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gu903();肩头缠着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连最外层都透着一小片殷红。

不到五十米的近距离射击将子弹的威力放大了数倍,从背后直接打穿了肩部,最终卡在了肩胛骨上。

顾野半蹲在楼濯玉背后,一层层慢慢揭开了绷带,小心翼翼地用针筒冲洗软化着被凝固的血液粘在伤口上的绷带。

今天谢谢了。说着揭下了粘着的最后一层纱布。

楼濯玉的呼吸声因为突如其来的撕裂痛感沉重了些许,声音却带了些沙哑和笑意:你要怎么谢我?

顾野的手微微一顿,继续拿着镊子夹去伤口附近的血块和纱布残留:你想我怎么做?

咔哒

镊子被放回了托盘,发出一声脆响。

而后装着伤药的玻璃瓶和一卷干净的绷带被拿了起来。

暂时没想好,先欠着吧。楼濯玉垂眸状似沉思了片刻,开口时顾野已经撒上了药粉,正绕在他身前,手臂环过他的腰身为他缠着绷带。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靠近时呼在肩窝的温热鼻息,闻到对方身上干净清爽的香皂味。

仿佛他一伸手,就能把眼前这个少年抱在怀里。

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可以了,穿顾野扎好绷带一抬头,却冷不丁地撞上了对方的鼻尖。

顾野比楼濯玉矮了半个头,抬起头时,楼濯玉正垂眸看着他眼角的鲜红泪痣出神,两个人便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一起。

楼濯玉的嘴唇正好贴在了顾野的额头上,温热柔软的触感让顾野一愣,耳根霎时间便像火烧一般发起热来。

咳,穿好衣服吧。顾野退后一步,捞起血染的绷带捧着托盘迅速朝门口走去,脚步间透出了一丝逃一般的意味。

我一个人穿不了,伤口撕裂了怎么办?背后传来的声音让顾野脚步一顿。

呵,那就光着吧。回过头弯起眼睛露出一个笑容,两颗小虎牙泛着莹润的光,顾野砰地关上了门。

休息室内沉默了一瞬,一阵愉悦的笑声响了起来,刚刚出门两步还没来得及走远顾野薄唇一抿,耳根子更红了

已是七月底,第四区国家烈士墓园中依旧蝉鸣声声。

干净的大理石板路两旁种满了大片的白菊,一座座墓碑被簇拥在花海中,安静而肃穆。

顾野跟着楼濯玉穿过一条石板小路,终于来到了隐没在丛丛花海中的白色墓碑前。

没有照片,也没有名字。

只在半人高的墓碑上刻上了三个烫金大字:天堂鸟。

顾野沉默着,将手中的花束轻轻放到墓碑脚下,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摩挲着烫金大字的边缘,感受着墓碑上粗砾的砂石质感。

天堂鸟,雪域舰队第二分队前任队长,在任十七年,荣立三等功八次,二等功四次,完成任务不计其数。一年前在执行SSS级任务时牺牲,时年四十一岁。

楼濯玉低冽的声音流淌在空气里,音量不大,却掷地有声。

顾野没有说话,只觉得连呼吸都带着阵阵窒息感。

他慢慢半跪下来,额头抵上冰凉粗糙的墓碑,眼眶泛红。

爸顾野嘴唇微张,喉间终于溢出了一声沙哑而压抑的低喊。

微风拂过,花丛微微摇曳,不远处的白杨林发出哗哗的声响。

怎样能接触到那个任务?顾野没有抬头,声音沙哑地不像话。

雪域舰队的队长,单兵之王。

给我三年。

好。

三年,正好是顾野军院毕业授衔,下连队成为正式军官之时。

自从季末考核结束,顾野消失匿迹数天归来后,同班乃至同系的学员们都感到了相比于季末考核之前,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压力。

因为那个此次综合成绩排名第一,并且甩出第二名一大截的顾野疯了。

每天除了参与必要的理论知识学习和战斗训练外,他居然疯狂地开始给自己加训!

从基础的体能训练战术训练加倍,到抽空就登陆到蔚蓝星域里逮着高年级的学员们打挑战赛,顾野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诠释着比你优秀的人比你更努力这句话。

带来的直接后果除了顾野的本身绩点蹭蹭蹭地飞涨以外,整个战斗指挥系都陷入了狂热的努力氛围中。

连作为顾野战斗小组工程兵的杨谷泽都感觉到了压力,不得不每天定时定点地跟着顾野泡在自习室和图书馆里。

毕竟,作为小组指挥官的顾野进步飞快,其余小组成员为了不被远远甩开也只能加倍努力。

就在中央军院的努力风潮由战斗指挥系慢慢扩散到整个校园,连校方领导都在感叹榜样的力量时,一封来自英格利的邮件被发送到了校长的邮箱里。

翌日,全校的系主任都被叫去行政楼召开紧急会议,随后便传出了星际军事学院大比的消息。

此次活动由英格利,美利伽以及法兰克住持,参赛国则包括了蓝星、菲罗宾、扶桑等在内的多个星球联邦。

参赛者仅限各星球军事学院的在读学员,裁判员则由星际五大常任理事联邦辖下的军方高级将领担任。

这个消息在得到校方确认后,迅速引爆了整个学院,就在学员们摩拳擦掌准备争一争这个名额时,另一个消息却出了所有人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这场本该属于经验丰富的高年级学员的荣誉之战,破格免试加入两名一年级学员:

战斗指挥系的顾野和周归璨。

高年级学院们在蔚蓝星域被顾野日夜暴揍,已经被虐出了心理阴影没了脾气,心服口服,却对另一位女学员的加入颇有微词。

周归璨作为3621级战斗指挥系的万年老二,常年被顾野压住锋芒,但就个人能力来说,其实她的能力在高年级学员中都算得上是一名佼佼者。

只不过压住她一头的人光芒太盛,以至于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个事实。

对此周归璨不发一辞,丝毫不受影响地照常学习训练。她会用自己的实力让那些人闭嘴。

而另一边,顾野却盯着寝室里突然多出来的一张单人床陷入了沉思。

军绿色的床单被理得平平整整,方方正正的豆腐块被子棱角分明地码在床头,连放在床上的军装都被叠地一丝不苟。

洗手间里的架子上多出来一套洗漱用具,衣柜里多出几套熨烫地平平整整的军装正装和作训服,连浴巾都多出一条,整整齐齐地挂在墙上。

对比起自己用完洗浴用品随手乱丢,不说查寝被子床单永远不会叠成方块,军装和作训服脏了随手丢进洗衣机,烘干挂进衣柜里,顾野觉得自己简直太不精致了。

至于无论冬天夏天洗完澡一律光脚在地上蹦跶的顾野在看到整齐码放在对铺床下,擦得锃光瓦亮的几双军靴和凉拖棉拖时,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

凉拖和棉拖居然还都带了另一双换洗的!

顾野盘腿坐在自己的铺位上,盯着空无一人的对床觉得有些牙疼。

怎办好想把这张床囫囵个丢出去

一想到即将住进来的新室友,顾野就觉得脑瓜子疼。

咔哒

门被打开了,顾野的脊背顿时一僵,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那道熟悉的身影无比自然地关门换鞋,摘下帽子脱下外套挂在门后的衣钩上,手中的皮箱放到柜子里,又拿过水杯接了一杯水捧着过来,才看着目光灼灼的顾野开口:很惊喜?

不。是惊吓。顾野把后槽牙磨得咯吱响。

很荣幸。楼濯玉捧起水杯,蒸腾起的雾气模糊了那双茶色眼眸中的暗色。

学校没有给你准备寝室吗?

战友之间需要多多交流。楼濯玉放下杯子,想起来什么一般从床下拉出那两双崭新的、连吊牌都没剪去的拖鞋:给你的。以后不要光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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