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2)

另一头,春少夫人全身心投入到济世堂,中旬,第三家济世堂分馆在陵京落成。

心怀壮志的年轻人除却风花雪月犹不忘彼此许下的诺言尽微薄之力,为挣扎在黑暗的无辜灵魂发声!

世道险恶,不停地坚守人心会发出光来。哪怕照亮一隅,足矣!

为施展抱负拼搏的日子充满紧张充实,似是作为良善的回报,深秋十月,南书带药归

第111章【111】

历时近半年,这条寻药路走得艰难,荀管事一腔热血,为了寻找药方最后一味药,险些命丧黄泉,人回来时剩下半条命,好在南书用药替他吊着,否则后果难料。

济世堂。血腥味飘在半空,至秀手法高明地为他裹好伤,荀管事作势起身道谢,被她制止。

少夫人,荀某区区贱命何敢劳烦少夫人?

至秀从书墨那接过蘸了温水的毛巾,擦拭过手上血污,温声细语:你此番劳碌皆为春家,况且在济世堂没有春少夫人,我是医者,救死扶伤乃本分。

她一句本分,感动得五大三粗的汉子差点哭出来。

半载征程,荀管事感慨颇多,他恭恭敬敬朝着至秀行礼,转而冲儿子递了道眼色。

年轻的小荀接受到爹爹指令,小心翼翼拽了拽南小姐衣袖,南书随他出门收取药钱。

辛苦奔波带着所有人寻药,风餐露宿自无需提。

她面容略显憔悴,好在心里乐开了花,顺便对着小荀介绍了好几种补血益气的药材,一张嘴把人忽悠地团团转,三言两语,掏空了小荀钱袋子。

小师叔言而有信,寻药归来,穷卖药的南书在寸土寸金的陵京正式安家,有车有房,更有春家做靠山,日子过得舒适。

待确认荀管事以及众人无甚大碍,至秀带着全部草药回家,简单吩咐几句,一头扎进炼药房。

得知至秀在炼药,春霖盛紧张忐忑地守在炼药房门外,眉毛纠结:桂娘,你说老夫有生之年真能抱上孙女吗?

从春承订婚那刻起他就做好了春家绝后的准备,世事难料,这会告诉他也不是没可能降生下一代继承人,从从容容了大半辈子,到了这个节骨眼,一代家主失了稳重。

春霖盛思来想去掌心直冒汗,桂娘寡言,平素唯有春承得她区别对待。

春老爷不指望从她嘴里听到安慰的话,一个人杵在那自言自语:

承儿远渡重洋参加设计大赛,少说得再过半月方能回来,也不知阿秀炼药需要多久。哎,偏偏这时候承儿不在,在的话老夫就不用如此慌张了

桂娘神色微动,暗道:少爷成长得太快,不知何时老爷放下了骨子里的骄傲,变得爱依赖少爷了。

她看着春霖盛斑白的头发,正值壮年的人提前学会了服老,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事。

老爷不用担心,少爷相信少夫人,成与不成,试试就知道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平常心即好。

平常心?春霖盛在原地踱步,这哪能做到平常心呢?血脉传承乃大事,以前他做梦都羡慕好友们含饴弄孙,眼下就差一步他就能知道这辈子有没有命抱上孙女,他没法淡然。

大半辈子闯荡过来,富贵、财势、名利,他都得到了,就差一个白白软软可可爱爱的小孙女填补他最后遗憾。

春霖盛眼角微湿:你是不知道,老夫最近频频梦见阿宁,以前她说过最多的话就是盼着承儿幸福一生。

为人父母能陪孩子多久呢?总要离开。身为春家掌权人,走到这份上站在这高度,能得到很多,亦会失去很多,高处不胜寒。越是显赫,普通人有的,越难去求。

承儿有妻有女,幸福美满,普通人有的她也能有,简简单单的幸福胜过世上闪耀的黄金。桂娘,有了希望再落空,太残忍了。

提到已故的春夫人,桂娘闭口不言。

至秀在炼药房里呆了二十三天,春霖盛等了二十三天。

铁门开启发出沉闷声响,天光照进来,看到守在门外一脸期待的人们,她从衣袖摸出精致白玉瓶,脸上挂着含蓄的笑:不负众望。药,炼成了。

总共十颗,倾尽至秀全部心血。

光照得人一阵眩晕,不知是相思甚苦,还是眼前出现幻觉,她看着不远处疾驰走来的身影,唇瓣微张:春承

她倒在温暖的怀抱,鼻尖萦绕着熟悉清香,参赛回国的春承本想给众人一个惊喜,哪知回来就看到至秀体力不支险些晕倒。

她搞不明发生了什么情况,更不懂爹为何一脸笑意地瞅着她,春承担忧道:秀秀?秀秀?

别喊至秀苍白着脸,虚弱地在她耳畔低语:别担心,心神损耗过度,你安静点,我睡一觉就好了。

她说了这话,春承老老实实闭嘴,问候过春霖盛和桂娘,拦腰将人抱走。

至秀这一觉从傍晚睡到清晨,四围静悄悄,无人搅扰。

她是被饿醒的。

醒了?春承端着托盘掀帘而入,学着往日秀秀伺候她的模样服侍至秀洗漱,后执了白瓷勺坐在床沿一勺勺喂她。

鸡丝粥很香,两人谁也没说话。

分隔三十七天,见到日思夜想的枕边人,总觉看不够。半碗粥喝下去,面对她,至秀羞涩出声:你要喝吗?换我喂你。

春承早早起床跑到后厨熬粥,粥熬好就端了过来,哪顾得上吃东西?

许久不曾亲近,她巴不得秀秀主动,点点头,眼睛似有星子闪烁:好呀!

至秀接过瓷勺,慢条斯理优雅极有耐心地投喂她,问:粥是甜的吗?

若有若无的撩.拨,春承不争气地浮想联翩:甜的。

一碗粥,半碗进了至秀肚子,半碗两人分食。恢复了体力,至秀执意下床坐在桌前规规矩矩用饭,春承怜惜她,事必躬亲,直把人当做小祖宗伺候。

偶然的一瞥,看得跑来催生的春老爷直呼牙酸,瞧她们你侬我侬的热乎劲,倒不用担心试不出药效,背着手悄摸摸地离开。

天气转冷,天色阴沉,恢复健康的春家主在室内着了纯色针织衫,深色长裤,一副居家打扮,她面色红润,美得生动鲜活。经过长时间坚持不懈的努力,和病秧子一词彻底没了关系。

春承翘着二郎腿翻看报纸,在各大报刊看到清一色吹捧她得奖的消息,甚觉无趣。丢开报纸,她看向浴室紧紧关闭的那扇门,闭眼想象门内的景象,心尖窜起一股痒。

她索性摘下金丝眼镜,靠在椅背闭目养神。

三弯弯跳到茶几揣着小手盯着主人看,很是好奇。

浴室的门被打开,至秀撑着细白笔直的长腿走过来,身上裹着中长款雪白睡袍,衣摆堪堪遮住膝盖,小腿线条流畅,一双玉足踩在棉拖,无声无息传递着纤柔健康的美感。

春承睁开眼,双腿不自觉放平,乖乖巧巧笑看她。

等急了吗?至秀问她。

没有。春承作势抓起先前被她嫌弃的报刊,一只手握住她手腕,她抬眸,至秀笑意盈盈,红唇微掀:报纸有什么好看的?

她羞涩地移步坐在春承大腿,双臂揽了她脖颈:你来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