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夺嫡不如谈恋爱 决珩 2428 字 2023-09-08

gu903();但他宁愿从来都不要知道哭的滋味。

沈惊鹤略有些茫然地侧过头去,失去焦距的视线遥遥看向窗外的远方。很奇怪,左胸明明仍然能感到一下下搏动,他却总觉得心口那处地方在一刹那缺了一整块,砭骨冷风从空洞处吹过,将他浑身的体温与呼吸都剥离掠走,只留给他一片白茫茫的孤寂和寒冷。

太苦了。

哭的滋味,实在是太苦了。

他甚至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为什么呢?明明一个多月前才亲自将梁延送出城外,明明他给自己的那些信件和礼物都还好好地收在房内箱中,明明他还记得梁延的薄唇在自己额头上轻轻拂过时那瞬间的心悸,明明他们还有那么多话还没来得及在耳畔轻声道来

沈惊鹤不得不急促地张大了口,才能在那几乎要将自己逼疯了的压抑与窒息间艰难地呼吸着空气。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宛如海中随波逐流的浮木,上下浮浮沉沉,却找不到一寸可以落脚依存的地方。无法诉说的心痛和悲恸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击着他的脑海,让他连自欺欺人忘记方才所发生一切的想法都只能破碎崩散,清醒而疼痛地直视眼前的现实。

五哥沈惊鹤深深闭上了眼,右手紧紧攥成拳,一任指甲锋利的边缘刺进掌心,是死是活,我都要去西南找他。

什么?沈卓轩大惊失色,苦口婆心地劝道,惊鹤,五哥知道梁延是你最好的朋友,他出事了你心中难过但你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啊!连梁延都你没有带过兵,贸然前去岂不是无异于白白送死吗?

不只是朋友。

沈惊鹤沉默了一刻,低声开口,面上难掩疲惫之色。

梁延他,不只是朋友。

沈卓轩一顿,诧异地微微抬起眉。还没等他消化理解完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沈惊鹤却又继续出言,打断了他尚未理清的思路。

五哥,我不是一时冲动才做下这个决定的。我虽然不如梁延武艺高强,但是这几年的练习武艺却也从没有一天落下,兵书和兵法也是连他都亲口夸赞过的他从来不会在这方面夸大溢美。

沈惊鹤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借由一瞬间的刺痛逼迫自己从汹涌漫上心头的回忆中挣扎抽身,我也不会就这么只身前去你放心,我会把西南的地图一寸不少带回来,把自己好好地带回来,也会把他带回来。

沈卓轩被他的话怔住,神情复杂地望着他,良久,才长长喟叹了一声。

好。这是你自己亲口答应五哥的,就一定要做到。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五哥都希望看到你好好地回来,知道吗?

沈惊鹤缓慢而有力地一点头,再度闭上了双眼。光线在自己眼前消失的那一瞬间,也将心中所有的脆弱和不安尽数封存,只剩下一往无前的坚决无惧。

梁延你一定要等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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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梁延出征以后那么长的时日里,一封封接连传到京中的皆是燕云骑取得大捷的胜报,以至于让京城内上到皇帝群臣、下至普通百姓,无不在心中确信这一仗已是毫无悬念,只等着梁将军再率燕云骑拿下金阳城,便可拥享一身荣光拔营回程。

因而,当那封军报快马加鞭传回,言道燕云骑先头部队在瘴林内中毒迷失踪迹时,整个京城都如煮沸了的水一般炸开了锅。不说街头巷尾人人惶惶不可终日,只担心西南时局又要再度翻转,便是连金銮殿上,皇帝百官又再一次纷纷愁眉紧锁,气氛一时之间压抑至极。

怎么竟会这样好一个西南王,好一个邓磊!原来他们还早早留有这一手,真是岂有此理!

皇帝高高坐在龙椅之上,心中满怀郁愤之气,蹙成一团的眉关却分明流露着他内心的焦急不安。

梁延已是所有武将之中最适合出征西南的人选了,而之前那些时日他骄人的战绩也证明了这一点并无任何差错。他本还指望着梁延能尽快彻底平定宛州叛乱,可没想到到了金阳城西南王脚底下,却是居然被人生生阴了这一着。

朝臣亦皆是一派惶惶,前后小声交谈商讨着合适的解决办法。梁延既然生死未明,燕云骑失了主将一时又不能再轻举妄动,西南好不容易已是一片明朗的战局恐怕又会在这几日再生波动。如若不能尽快找到合适的人选接替梁延,前往宛州继续平定叛乱,只怕后果当真要是不可设想。

皇帝不语半晌,考量的目光深深在武将那一片划过,仿佛在逡巡寻找着下一个能当此大任的将军。然而看了半天,他的心中却仍然是觉得谁都没有办法确保能逆转战局,面色也逐渐染上一层厚重的忧虑。

父皇,时辰不待人,我们如今还是得早做决定,也免得宛州迟则生变啊!

沈卓旻与徐太师遥遥对视一眼,彼此点头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上前一步,行云流水地抱拳,面上同样是一派不容错认的忧思,父皇,还请您早日做下决定!

徐太师也从文臣之首缓缓踏出一步,神情凝重,陛下,三皇子所言非虚。既然燕云骑那头生了不测,我们还是得早日加派援军前去西南,以免让之前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优势毁于一旦啊!

皇帝握住龙椅扶手的手收得更紧,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朕自然知道这个道理然而谁又可担此大任,领兵前去西南?

金銮殿上陷入了短暂的静寂,令人难捱的沉默在低垂着头的人群之间缓缓蔓延。

皇帝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他微微向前倾身,刚想要再开口说些什么,大殿门外却是在逆光中慢慢显露出两个身影。

一道微微沙哑却坚决无比的声音传来,虽然不大,但却在一片死寂的大殿之内掷地有声。

父皇,儿臣愿自请赴往西南参战!

方才还垂首屏息的朝臣们无不是骤然一愣,惊讶过后,才隐约有些反应过来。

这个声音是

他们悚然转头,沈惊鹤正与沈卓轩两人并肩踏入殿中。沈惊鹤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然而他那如平湖一般沉静无波的眼神和刚刚闭上的双唇,无一不在昭示着方才那句话究竟出自谁之口。

请恕儿臣来迟之罪!

未等脸色大变的群臣们彻底反应过来,他们两人却已是先一步跪倒在大殿上,叩首向皇帝请罪。前额重重抵在殿内地面之上,遮住了两人面上的表情。

父皇召集议事,你们怎么胆敢来得如此之迟沈卓旻最快反应过来,一挑眉头,回首面有不赞同之色地指责开来。

然而皇帝此时却完全没有心情计较他们前来觐见的时间,相反,沈惊鹤方才口中说出的话却令他心中更为惊异震撼。他一挥手不耐烦地打断了沈卓旻的言语,紧皱着眉头望向座下。

惊鹤,你可知道自己刚才都在说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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