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出门往食堂买饭。
怕什么来什么。
穿着中文系校服的女学生惊喜地朝她挥手:姐姐?
桂娘眉梢微动,想着想着难得地笑了出来。
世家小姐行事天真无畏,不论做什么都是朝气蓬.勃,一往无前。
一声姐姐,轻而易举地冲破了身份桎梏,年龄桎梏,轻轻松松化解了她有意无意的疏远。
好笑,也无奈。
她抬腿走过去:徐小姐怎么这么早来用饭了?
徐浣拎着买好的小笼包:昨夜吃得少,睡醒就饿了。姐姐想吃什么?我请你呀。
这怎么好意思
无碍的。徐浣拉着她手腕,肌肤相触的瞬间桂娘不动声色避开。
徐小姐面色如常:我请你吃蟹黄包、喝小米粥好不好?算是谢师礼?
一介下人,当不得徐小姐师父。
可在我心里,姐姐不仅是姐姐,也是师父啊。
怕她拒绝,徐浣正色道:姐姐教我防身的功夫,换一顿早餐,还是我占便宜。
说不上来为什么见到这人会格外亲切,以至于屡次热面贴冷脸。
自幼受宠的徐浣是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那日初遇,这个神神秘秘的女杂务工在危险来临时将她从汽车前救下,那时候她就明白,她想对她好了。
是感激,是惊艳。
感激她的救命之恩,惊艳她一身俊俏功夫。
莫说女子,就是换了男子都不见得有她千钧一发救人的风采。
以至于躲在暗地看她用一把飞刀惊退贼寇,惊艳升腾为热.慕。
后来得知这人是春学弟充当第二条命的影卫,她恍然大悟:怪不得身手这样好。
姐姐,我喊你姐姐,你不介意吧?
桂娘垂眸:不敢。
来啊姐姐,我们一起共进早餐。徐小姐眸子洋溢出的真诚使人难以狠心拒绝,桂娘只好答应。
听说春学弟的同学想不开要自杀,姐姐以为呢?依我看,那叫做杨政的,不见得有这样的勇气。
不是很多人在说,是因情所困吗?情能一把双刃剑,成就与摧毁,皆在一念之间。
哦?如此说来,姐姐是有喜欢的人吗?徐浣目不转睛望向她。
桂娘握着勺子,忆起过往种种,眉目温柔:有,我很爱她。
这样啊
谈话戛然而止。
两人慢悠悠对付桌上的早餐。
解决了三个小笼包,擦拭过唇角,徐浣问她:今天我有时间,还能继续和姐姐习武吗?
当然,这是我答应徐小姐的。
须臾,徐浣眼前再度变得敞亮,心里也跟着敞亮:不会很麻烦你吗?
不会。
听到想听的回复,徐浣笑盈盈道:我昨天新学了一种新式糕点,有机会做给姐姐吃。对了,明天周六,姐姐不用在校忙碌,想不想出去玩?
不瞒徐小姐,少爷出门在外,我得时刻陪在她身边。
春学弟有至学妹陪,姐姐陪着算怎么回事?不如这样,他们去哪里玩,咱们也去哪里玩,互不打扰,岂不两全其美?
这
就这样说定了,行吗姐姐?
毫无选择余地的桂娘缓缓阖眸:行吧。
上完今日的最后一堂课,春承背著书包捧着猫耳罐快人一步地迈出教室。
栏杆处,少女踩着红色高跟鞋优雅宁静地候在那,见了来人,唇畔扬起明媚浅笑:我来接你了。
她接过春承手里的小药罐,看到这一幕的男同学欢快地吹了吹口哨,春承冷眼望过去,同窗们认怂地笑着跑开。
她清了清喉咙:什么毛病?下次他们再敢这样,我替你教训他们。
他们也没坏意。
正是这样我才没计较。春承不服气地捏了捏她指尖:你怎么回事?向着谁说话呢?
向着你呀。
哦,那你这是睁眼说瞎话。
至秀摇晃她的左臂,学着她的口吻:你这是冤枉好人。
我冤枉好人?她轻.佻勾唇,刚要有所动作,秀美聪敏的女孩子踩着高跟鞋从她身旁跑开。
哎?别跑啊!春承三两步追上去,牢牢搀扶好她:扭了脚怎么办?你还是老实点,我不逗你了。
嗯,那我就放心了。
走到半途,至秀抿了抿唇,大着胆子问她:我今天好看吗?
好看。
春承收回落在远处的视线:嗯?怎么不说话了?
至秀将手从她掌心挣脱出来:你根本就没看。
谁说我没看?我走出教室的第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她提了提金丝眼镜:真得很好看,好看到见到你的时候我都有些害羞了,不敢认。这么美得女孩子竟然是我的女朋友,我太幸福了。
没骗我?没哄我?
春承耳尖泛红,别扭地揉.了.揉.女朋友柔软的头发:骗你做什么,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了吗?
实话吗?至秀羞涩地绽开笑颜:是实话就好。
她悄悄勾了对方食指,温柔调侃:春承,原来你也会害羞啊。
当然!是人都会害羞,我脸皮有那么厚嘛,怎么就不会害羞了?
至秀身子站定不肯再走,迎着她疑惑的目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一本正经:脸皮很薄,还很嫩,嗯,我试验过了。
你要不要这样幼稚?秀秀,你也太幼稚了!
某人故作嫌弃地和她十指相扣,嘴上不饶人:走出门去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是我女朋友,我的女朋友,不能幼稚成这样。
你不喜欢?
温温软软甜如蜜的嗓音钻进心坎,春承没好意思昧着良心说不喜欢,眉毛一皱:哎呀,你话好多,啰嗦!
少女低了头,沮丧道:这么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