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听闻更加诧异,目光扫过婉娘,也更加赞赏。
能收留一个孤儿,这夫人心地不错。
山长视线落在焦昀身上:这位是夫人的孩子吧?如果是因为名额问题,看在夫人的善心,我可破格让这位小公子也
不用了!陶仵作突然出声,手臂一揽,把焦昀拉在自己这边,他不用去书院。
山长奇怪:你这是
陶仵作揽着焦昀的肩膀:我小徒弟,以后跟着我学了。
山长难以置信,张嘴就要说,可想到自己那刻薄的话,到底没当着外人的面,眼神刀锋似的:小人之举!让孩子给你当徒弟,简直禽.兽不如。
仵作哪里有读书有大出路?
陶仵作:怎么小人了?我好歹也有功名在身,我单独来教,不比你强?
山长:我学问比你差?
陶仵作:学问半斤八两吧,可我会验尸,你会吗?
陶仵作认识山长时日也长,亦师亦友的关系,如果之前他肯定会让焦昀去书院,可既然焦昀自己决定,如今见识过这孩子的天分,他自然不舍得放弃,再说,他好歹有功名在身,教学问自然不在话下。
单独授课,更能发挥昀哥儿的潜能。
山长嘴角抽了抽:谁要学那玩意儿?
只是视线一转瞧着焦昀时,变成了温润而雅的先生:你可愿进书院?
焦昀被两人刚刚眼神交流差点逗乐,绷住小脸,认真摇头:多谢山长,可我已经决定跟先生学。
山长并不知焦昀的天分,也没强求,很快就把聂柏昶记录在册,三日后来入学即可。
焦昀松口气,陶仵作去送他们,嘱咐一番事宜后,很快就要到门口。
陶仵作没再去送,虽说他与婉娘并没什么,可如果让外人知晓是他给柏哥儿名额,到底听起来会让人多想,落人口实。
婉娘带着孩子告辞,感激不已,决定明日给陶先生的吃食再多加一道。
守门人一路送他们出去,等瞧着身后的门关上,一大两小松了口气,拾级而下时,瞧见一个年纪三十来岁的男子拿着一个大扫帚正在从上往下扫。
他已经扫到下面一层,焦昀忍不住多看一眼。
男子扫得很快,手也很稳,拿着大扫帚从外侧一下过去,干净整齐,一片灰尘不沾。
他随即往下,几乎都是一下。
所以等焦昀他们下到下层时,男子已到了底层,就要重新上来,突然不远处在书院下方另一头的空地玩耍的几个小孩子一个突然踩到石子就要磕到。
而小孩前头正是石阶,这磕一下怕是很了不得。
几乎是危机发生的瞬间,那男子手臂一挡,扫帚就横在外面挡住众人视线,随即顷刻间提着扫帚到十来米外的另一头的石阶前,左手手臂一探,稳稳把孩子给捞起,丝毫没任何损伤。
第46章
焦昀把刚刚对方几乎瞬移过去的动作收入眼底:他这是见到活的高手了?
男子这一下着实厉害,事发也突然,婉娘回神赶紧下去查看,确定孩子没事松口气。
男子这才看向婉娘三人,站起身,扶正孩子,没说什么,提着扫帚一句话没说就越过婉娘他们石阶而上,很快消失在书院门内。
焦昀仰着头若有所思瞧着,看来是昌阳书院的人,不过昌阳书院这么厉害吗?让这么一位高手扫地?
刚刚事发时,男子反射性的动作让焦昀却觉得不是,他应是看到他们,可在被四周的小商贩看到和他们三人之间选择被他们看到。
所以下意识把扫帚横在右手挡住旁人视线,至于那几个孩子当时都吓傻了,压根没注意到男子的动作。
焦昀来这里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会武功的。
婉娘带焦昀聂柏昶回去时并未再提及那个男子,想来婉娘看到了,却没多想,只当是书院请来看家护院的。
焦昀却心里好奇得紧,余光一瞥旁边也皱着眉头的聂小柏,凑过去,压低声音,用手肘碰他一下:想什么呢?
聂柏昶迟疑一番,没瞒着焦昀,声音小小的:书院那个扫地的,好生厉害,就像、就像
像什么?焦昀思路活泛,他一直没怎么考虑过日后的路具体要如何走,大致就是先赚钱,别的日后再说,可这里到底是古代,学点防身的技能是有必要的。
他原本想着等日后搬到昌阳县或者找找有没有会点拳脚功夫的教教他们,即使不能防身,强身健体也好。
那男子的出现,让焦昀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又不太行。
见识过航船,再找个小舟,就不太甘心。
他不乐意学之乎者也,可对习武还是挺感兴趣的,要是有朝一日能尝试一番飞的感觉,也不枉来一遭。
焦昀也只是随口一说,聂柏昶轻声道:像、像我爹
噗!焦昀本来从兜里摸出三块糖刚要递给聂柏昶一颗,闻言笑出声,把酥糖塞到他手里,自然厉害。
焦昀没多想,只当聂柏昶是看到男子身手好,聂柏昶的爹好像是猎户,身手也不错。
焦昀很快把最后一块酥糖递给婉娘,想着明日出摊别忘了买笔墨纸砚。
因为他去县衙还有几日,聂柏昶去书院也要三日,他们接下来要继续陪婉娘去摆摊。
翌日一早,焦昀早早就起来,结果一到灶房,婉娘和聂柏昶比他早多了。
他赶紧先去给后院外放肉,放完回来洗漱,发现婉娘又再单独装炒菜,只是这次又多了个木盒。
焦昀见怪不怪,等他们到了县里,很快卤肉就卖下去一大半。
等人稍微少一些,有熟客听闻昨日坊间的传闻忍不住询问两句,婉娘得体回了,休夫不是她的错,是钱家的错,她没什么不好说的。
她回答的不藏着掖着,问什么答什么,很快客人倒是觉得自己不该提,接下来也就没人再提。
四周的商贩们本来已经熟悉,却没想到婉娘竟然是李家那个新入赘的前妻,他们最近这段时日受婉娘照拂,生意蒸蒸日上,自然更偏袒婉娘,纷纷替她不平,宽慰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