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柏昶边听边慢慢颌首:嗯,继续。
焦昀:嗯?继续?说完了。事实就是这样,我们当真是去办差,真不能带你去,我就逗逗你而已。
聂柏昶慢条斯理:继续编。
焦昀:
聂柏昶:刚刚你说的时候他们点头,如今也是点头,你这是不想我去所以?
故意编的吧?
焦昀把他未尽的话补完:我说的都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聂柏昶:算了,既然你不想带我那我也就不去了。
焦昀眼睛一亮,刚要拍手叫好,就听聂柏昶继续一句,不过若是婉姨问起来我也会照实说,毕竟,这都是真的,你们的确是去,青、楼、办、差。
焦昀欲哭无泪:让你这张嘴跟娘一说,那还真的是假的也成真的了。
为了让聂柏昶相信,焦昀只能硬着头皮带聂柏昶去思雨楼。
但为了不之后被山长和他娘打断他的腿儿,焦昀让聂柏昶戴上面具,还给换了个发型,等确定至少从外观来看不怎么显眼后,焦昀带着一行人浩浩汤汤出发。
焦昀为首,身后跟着几个穿着衙役服的衙差,往那一站,让思雨楼在外的几个姑娘本来看到焦昀眼前一亮,随后望着他身后的人,吓得一哆嗦,到了嘴边的这位小爷硬生生卡住。
焦昀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公事公办,衙门办差,闲人回避。
大步踏进思雨楼,所有人都让到两边。
他们一进去,原本喧闹调笑的男女皆是一怔,一时间大堂里静得出奇。
思雨楼的管事玉姐很快出来,手里捏着一把玉骨扇,眉眼多情,年纪也不大,三十来岁的年纪,却因为气质的沉淀,越发耐看,从二楼下来时,轻摇骨扇抿唇一笑间,风情万种。
焦昀仰头去瞧,挑眉,站在那里只等玉姐站到他跟前,抬起手拿出侯大人专门为他准备的特殊令牌:衙门例行询问,玉姐配合一下。
玉姐的视线从焦昀的身上扫过,很快从几个衙役身上掠过,本来要重新落在少年那张俊朗的脸上,只是等落到一处,突然就移不开目光,不知这位是?也是衙门来的?
焦昀深深看了玉姐一眼,挪了一步,挡住聂柏昶,不过聂柏昶这个头,他即使去挡,也有半个头顶露出来,好在聂柏昶戴着面具,如此也看不到什么,闲话少说,葛石可认识?
玉姐颌首:自然认识,他曾经在奴家这里当过打手。
焦昀:近日贵处可与他起过争执?
玉姐闻言一怔,随后看向一处,不多时,一个男子上前,低声在她耳边附了几声,玉姐眉头皱得更紧,抬抬手,不多时,四个打手出现在近前,拱着手,模样拘谨,见过几位官爷,见过玉姐。
喏,官爷问你们什么,老老实实回什么。玉姐说这话时视线一直瞧着焦昀,红唇微弯,不知如此焦爷可还满意?
焦昀多看她一眼,趁人不注意警告一下,才转开视线:嗯。
几个打手毕恭毕敬的:焦爷。
焦昀:几日前,你们可见过葛石?可跟他起过冲突?冲突的缘由是什么?
几人对视一眼,联想到昨日打捞上的尸体,暗叫一声怕是事情不妙,连忙老实回答:是见过,就、就三日前早上,也起过冲突,我们几个打了他一顿。当然这是有缘由的,前晚上他在我们这喝花酒还睡了姑娘,结果大早上醒来不给钱就想跑,我们打开门做生意自然要讨要银钱,结果他耍赖说自己一个子儿都没有。我们按照道上的规矩,没钱可以,但是一顿打是少不了的,所以就揍了他一顿,但是我们真的没做别的,他当时虽然踉踉跄跄走了,可是活着的!
焦昀眉头紧锁,除此之外呢?他离开的时候可有别人看到?
这个几人对视一眼,这个不太清楚,我们当时揍他的时候天刚亮没多久,加上是在花街后巷揍的,爷也知道我们做的是晚上的生意,那时候都歇着没人。
焦昀:他出事头天晚上在这里可与人起过争执?
几个打手更是心里没底:这、这不太清楚应该是没有吧,除非是需要他们出手的,一般他们都不来前头。
管事的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来,说起来,葛石那天晚上倒是吃醉了酒不小心撞到一人,两人吵了一架,后来那人差点搬起凳子砸葛石,不过葛石随后说了句什么,那人当时脸色不好看,可竟然就这么算了。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就孙家那个少爷,我当时就在旁边,差点吓死,还以为要打起来!
哪个孙家的少爷啊?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你说哪个孙家,就那孙氏酒楼的那个呗,邱员外的小舅子!
是他啊可就他那脾气竟然被人惹了还能善了?
这谁知道呢,当时看那孙少爷挺着急的,应该是着急离开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焦昀皱着眉,又仔细询问几番,确认心中所想后,焦昀面无表情看了眼玉姐等人:葛石死了,你们这里的打手是目前来说被人看到与他最后接触的人,暂时你们这里的嫌疑还没洗清,随时候着。
几个打人自然连连应着。焦昀看想知道的差不多了,就要离开,却被玉姐唤住。
玉姐捏着骨扇靠近,与她身上的衣服染着同色的指甲随着烛光一晃,很是华丽,随着她的动作骨扇下的流苏轻轻摇曳,再往上镶嵌的玉石一晃,焦昀多看一眼。
玉石还挺好看的。自从十年前去青州府看到腰带上的玉石觉得与聂柏昶时常穿的青衿相称,这些年看到好看的玉石焦昀都会多看几眼。
只是他这一眼落入玉姐眼底,她拿骨扇掩唇笑了,焦爷,奴家还想起来一些葛石的事,想单独与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焦昀慢悠悠看她一眼,想了想,嗯了声:去那里。
他偷偷瞄聂柏昶一眼,怕回头聂柏昶打小报告,所以务必在聂小柏视线内。
别人没多想,毕竟一个老鸨,一个衙门的人,八字扯不上关系,只是倒是挺诧异的,毕竟昨个儿打上来的尸体竟然是葛石,他这是得罪谁了,听说为了看不出身份脸都给硬生生打烂了。
焦昀与玉姐去了拐角,能看到两人,但是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
焦昀背对着众人,因为只对着玉姐也不装了,头疼,玉姐,说好的平时装不认识,你又忘了?
玉姐忍不住笑了,东家,你可好几个月没来收账了,奴家又不能去找你,这好不容易逮到,这是在提醒东家,该来对账收账。东家就不怕奴家卷了钱跑了?
焦昀:你要是跑了还上哪儿找我这么大方的东家?再说,我还能不信你,思雨楼交给你我自然是信得过。玉姐啊,你也体谅我一下,我这天天在衙门累死累活,是真忙,要不以后一年算一次?
玉姐捏着扇子的手一顿,也笑不出来了:东家你这心要不要这么大?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才是思雨楼的老板。
焦昀一向信任不疑疑人不用,再说,思雨楼虽然给他每年赚得钱不少,但他大头可在青州府,他还真不在乎。
当初主要也是帮玉姐,几年前有人看中还是思雨楼花魁的玉姐要赎回当小妾,她不愿意,刚好当时焦昀跟着侯大人来思雨楼旁的铺子查一桩案子,他刚好听到了,加上与玉姐之前有过两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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