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外面冷。不过,你想看,我可以放给你看。
你?
怎么?不行吗?至秀笑颜明媚,靠在她怀里软声倾诉: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不怕。放烟花而已,谁说大家闺秀不能放烟花?放给喜欢的人看,我心里欢喜,你呢?要不要我欢喜?
要啊!
至秀抱她下来,仔仔细细为她裹好棉衣,戴好帽子、围巾、手套,顺便吩咐书墨取来手炉予她抱着。
一条腿迈出门槛,她不放心道:就在里面看着,别出来。
哦哦。许是这一刻的至秀过于冷静温柔,春承明目张胆地拉过她的手,在她唇上稳稳当当落下一吻:好了,去吧。
书墨羞得没眼看。
春花杏花等人雀跃地命人搬来成箱烟花。
春承站在门内捧着手炉满怀期待看着,苍穹之下,她的女人为博她一笑放下了名门闺秀的身段,一身雪白裘衣,在灯火点缀的纷乱夜色,白得耀眼,绝美出尘。
璀璨烟花嗖地一声窜上高空,漫天花火中春承仰头看去,眉间染笑,目光轻移直直望进至秀那双痴情不悔的眸,心腔炸开数不清的心动。
喜欢吗?她以口型询问。
春承心跳加速,喃喃道:当然。
接过书墨递来的锦帕擦拭指节,至秀散漫一笑,她没有春承懂得看唇语的好本事,偏要听她把话大声说出来。
长腿挪动,迈上台阶,晚风吹过,一臂之距,她素手挑起春承长长的刘海,明知故问:喜欢吗?
喜欢。
至秀很想抱抱她,揉.揉她的发,抑或纵容春承肆无忌惮地冲她撒娇,一场别离,她想抓紧眼前这人,想要她全部的注目,于是红唇微掀,眸光潋滟,做足了无声的魅.惑:喜欢什么?
喜欢烟花,更喜欢你。
抱歉。她笑容温温婉婉,嫩白的指随意勾弄了耳边碎发:春承,你能再说一遍吗?周遭太乱,我没听清。
春承喉咙耸.动,藏在棉手套的掌心浸出薄薄的汗,她默默吞.咽口水,声似呢喃:秀秀
至秀上前一步双手搭在她瘦腰:嗯?
我我爱你
什么?
知她捉弄,春承郑重地清了清喉咙,眼神坚定:我说我爱你。
至秀软倒在她怀,双臂勾着她后颈,像极了魅.惑君王的宠妃,唇瓣微张,笑得明艳生动:春承,你爱谁呀?
春承被她气笑,禁锢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声音清清朗朗蕴满温柔:爱你呀,苍天可鉴,春承此生惟爱至秀。
她顿了顿,偷偷和她咬耳朵:听够了吗?听不够我继续说?
温.热熟悉的气息扑在耳畔,至秀抱紧她,似嗔似喜:傻瓜,我听到了
哦,听到了呀。那我的新年礼呢?嗯?
小院灯火通明,下人们不知何时退得干干净净,至秀羞涩地贴近她,缠.缠.绵绵地交换了属于新年第一个热.情.似.火的深.吻。
直入灵魂的悸.动.酥.麻。
依依不舍地松开她,春承发自心底地喟叹一声:真.软
美人睡意浓沉,四肢绵.软,已无法做出回应了。
担心她重伤初愈抱起人来吃力,桂娘不声不响现出身形,新年为了应景,难得没再穿一身黑,她轻声道:少爷。
春承浅笑,拒绝了她援手:桂娘,秀秀累了,我带她回房就好。
怀里的人睡得香甜,似乎是这一月以来睡过最踏实的觉。
鞋袜褪.去,春承拥着她躺在床上,哪怕睡着了,至秀凭着本能在她怀里找好更舒服的位置,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
附耳去听,某人不经意红了脸。
我也爱你春承我好爱你
一声一声,是世上最动听的仙乐。
第104章【104】
从鬼门关辛苦走了一遭,调养身子是大事。京藤校长为表正视专程登门,跟在他身侧的,是温家女家主,温亭。
春霖盛为了儿子彻底和夏家撕破脸,一方大姓就此没落,夏家子嗣散落各方。
春承那段时日昏迷不醒,没亲眼目睹腥风血雨的画面,仅仅四字夏家败了,足以料想陵京发生了怎样的震颤。
不仅是陵京,南北局势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响。
温亭见过神采奕奕儒雅温和的春老爷,也见过他横眉冷指翻手覆一族。今时再见,因着春承醒转,春老爷气色很好,见过礼后,她依着礼仪就座。
谈到赏识的学生和疼爱的孩子,温校长和春老爷显然有更多话题。
温亭默不作声保持着微笑,手轻轻碰到茶盏,就听外面传来动静。
春花杏花分别候在左右搀扶着少爷从门外迈进来,春承眉眼飞扬,孱弱之余,精神气却是极好:校长和温家主来了,爹怎么不知会我一声?
贵为家主的她并未因身份的不同流露半分倨傲,在温校长面前,她谨守学生礼数。面对温亭,她笑意盈盈:温老师,别来无恙?
温亭上次来时人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见到重新焕发出活力的春承,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地。她小心而贪恋地将这人的笑铭记脑海,面带笑意:我很好。你呢?
有秀秀在,我自然也好。
是啊,少夫人医术精湛。
再是关怀,再是想要靠近,都要恪守朋友的距离。温亭的理智清醒告诉她,不能再说下去了。
她来,就想看看她好没好。看样子是很好了,有那样一个能耐且温柔的妻子照顾,用不着她来操心。
她移开视线,随手拨了拨发丝:少夫人呢?
秀秀提到心上人,春承满目温柔,声音都和缓不少:她还在忙。至于忙什么,便不可与外人道了。
温亭识趣,不再多问。
鉴于春承还顶着京藤学子的身份,温校长亲来家访,了解了具体情况,准许她两个月后再返校不迟,至于每天需要完成的课业,仍旧不可落下。
而身为伤患家属,至秀已经因为春承受伤一事耽误了不少时间,春承无恙,作为医药系学生,便要正常进学。
躬身送走温校长,目送温亭上车,春承笑着同她摆手。
坐在车内,看她身姿笔挺、风度翩翩,温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叹:春承,再会。
汽车启动,绝尘而去。
身为温家长辈,温校长少不得要宽慰侄女一句:别想了,强求易生苦,不如看开。你看,他不在你身边,同样过得开心。他如此,你也要学会释怀。
gu903();三叔。温亭坐姿端正,神情多了几许无奈:道理很容易明白,做到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