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昀自然是信他,睨他一眼:这话跟我说干嘛,要说也是跟你未来娘子说啊。
陶许棠耳根又红了:你、你还真是
想说我没大没小?哎,这有了后爹以后可别就有了后娘啊宝宝心里苦。
什、什么后爹后娘,你这臭小子!陶许棠算是发现了,这臭小子今个儿就是来笑话他的,那、那你娘那边会同意吗?虽然他能知晓婉娘的心意,可毕竟没真的问过,他怕万一
焦昀头疼:老陶啊,你不会真的打算直接找媒人就过去吧?你不求婚啊?
陶许棠一脸懵:啊?求婚?
焦昀勾勾手指:算了,便宜都给你占了,就让我教你一招。
就算是真的要娶,也得他娘亲自点头,否则,他才不当这个坏人。
陶许棠听着焦昀一番话,好久都没回过神:还、还能这样?
焦昀:怎么,你不敢啊?
陶许棠咬牙颌首:敢!他都念了六七年的人,他也不想等了。
接下来几日都是风平浪静的,陶许棠为了准备好几日都没敢去酒馆,生怕一到那里见到婉娘想到自己要做的事就忍不住脸红心跳,万一让婉娘看出他的心思
他这边不去,婉娘一开始没觉得如何,可突然六七天不来,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可那种不安与恐慌蔓延开,就像是一直出现在跟前的人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种心痛难安的感觉让她后来一连几日都吃不下饭,焦昀那边看在眼里没点破,得让娘自己明白自己的心思,否则,她顾前顾后,因为自己不愿意正视自己的心万一真的拒绝老陶,估计老陶那颗心得凉半截。
等终于得到老陶的信儿,焦昀提前和聂柏昶说好,当晚瞧着关了酒馆心不在焉的婉娘,上前揽着婉娘的手臂,下颌搭在婉娘的肩膀上:娘,我们多久没去走走了?
婉娘看他如此忍不住笑了声:都多大了还撒娇?也不怕柏哥儿笑话你。
焦昀瞥了聂柏昶一眼,他才不敢笑我呢。刚好今晚月色极好,我们娘三去走走啊?
聂柏昶在一旁应和:婉姨,去走走吧,难得今晚月色这般好。
连聂柏昶都开了口,加上婉娘这两日心里也莫名乱糟糟的,就应了,于是,三人没带人,就这么晃悠悠提着一盏灯笼闲适走着,焦昀从当年开始摆卤肉摊说起,说当时娘听说他不去学堂差点就要揍他。
婉娘忍不住摇头:我何时要揍你?不过说你两句,你倒是好非要认陶大人当师父。提及陶许棠,婉娘垂下眼遮住眼底的晦暗,她这两日想得多,甚至想到是不是她一直不肯回应,他放弃了?决定不再等她了?
这种心慌蔓延开,让她心口嘴角都带着苦涩,可她的感情一直都是内敛的,她做不出主动去找他的事,只能把所有的感情都重新拢在心底。
焦昀:是啊,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也不知道以后谁能当我师娘。说完,偷瞥婉娘一眼,果然看到他娘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因为这话,婉娘接下来一路都是恍惚,甚至也没看清竟是被焦昀两人带到平时放花灯的湖边,不过因为今晚上不是花灯节,这边并没有什么人。
加上时间也晚了,更是没人。
婉娘一直往前走,突然没听到焦昀的声音一愣,终于往身边一看,发现没人,后面也没人,只有前方不远处是一条溪湖,不怎么宽,她刚想转身回去找焦昀二人,突然一盏水灯从废桥的另一边飘过来。
婉娘一愣,怔怔看着那盏水灯,不知是怎么弄的,外面是纸糊的,里面是一盏灯,平时她只见过各种动物或者别的形状,可这次,却是莲花形状,正中间站着一个小人,头顶上举着一颗心形,这些都是形成一个整体,被里面的等一照,在这样漆黑的夜色里很明显。
而这只是开始,随着第一盏,第二盏,第三盏
无数的花灯就这么在水里慢慢朝她飘近,而随着满目花灯聚成的星光般,一人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袍亲自一盏更明亮的心形花灯朝她走来,眉眼俊朗,嘴角带着笑,眼底被光映得仿佛布满星光,浓浓的情意弥漫开,仿佛满心满眼都是她。
婉娘看呆了,好久都没能回过神,只能怔怔看着陶许棠靠近,再靠近,最后站在她跟前几步外,陶许棠把怀里的花灯递上去:婉娘,从七年前我就动了想娶你的心思,可我身上背负职责来这里,不得已要离开,如今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婉娘,你能给我个机会日后照顾你吗?你放心,我知晓你没安全感,我拿我的人品拿我头上这顶乌纱保证,我绝不会纳妾,也不会与别的女子有任何纠缠。
我只想守着你一个,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还有昀哥儿。我来这里时孑然一身,做好了孤独终老的打算,可看到你我不不甘心只一个人,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再给昀哥儿添个弟弟妹妹;你若是不愿意,那我们就只有昀哥儿一个孩子,我会把他当成我的亲生子一般照顾。所以,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照顾你照顾昀哥儿的机会吗?
婉娘整个人都傻了,她难以置信看着陶许棠,等终于回过神明白陶许棠说了什么,一张俏脸绯.红,你、你他说的这是什么话?谁、谁想跟他给昀哥儿添什么弟弟妹妹?
焦昀和聂柏昶躲在花丛里也傻了眼,焦昀与聂柏昶对视一眼:卧槽,这句我可没教他!
行啊老陶,无师自通啊。
婉娘心慌不已,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陶许棠吓到了,仗着胆子上前挡住她的去路:婉娘,我是真的欢喜你,我肩负着使命来这里,本来想着我这样的人,还是不好耽误别人,可见到你之后,我怕怕万一你若是嫁给别人,我、我
婉娘低着头,绞着帕子压根不敢看他:你、你不敢耽误别人,就、就要耽误我啊!
不、不是陶许棠也急了,抓耳挠腮,就、就是最后声音压得低低的,没忍住轻声道:情难自禁
所以之前所有的设想与借口都成了借口,他想娶她,让她成为他的妻。
焦昀却没听清,歪头凑近,去问聂柏昶:他后面说的啥?
聂柏昶看他一眼,最终轻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攥着野草的手却是忍不住收紧,情难自禁,所以明明不可为依然为之,只怕错过这个机会,会悔恨终生。
婉娘原本的动静因为这四个字突然一怔,绞着帕子的动作也静了下来,最终没忍住一滴泪落下来。
陶许棠慌了,婉娘,你别哭,是我错了,我不该逼你,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我就他还是想娶她,可又不忍心看她为难。
婉娘声音哑哑的:谁说我不愿意可、可你是县令,我我是一介商女,我们即使你愿意,可你的家人呢?你远在京城的亲人呢?她大着胆子抬起头,眼圈通红,眼底有情意却也有迟疑,她怕,怕会被他的家人嫌弃,她也怕会连累昀哥儿被人嘲笑,不自量力。
陶许棠被她哭得心疼不已,不会的,他们不会阻止的,否则,我这般年纪,他们若是想插手我的婚事,怕是早就让我娶妻。我之所以来此你应该能猜到一二,我既然选择那么一个方式,我如果不娶妻反而最好,可如果娶妻,却也不能娶身份高的,而你最合适,就像是专门不对,就像是天作之合,上天注定我们
陶许棠说到最后自己先脸红说不下去。
焦昀听得肉麻,可望着前方两人,娘能出声说出缘由怕是至少这事有谱,他与聂柏昶对视一眼,偷偷离开,把接下来未来小夫妻的事交给他们自己说通。
婉娘是一炷香后就匆匆走了出来,眼圈还红着,可眉眼舒展嘴角还带着笑,只是看到焦昀,嘴角压下来,不理他,抬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