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至秀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暖自然而然传递过去,她嗓音柔软,眼眶微红:想不到远舟在你心里有这么高的评价。

秀秀,你别误会,我和她是

我知道。至秀毫无芥蒂地笑了起来:你当她是笔友,是最清白不容亵.渎的关系。

春承重重点头:没错!

你怎么这么可爱少女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情意绵绵,有着不受控制地动容。

她最怕春承爱慕的只是她的皮相,世间男女,为色所迷的还少吗?

所以她以迂回的方式温温柔柔地窥探着春承的内心,她想要个忠贞不移的伴侣,若那伴侣能是世上最赏识她的人,再好不过,再圆满不过。

看着懵懂不解穿着男装校服的春大小姐,至秀心尖发.烫,生出两分躁.意,话脱口而出:想早点和你约会。

若有若无的娇嗔之意,听得春承心跳乱了节奏,舌尖轻扫过上颚,她笑容灿烂:是呀,时间怎么过这么慢?我也想早点和秀秀过二人世界。

至秀羞得红了脸,既羞涩,又甜蜜。

甜蜜之余,想到那破坏她和春承心灵沟通的始作俑者,少女低垂的眸少见地掠过一抹暗沉的光。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信呢?明天再回,好吗?

春承眨眨眼:理由呢?

坐在食堂靠窗的位置,夏日的温.热隔着玻璃窗降临,少女一头乌黑的长发,光散落在三千青丝。

她眼睛微眯,想了想,手里的银叉戳准一个圆滚滚的鱼丸,漫着水光的唇张张合合:就当我吃醋了,好嘛?

鱼丸被喂到嘴边,春承很给面子地细细咀嚼,俊俏的小脸,一侧微鼓的腮帮子,漂亮会说话的眼睛瞅着对面的未婚妻,笑意从眉梢泄.出。

单单被她看着,至秀一阵面红耳热,有种想扑到她怀里的冲动。那冲动来得迅疾生猛,出身名门的大小姐懊恼地咬.咬.唇,暗道自己不够矜持。

天气越来越热,无论男女,身上穿得衣服越来越薄,她看着春承,不敢直视她的眼,目光下移堪堪落在她平直的锁骨,耳根爬上点点红,谁也猜不准她在想什么。

被投喂鱼丸的春同学乖巧握着瓷勺喝了一口汤:好吧,答应你了。

她清楚秀秀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性子,也清楚这件事并非一个简单的吃醋就能翻过去,但这点信任她怎能不给呢?

不管秀秀要做什么,她肯说出口,她就得认真思考,然后选择相信。

哪怕她们彼此都是初恋,可有一点春承很明白,想要和一个人长长久久在一起,就得有长长久久的觉悟。

今晚,我想回家住。至秀按捺着心湖的细微.潮.涌,得以与她四目相对,视线碰撞的一刹她不禁感叹:春承,生得真是好看。

回家住?春承沉吟着咬上勺子。

不行吗?你不陪我吗?

行是行的。想到没写完的课业,春同学慢腾腾放下瓷勺,灵机一动,坏心思冒上来:秀秀,想要我怎么陪你?

自然是陪我回她话音一顿,左右脸颊适时地飘上两朵红云,轻斥一声:你又在想不正经的了。

哪有。春承逗她:岳母回凛都已经有一阵子了,可怜我还没有享受过和秀秀同榻而眠的滋味

你!担心被人听到,至秀匆匆环顾四周,所行所举像只谨慎的梅花鹿。

春承眼睛藏着笑,藏着坏,没防备一个鱼丸再次被送到唇边,她哼了声,不好不吃,于是不情不愿地启唇,成功被鱼丸堵住了接下来的调侃。

至秀长松一口气。

她还真怕,怕春承荒唐得没了边,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让她让她情何以堪啊。

鱼丸被咽下,对面的女孩子冷着脸慢条斯理进食,春承惯爱逗弄她,这会竟老老实实从书包取出未完成的课业,自觉走到隔壁桌,埋首沉思,修长的手握笔而动,灵活自如,极具观感。

起初至秀目不斜视对付碗里的饭菜,没一会,注意力便被人轻而易举夺走。

看着春承心无旁骛地写作业,看着她低垂的眉眼、思考时冷漠的小脸,少女会心一笑。

哪怕被逗弄,哪怕被欺负,她还是喜欢呀。

她拄着下巴温温柔柔地小心注视。

正午时分,人来人往的食堂,此间天地,自成一格,旁人进不来,她们不愿出去。一眼,眷恋成永恒。

春承做事时远比大部分人专注,她认真起来的样子美得人怦然心动。

完成作业,收好课本,抬头,秀秀早已用完饭等候在那。

她们的饭盒被洗刷的干干净净,少女白净的脸,望过来的眼神,满了缱绻温柔。

春承喉咙微动,口腔津液渐生,她一边暗暗唾弃自己没出息,一边赞叹秀秀品貌绝佳,扬唇浅笑:走了。

下午枯燥乏味的课程,为了让时间过得更快点,再快点,两人不约而同地用了十二分的心力沉浸其中。

放眼京藤,没人不晓得凛都春家的继承人是个药罐子不离手的病秧子。

说病秧子委实有些难听,京藤是全国顶级名校,上至校长,下至师生,极大部分还是盼着见到病秧子恢复健康的一天。

至少,一个身体康健的优秀学生,创造出的价值,远比一个病歪歪的好苗子更令人期待。

是以春承时不时需要回家住,诸位师长早就默许。

倒是至秀,因着她的缘故,也能享受一些无伤大雅的便利。

暮色四合,洋车停在家门口,听到动静的春伯带人来迎,肥肥的橘猫精神十足地跳到春承怀里,猝不及防,惊得春承险些出于下意识的动作把猫丢出去。

东西两院再度热闹起来。

下人们忙着服侍主子沐浴,出了浴室,至秀首先针对初中课程对书墨进行了一番考核。

让书墨上学是主仆两人共同的决定。

面对自家小姐的问询,书墨捏了把汗,直到最后一个问题结束,看到小姐略带赞赏的目光,书墨紧绷的那根弦缓缓松开:我我没给小姐丢人吧?

没有。至秀裹着浴袍笑容清浅:不过,还需要努力。

书墨倍受鼓舞:会的,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那就好。她提笔在纸上写了几种药材:一个小时内,把这四种药材备齐,我有大用。

书墨不敢怠慢,接到任务急忙吩咐下去。

夜深人静,距离用过晚饭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东院主人家的房间,灯火通明。

捣药制药,一应步骤,至秀亲力亲为。

一旁的书墨撑着下巴坐在桌前熬不住开始打瞌睡。

两种药粉,其中一种,是能致人手脚无力的强效药粉。

药被妥善收进白瓷瓶,这是至秀想好的自保手段。

是致人手脚无力的药粉,而非催人命丧黄泉的毒.药,大抵可以归结为一个动怒的医者最后的仁慈。

没人能够阻挡她和春承厮守,也没人能破坏她的部署。

她之所以劝春承晚些回信,之所以今晚从京藤赶回东院,为的,就是在能够自保的前提,解决拦截书信的那人。

有一个优秀的伴侣,注定了会有很多情敌,至秀唇边噙着一抹冷笑,幽幽沉沉,如坠入深渊从寒潭里折射出的光。

冷意一晃消逝,她仍旧是温柔如水优雅矜持的名门大小姐。

门外传来好听的猫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