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首先,丑姑家里不富裕,这种点心怕是难得,她怎么可能会选择在这些点心里撒毒而不是让柏哥儿吃?

其次,毒洒在这些点心里,如果她死后柏哥儿也误吃怎么办?

最后就是理由,丑姑没自杀的理由。

再说,她死了,柏哥儿一个小孩过得多艰苦甚至活不活得下去都可能会是问题。

那就只能是他杀。

焦昀脸色发青,可陶仵作刚刚查过,她嘴里的确有毒,双手勒着脖子,是毒发时痛苦的反应。

只是

如果是他杀,婉娘怎么可能会乖乖吃下有毒的点心?

除非还有一种可能性。

丑姑是先被掐死,之后凶手把毒洒在点心上,再把参了毒的点心喂给丑姑。

如果是这样,那丑姑嘴里有未咽下的点心,以及嘴里发黑有中毒症状也可以解释。

刚刚陶仵作看到嘴里发黑,第一反应就是吃了点心中毒而亡,更何况,陶仵作检查过指甲,十指指尖也发黑,这才并未怀疑是死后才喂的毒。

看来凶手倒是个行家。

不过即使如此,还有一种办法,能证明丑姑到底是死后被喂了毒,还是死前吃下的。

那就是银针来试毒,如果是死后喂了毒,那只有嘴里能检查到毒物,可喉咙以及胸腔却没有。

若是后者,那都会变黑。

陶仵作刚刚试着掰开丑姑自己握着脖颈的手没能弄开,丑姑是半夜出的事,到现在有七八个小时,也就是三四个时辰,尸体完全僵硬。陶仵作也怕损坏尸体,这才打算等死后十五个时辰后等尸体开始软化后再拿下手进行重验。

焦昀也相信届时陶仵作会查出,可要等这么久,这其间很可能会发生各种意外,可能找到凶手的证据也可能会销毁。

所以,他得提前验证到底是死后被喂毒,还是死前中毒。

焦昀却又不能直白告知陶仵作,之前提醒还好,可这种专业性的,他一个孩子不可能知晓。

焦昀想了想,看了眼根本对外界没任何反应的柏哥儿,虽说此举鲁莽些,可一则柏哥儿也需要郎中来瞧瞧;二则刚好能借用一下只有郎中手中才有的银针。

想到这,焦昀站起身,转身就跑了出去。

昀哥儿!婉娘想抓住他,却被他跑没影了。

焦昀去了村里郎中的家。

郎中没来看热闹,他是大夫早就看惯生死,所以对丑姑那边出事,他还在晒着家里的药草。

郎中看到他跑来,还挺诧异,昀哥儿?怎么跑这么急,是谁病了?

焦昀气喘吁吁的,并没直接提及银针的事,而是道:对啊郎中叔叔,是柏哥儿,他被丑姑的死吓到,整个人都傻了,浑身都僵硬了,我听人说要用针扎一扎刺激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哦?叔叔你快些,我怕柏哥儿会死

他说着,低着头,在郎中看不到的地方假装抹着眼睛。

郎中眉头深锁,他只知晓丑姑出事,没想到柏哥儿这孩子也受到影响。

郎中很快去拿了药箱跟焦昀去了丑姑家。

陶仵作正打算先把尸体抬出来,因为丑姑双手僵硬掐着脖子,加上还有个小孩,暂时更详细的只能等抬回衙门。

不过现在不确定是别人毒杀还是自杀,还要重新盘点一番房子里的可疑点。

郎中过来说明情况,陶仵作一拍脑门,对对对,先给孩子瞧瞧。本来他是想一起带回衙门,让县衙旁的坐堂大夫给瞧瞧。

倒是忘了松郡村也有个郎中。

郎中过去,检查一番,柏哥儿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一动不动,瞧着怪吓人。

他打开药箱,找出银针包,打开,摸准柏哥儿的穴位,打算扎一扎。

久了,他也怕这孩子出事。

郎中一手找着穴位,一手去拿银针,焦昀主动提议帮他拿,小心翼翼接过又拿回,等郎中扎完最后一根松口气时。

焦昀故意装作不知,依然又拿了一根。

郎中道:不必了,已经够了,稍等片刻,看看他会不会清醒。

焦昀应了声,他是蹲在那里,把银针放回时,装作蹲的脚麻,一下子扑到尸体上。

郎中和陶仵作吓一跳,伸手去捞焦昀。

焦昀是捞到,就听焦昀眼圈一红,不好了,银针

因为这里虽然挨着门能看到亮光,可到底挡了人,旁的能看清,这么细小的银针刚才还真没注意。

焦昀让到一旁,才看清银针刚好侧着避开丑姑掐着脖子的手,从指缝精准扎进丑姑的脖子。

陶仵作看焦昀内疚地低着头,赶紧伸手拿出来,本来刚想还给郎中,可一想丑姑是中毒,这银针怕是要黑不能用,结果,等收回的一瞬间,点头瞥见根本没变色的银针,陶仵作动作乍然一僵。

他难以置信低头瞧着:这是郎中用的并非银针,还是说

郎中皱眉看去,他是郎中,自然知晓一些药理,眯眼瞧着这并未黑的银针,再看看睁大眼死不瞑目的丑姑。

干脆重新又拿出一根,这次是扎在她的嘴里,顿时,银针变黑。

郎中和陶仵作对视一眼:丑姑并非自杀,而是死后被人塞入口中洒了毒的点心才会导致这种情况,凶手还故意混淆视听把丑姑指甲也给弄黑了。

接下来就是陶仵作带着一个衙役去排查松郡村的人,另一个则是在房子里找线索。

郎中一直守着柏哥儿,结果等银针都拔下来,柏哥儿依然没反应。

这样子让郎中眉头紧锁,显然也是犯了难。

焦昀看到这心里一咯噔,郎中叔叔,柏哥儿他还恢复吗?你有没有办法?

郎中轻叹:他怕是受刺激太大,完全没反应。甚至感知不到疼痛,大概是不愿相信丑姑死了,干脆麻痹自己。现在外界的一切,他都根本感知不到。

甚至不吃不喝,只会这样呆坐。

郎中低头瞧着柏哥儿紧攥着丑姑衣角的手,怕是这手也无法扯开,一旦强行分开,怕会更受刺激。

焦昀望着这样的柏哥儿心里不好受,干脆就蹲在那里一直陪着柏哥儿。

柏哥儿保持那样的动作持续到陶仵作带人回来也没变。

陶仵作没得到太有用的线索,虽说确定丑姑是被人毒害的,可凶手却不好查。

事发时是半夜,家家户户都歇下,加上丑姑家是松郡村最后一家,平时也不与外人来往,加上并没听到任何动静,大家又睡得死,邻居娄家没听到,他们更不可能。

在丑姑家查找的衙役只找到一些可疑的灰烬,陶先生,你瞧瞧这些是什么?别的除了有些凌乱外,只有靠着窗户下有这些灰烬。窗户纸撕破一个口子,不知是以前就在还是凶手给撕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