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 / 2)

gu903();洋洋洒洒连绵大雪,终于停了。

天晴,夏族长带着长子候在徐府门口,却被人告知,春老家主带人从徐府后门离开。

避而不见,已是鱼死网破的态度。

夏礼耷拉着眉眼:爹

无碍。夏沉渊呼出一口郁气,眼神发狠:他不见咱们,那就试一试,谁能笑到最后!

一南一北,盘踞一方,春霖盛要夏家子血债血偿,夏沉渊何尝不想要春家家破人亡?

表面兄弟,纵使没有雀翎暗杀一事,两家争端已显,春家商贸想要渗透北方,夏家的眼目更贪恋南方繁荣,春承重伤昏迷,刺激了春霖盛作为慈父最敏感的神经。

地下囚室,昏暗中忽然多了一盏光。

被折磨的没有人形的女子满面血污地抬起头,嘴里发出古怪笑声:他死了没?到底死了没?

一身锦衣的老家主面无表情,随行在侧的智囊岳先生似笑非笑地开了口:穆小姐,蝼蚁尚且偷生,你何必一心寻死呢?

穆彩衣痴痴笑了两声,拍了拍衣袖染的尘土:活不下去了,就想死啊他死了没?到底死了没?我那一刀,是不是捅得很厉害?

她突然冲上前抓住铁栏死命摇晃:告诉我!那个病秧子死了没?至秀究竟做没做寡妇!?望门新寡,哈哈哈

春少爷死了,春少夫人难道还能好好活着?至秀不是最爱他吗?他死了,她没去陪他吗?哈哈哈哈

笑声刺耳,勾起层层阴寒,岳先生不怒反笑,谨慎地看了眼老家主,对着神情癫狂的穆彩衣抬了抬下巴:穆小姐,少爷没了,你也不能活了。说出背后指使之人,老爷会饶你一命。

他果然死了???春承,春承就这么死了?

穆彩衣晃了晃发晕的脑袋,笑得比哭还难看,自言自语:我就说嘛,我就说那是个短命鬼,没有我那一刀,他也活不长的!可怜了那一副好皮相。

你说,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就喜欢至秀呢?你们不知道至秀有多坏,名门闺秀,骗鬼的名门闺秀!她不是性子温柔吗?她不是不喜与人争吗?那怎么还要对付我?还要和我抢?

以前她仗着美色和我抢厉云生,后来她仗着美色勾.引春承,我喜欢什么她都要抢,她为什么不放过我?名利富贵和男人我都想要她为什么不拱手相让?

她说话颠三倒四陷入又一轮的癫狂。

岳竟眸子微眯,泯灭了眼底最后一分怜悯。

他看得出来,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个昔日的千金小姐身心遭受了重创,或许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理解了。

但有些话他仍是要问:穆彩衣,谁指使你对少爷不利?说出来,你还有一线生机。

岳竟轻抚衣袖:你不想活了,那你想死得体面点吗?穆小姐,像你这么爱美的女孩子,应该会介意死法吧?我问的话,你说了,在下自会依法办事送你去警.局。

穆彩衣笑够了,从地上爬起来阴仄仄地透过铁栏杆看着不发一言的春霖盛:春家主不是最疼爱儿子吗?你问我,你来问我,我肯定说!

岳竟闭了嘴。

四围寂静,良久,春霖盛用他那略显嘶哑的声音问道:老夫问你,指使你下手的人是不是夏家二少爷,夏择?

思来想去,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此人了。

穆彩衣明显一愣,笑意微僵,所有的得意在面对一代家主时被碾压成齑粉。

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威势,她倒退两步,脑海蓦地浮现被夏择泄愤折.磨的画面。

她抱着脑袋大吼大叫:好疼好疼!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老爷,这岳竟为难地叹了口气。

春霖盛不退反进,无视疯女人的癫狂,他温声道:穆小姐,称呼你一句穆小姐,是老夫最后的慈心了。听话和不听话,会产生怎样的后果,你心里清楚。

穆彩衣猛地抬头,眼泪在面上冲刷出两道泪痕:我说,我说!是夏择,是他利用我来着,说好了杀了春承他会救我出雀翎,他没来,整整四天了,他没来!

他放弃我了他不怕我说出来,他有恃无恐,反正有整个夏家为他陪葬!他疯了,我也疯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光亮跟着远去,天地昏暗,唯有女人哭声盘旋。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日复一日,不知过了多久,铁栏的门被打开,来开门的是个态度恶劣的小厮,难得到了这份上穆彩衣还能认出此人。

这是春少爷身边的小厮,阿喻。

阿喻没好气道:滚吧!去自首吧!

雀翎暗杀后的第十六天,穆彩衣刚刚跑到街上就被警员逮捕。

南北霸主殊死搏斗,短短半月,陵京翻天覆地。

春夏之争,背后涉及的乃是各大势力的激烈角逐。

老家主是如何用半月时间将夏家从原有位子拉下来,具体如何,便是身为春家智囊的岳竟岳先生都不知情。

知其凶险,不知其斗法,以他的聪明不难想明白其中关窍。

到了一方经济霸主的地位,这世道,能遏制财势的,还剩下什么?

唯那一字,不可说,不敢说。

扳倒了夏家,底下一批人问都不敢问,一场持续日久的动荡,仅当做无事发生。

夏沉渊坐守老宅,诸子携财尽散,夏家败是败了,留的后手没来由得膈应人。

穆彩衣前往警.局自首,当着众人的面将夏择供出,通缉令一出,赶得夏二少爷直往深山老林钻。

世事无法尽如人意,春家斗赢了夏家,陵京倒了夏家又重新扶持起新的豪门世家,日新月异,岁月催人老。

老父亲流干了眼泪,娇妻在床前枯坐彻夜,年轻的家主仍未醒来。

二十天了,你再不醒来,我真不知该如何做了。至秀捏着毛巾细细为昏睡的人清洁身子。

她面容憔悴,眼里布满血丝,能做的都做了,春承身上的刀伤逐渐愈合,她耗尽心血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然而这具躯壳内的灵魂似乎迟迟未归。

这些天她甚至有种感觉,春承,离她越来越远了。

她哀凄地用指腹描摹意中人柔美的轮廓:春承你要抛弃我吗?

死去的人能从凤阳来到陌生的异世,未尝不能从异世再回到其他神奇的地方。

昨日噩梦袭来,汗湿后背,至秀方后知后觉醒悟:她医好的只是这具肉.身,而她爱的人不知何时溜跑了

你在哪里?春承,你回来好不好?

热泪盈眶,滴落在那人微凉的唇。

虚幻时空,云华山。

身穿白衣的女子骑.在马背.射.出凌厉一箭,娇弱的小女孩惊吓过后崇拜地投来目光,春承好笑地多看一眼,总觉得此女眉眼透着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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