,到了正主跟前往往紧张地话都说不清楚。

这不,听说院长带人进了宿舍楼探病,放了学,说话最利索的云漾火速领着班里同学跑来助阵,哪怕看在春承的面子,都不能让其他系的同学欺负了这位妹妹。

好在,大家都是有理智的。至秀同学不卑不亢,风骨卓然,他们羡慕地眼珠子都快红了。

云漾理了理衣领,招呼着同学往食堂用饭。

从南到北,穿过很远的一条路,至秀回到寝室的时候,天边暮色昏昏。

308的室友们等得心急如焚,周绾果断道:再等三分钟,阿秀若不回来,咱们就去男生宿舍楼前接人!

她们不愿把事闹大,毕竟流言纷纷,总要顾忌至秀名声,要不然以周小姐的急性子,早就冲出去了。

王零和陈灯一脸赞同,看着窗外暗下来的天色:都这时候了,人再不回来,恐怕事情就不好说道了。

脚步声从楼道响起,周绾快人一步跑去开门,见了美貌秀气的室友,惊声道: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要急死人了!

看着室友投过来的关心目光,至秀心里一暖,歉疚道:没有下次了。

你怎么说去就去了呢?还是被江院长领去的,你到底怎么说通他的?

我无非把事情放在他眼前罢了,江院长是好人,怎会难为我?至秀沏了杯茶捧在手心慢饮,茶香氤氲,整个人看起来极其秀雅安静。

看她的样子,周绾不自觉地降低音量,唯恐唐突美人:春同学病得很严重吗?他怎样了?

还好,高烧退了。

周绾还待再问,被陈灯打断:好了好了,阿秀进门你就问东问西,照顾病人一点都不轻省,你容她缓缓。

话是这样说,三人当中,她和周绾都不是能藏住话的人。十分钟后,陈灯清了清嗓子:阿秀,你别担心,要有人说你坏话,我们几个绝对帮你!

这话是大家的心声,王零点点头:不错,医药系冰清玉洁的才女,谁敢往你身上泼脏水,我们就帮你泼回去。

周绾刚要拍手称快,话到嘴边听她轻咦一声:错了,泼回去这事应该春同学来做,阿秀全心全意待他,不谈情,只论恩,他也该站出来挡在阿秀最前面!

寝室落针可闻,周绾莫名其妙道:怎么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至秀眉眼弯弯,一旁的陈灯张了张嘴,一脸佩服:我都没想过,有生之年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么有道理的大实话!

王零含笑:我也是。

什么嘛。周绾赏了两人一枚白眼,罕见地没揪住这事回怼,睁着亮晶晶的眼问至秀:阿秀,我这话是不是说得很有道理?

至秀见她忙着说话,大波浪卷被窗外吹来的风糊了一脸,温柔地为她拢了拢发丝:是。

轻轻柔柔的语调,配合那温婉娴静的姿态,周绾眼睛都看直了,一怔过后夸张地捂着心口:我天!阿秀你太要命了!春同学到底是不是人了,你勾引他,他还能坐怀不乱?要不要让人活啊。

坐怀不乱至秀耳根微红,想到那日在游船的场景,心想,不对,至少在那短暂的一刻,春承的心是乱的,手也是乱的。

她微凉的指挑起她的下颌,她眼睛里藏火。

她想吻她。

那是春承离她最近的一次。

用过晚饭,洗漱过后至秀躺在床上,闭上眼,想着白日发生的种种,想到她掀开春承里衣的瞬间,人间至极的风景倒映眼眸,不敢乱看,却不可避免地看到了。

gu903();最过分的是,不仅看了,还不小心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