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2)

燕纬冷汗淋漓,几乎是第一眼认出他的身份!

见到春霖盛,所有不明白的都明白了。他愤恨地盯着燕轻,咬牙切齿:废物!这就是你口里卖草药的暴发户?

爹爹救我

啧啧啧。春霖盛不怒反笑:时隔多年,燕兄还是没多少长进,做生意不如我,论养儿子,何止差了千里?

他叹息着摇摇头:生子如燕轻,燕家祖辈九泉之下恐难以安眠,燕兄不如早做决断。

一脚踩在燕轻脸上,春承嫌恶地皱了眉,高抬贵脚,退回到爹爹一旁,轻慢地抬了抬下巴:春承,拜见燕伯父。

燕纬嘴唇发白,不知是吓得还是气得,颤着手取出费尽辛苦得来的和田美玉:好侄儿,此玉,就当见面礼了。

玉是好玉,春承笑纳。

见她肯收,燕纬便知事情不算太糟,商人的理智重新掌控这具身体,无视坑爹的蠢儿子,他手臂递出,作邀请状:春贤弟,请上座。

春霖盛似笑非笑地坐在上首,开门见山:陵京,已无燕家立足之地了。

燕纬一口气堵在喉咙。

春霖盛冷冷瞥他一眼:春某就这一个儿子如今,她伤了。

燕纬掌心攥紧:医药费医药费我出!

你出?春霖盛指节敲着桌面:好呀,你出。

出多出少,决定着燕家是存是亡。他前脚派了人动手,后脚燕家丑闻闹得沸沸扬扬,包括夏家无缘无故针对,见到眼前人,燕纬一切就清楚了。

春霖盛就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这回,就是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了。

燕纬神情凄凄地看向一身白袍羸弱消瘦的春少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务之急,唯有壮士断腕,先平春家怒火。

人到壮年栽了这么大的跟头,燕父精神萎靡道:燕家三成家产,今日天黑之前必双手奉上!

三成?春霖盛眸光微凝:三成不够,我要五成。

五成?!燕纬险些跳起来:春贤弟,小辈之间争强斗狠,何至于此?

一句话所有的责任推到燕轻身上,春霖盛不语。

春承从药罐摸出一粒药丢进嘴里:燕伯父,需要我将炎究等人找来当堂对质吗?

她连炎究的名字都说了出来,燕父怔然地瘫坐在那:燕轻无礼,我燕家宁愿不要这个儿子,不若以命相抵,为贤侄出口恶气?

爹!爹你不能不管我!燕轻发了疯想要爬过来,被桂娘一脚踩断一条肋骨。

春承星眸灿烂:伯父说笑了,燕轻一条贱命,换燕家五成家产,生意人,哪能做亏本买卖?

燕纬闷出一口老血:你们父子不做亏本买卖,就要老夫吃哑巴亏吗?

五成家产,换燕家余生安稳,燕兄,这买卖,不亏。

春家主客气了

燕纬咬紧牙关,眼睛一闭:好!五成就五成,就当我燕家破财免灾买个教训!还请春家主、夏族长,高抬贵手!

春霖盛淡淡一笑:夏兄助我乃应有之义,而今春某抬手,也是应有之义。

若说八姨娘一事是春霖盛烧的第一把火,那五成家业,就是他来此烧的第二把火。

哪怕燕家决心退出陵京,燕轻在一日,骨肉相残,家不成家,杀人诛心,这才是他给燕家父子最大的教训。

看够了一场闹剧,春承面带笑意地俯身冲着燕轻耳语,眼见人被吓得没了血色,春少爷兴致盎然地踏出燕家。

徒留燕轻频频朝着燕父呼求:爹,爹你救我,你一定要救我!他要让元礼亲手杀了我,他不会放过我的!他拿了燕家半份家业,他还是不会放过我的!

半份家业

燕纬气得吐出一口血,一脚将人踢开:愚不可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你给老子记好了,那半份家业,是燕家给春家的买命钱!至于你

他捂着心口气急败坏道:你的事,你自己解决,是生是死,权当你咎由自取!

不,不,爹,你不能不管儿子死活,我生是燕家的人,死是燕家的鬼,我是燕家嫡少爷,爹爹百年之后还得由我祭拜

半辈子心血拱手让人,燕纬气得眼前发黑:给我给我把人丢出去,燕家旁支子嗣众多,随便过继一个,也比你个狼心狗肺的畜牲强丢出去!

开心了?回去的路上,春霖盛瞧着儿子上扬的唇角:可觉得爹爹下手轻了?

坐在汽车内,春承摸着猫耳朵轻笑:燕家距离家破人亡就差一步,吃一堑长一智,想必以后燕伯父听到咱家的名字都要吓得发抖,至于燕轻

她眸子冰寒:燕轻做的孽,用不着我收拾。相反,我还得护着他,不能让他提前死了。死了,那多没意思?

春霖盛笑而不语。

春承笑了笑,满身寒凉顷刻散去:爹,你还没教我怎么哄秀秀呢。有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能哄得秀秀再也离不开我?

负责开车的春伯规规矩矩开车,坐在少爷身边的桂娘悄悄抿了抿唇,似是在压着笑。

春霖盛乐得逗她:承儿想要一劳永逸的法子?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赶明就做了至家名副其实的姑爷。

那我该怎么做咦?桂娘,你做什么揪我头发?

桂娘笑意吟吟地轻抚她柔软的短发:少爷这会不需要懂那些呢,少爷要和至小姐谈恋爱,就得有端端正正与人恋爱的态度。老爷懂得多,不如你再问问,该怎么哄得至小姐欢心?

春承眨眨眼,苍白的小脸不声不响地染了可疑的红晕,看着自家爹爹一脸坏笑,她似乎懂了什么。再开口,音色多了分清冽:爹,教我些正经的!

第55章【55】

正经的?春老爷转动着指间流光溢彩的翡翠戒指,言语夹杂着说不明的委屈:为父哪里不正经了?

春承才不上当,猫耳药罐被她捧在怀里,矜贵的小少爷生得俊眼修眉,一颦一笑漂亮得过分:爹这是在逗我?

父子俩对视了有一会儿,春老爷败下阵来,喃喃道:承儿还真是用心了?

不然呢?春承脸色缓和,不知想到什么忽而眼睛绽开笑,她一笑颇有种春暖花开的意味,眉眼与故去的春夫人有九成相似:春家少奶奶,不用心哪行?爹到底帮不帮我?

春霖盛被她乍现的笑颜晃了眼,眼角不知何时泛起点点湿润。谁无少年时?少年时的他不也是满心满眼想的是哄心上人欢心吗?可惜,再深的眷恋,那人终究没陪他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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