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孙氏自从看到范里正那模样就有种不祥预感,探头一看,手上力道一种,就掐得钱大宝嗷的一声。
焦昀适时又抹了下不存在的眼泪,声音凄惨很低,里正伯伯,钱大宝他们是不是又说是我们欺负他?可事实正好相反,我本来带着柏哥儿来守夜,你也知道柏哥儿还没恢复,因为之前我在钱三宝他们欺负他的时候帮过他,他就记得我只跟着我。我娘怕我们守夜冻着,就回家那火炉被子等,结果,我们刚跪着烧纸钱,钱大宝就带着钱二宝钱三宝还有两个一起玩的伙伴五个孩子进来了,一进来就说
说什么?范里正气得眼前一黑,五个孩子打人家两个,钱大宝还有脸说他们欺负他钱家的孩子?
钱孙氏张嘴想开口,被范里正给用眼神压得死死的。
焦昀继续:钱大宝一进来就要把我们赶出去说、说这里以后就是他们钱家的了,他阿婆说了,这以后就是钱家的房子,柏哥儿只是一个讨饭鬼,他们五个进来赶人,柏哥儿又痴痴傻傻的,所以我就去拦,结果结果他们竟然推我,当时火盆还烧着之前,就把我往那里面推。当时我都以为我要步丑姑婶婶的后尘毁容了,结果柏哥儿虽然呆了,却还知道救我,结果,反而撞到额头就就这样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清醒,这一下,怕是不傻也要真傻了。呜呜呜,里正伯伯,这明明是柏哥儿的家,怎么就成了钱家的了?我娘去找郎中叔叔,也不知道柏哥儿会怎么样
里正等人都磨着牙那眼神去剜钱孙氏,丑姑家的房子是钱家的?讨饭鬼?
他们最近在商议柏哥儿日后怎么办,听到这话,里正等人再没明白怎么回事才是真傻,这是想收养柏哥儿霸占房子之后再赶出去啊!
这绝不是钱大宝他们想到的,绝对就是钱孙氏的毒计!
钱家的!你简直简直范里正死死盯着钱孙氏,看到她变了的脸色,就知道这话肯定是真的。
钱孙氏本来惊讶这话钱大宝怎么就能这么说出来,等反应过来想收敛表情已经来不及。
她想说什么,被范里正给打断,等郎中来了再说!把人孩子给害成这样,要是真的傻了,你们钱家等着给人医吧!
婉娘适时带着郎中这才匆匆赶来,郎中看了下伤口,再翻了翻眼皮,检查一番之后,除了摇头还是摇头,这看得里正等人表情更加凝重。
等最后,郎中站起身,里正,怕是这孩子情况不太好,要是能醒来还好,要是醒不来,怕是以后脑子里撞到真的会傻也说不定。所以要尽快给弄醒,连喝三个月药汤。
那以后会傻吗?范里正急了。
郎中:这还说不准,只能暂时医着,药喝着不能断,尽快醒来最好,只是醒来后这药也不能断,毕竟万一脑子里有淤血,可能以后眼睛或者别的地方都会出问题。这些后遗症现在不能想,想把人给救活再说。只是,这药汤特殊,药材怕是不便宜。
钱孙氏也赶紧急着看过去,范里正看她一眼,这才询问郎中:要按照最长久的三个月,要是把人给治醒,需要多钱银子?
郎中伸.出五根手指。
范里正:五、五两?
钱孙氏倒吸一口气。
郎中摇摇头:不,五十两。
范里正等人:
钱孙氏眼前一黑,一口气没上来,撅了过去。
第28章
范里正他们被钱孙氏直接晕了这一手给弄得一懵:这、这就晕了?
焦昀一看就知钱孙氏是假装,想躲过这次的事,所以他就防着这一手,立刻看向郎中:郎中叔叔,你快给钱家阿婆瞧瞧,这万一厥过去再也醒不来弄个瘫子就不好了。用你祖传的银针给扎扎,虽然一针一两银子,但救命要紧!
郎中多看焦昀一眼:这小孩对付这种老虔婆还真有一把刷子。
他既然被请来演戏,也同情柏哥儿,手上已经打开药箱,拿出针包:救命要紧,钱不钱的倒是不要紧。
本来装晕正肉疼银子的钱孙氏还在迟疑,一听这话,继续躺好了。
范里正没想到郎中这般高风亮节,若是以前他估计还会觉得不就是晕了,可这几天见到丑姑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先入为主这心里发毛也就觉得说不定人真的也会出事。
他是松郡村里正,若是出事,他也要担一部分责任。
范里正感激:郎中你赶紧给瞧瞧,银钱还是要给的。
郎中意味不明笑笑:这倒是,不过乡邻乡亲的,我祖传的针法虽然寻常不用,一两银子一针是对旁人,至于钱家的,那就五钱银子一针好了,这想人清醒,就只能一个个穴位扎下去。算起来,人身上有七百多穴位,除去不能扎的,一针五钱,也不知钱家的能第几针醒来
不、不用了!我醒了!我醒了!钱孙氏听着只觉得眼前更黑,赶紧不装了。
若是一针砸下去,她手里的五钱银子可就没了!
范里正看她醒得这么快脸都黑了,这显然是装晕,钱家的,你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这个里正当回事?再敢装晕,那就送官,教唆钱大宝二宝他们抢人房子致人遗孤到现在生死不知,那告到县衙也是关大牢发配当三年苦力也是有的!陶先生正好一直在关注柏哥儿的情况,那干脆明日等陶先生他们来了直接带走!
钱孙氏吓得腿软,她平日在钱家作威作福却也只是窝里横。
一到外头就怂了,钱孙氏:里、里正,我不是那意思,只是,哪里喝三个月汤药的?顶多几天就醒了,说不定那小柏哥儿也是装晕
范里正冷笑:你当谁都跟你一样?还是说,你不信郎中的医术?郎中在他们村待了很久,医术是有目共睹的。
钱孙氏嘀咕:那这样好了,柏哥儿醒来前抬去我家照顾,每天喝药,按照天来算怎么样?
焦昀就防着她这一手,幽幽开口:所以,给你机会直接扔去镇子或者哪个犄角旮旯当小乞丐吗?或者,直接饿死?直接当成没救活死了?
焦昀这一声让焦里正他们想起近一个月前钱孙氏趁着婉娘重病想饿死昀哥儿的事,顿时范里正一拍桌子:这事就这么说了,钱家的,你休想再碰柏哥儿这孩子一下。
郎中这时适时开口:钱家说的倒是也不是没道理,毕竟脑子这东西,一天两天醒来也可能,三个月是保守估计,不过,既然是保守,那三年五载醒来也有可能。三月五十两,如果是三年五载,到时候就劳烦钱家的了。
钱孙氏本来听到一天两天还得意,等后面的三年五载一出,浑身打着摆子,开始哭嚎:我们钱家没钱啊,穷啊,这不是要了老婆子的命吗?
跟来的几个相邻噗嗤一笑,嘲讽:没钱?钱家的你这话可就不对,之前是谁一直跟我们炫耀,说你们二郎是个有本事的,找个媳妇不仅有钱,虽然改了姓,可一出手就是二百两聘礼?怎么,这才半个多月吧?这二百两就没了?你家这是吃银子呢?
钱孙氏被噎了下,狠狠瞪向那几个长舌妇。
几人不甘示弱,早就看不上这种妖里妖气心思歹毒的老虔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