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容回放下帘子,回头看遇辰,羽灵溪四周,可是设了结界?

遇辰不否认,嗯。

容回倒也猜到了,羽灵溪虽看上去与外界无异,但也有极大不同,必定是长久与世隔绝形成的。

不过到底是什么结界,为何他进出一点知觉也没有?若是能随意进出,那必定会有外人知道羽灵溪这个地方。

容回再问:可会有外人闯入?

不曾。

那我算是第一个?

不算。遇辰道:你的话不算闯。

容回随后又道:我当初离开羽灵溪,并未感知结界,既然如此,必定还是会有人误入的。

羽灵溪的结界认生,生人进不去。

容回后知后觉地想,自己竞不是生人么?难怪遇辰说他进去不算闯,可这结界又是怎么认人的?

忽然,马车平静了许多,不见一丝颠簸,不像是在地上跑。他再挑起帘子看了看,才发现这马车已经腾空飞了起来,脚下便是葱郁的林子,而那高耸入云的山也近在眼前。

他们已经入了结界。

祁言搂着容回的手臂,仰着小脸问:爹爹,你会同我们一起住在灵溪宫么?

容回放下帘子,看了看旁边的小人儿,顿了顿,也不忍心骗他,不会。

祁言一脸委屈,眼眶里泪花打着转,可是我想爹爹和我一起住。

容回摸了摸他的头,我还有很多事要办,不过,日后得了空,我便来灵溪宫看你。

那爹爹不能食言。

当然。容回再看了一眼遇辰,动了动唇,终究还是不知要说什么。

马车直接越过了羽灵溪四周高耸入云的山,落在了灵溪宫前的空地。

灵溪宫飞檐翘角,处处花开,蝶飞蜂舞,能听到流水潺潺,宛如人间仙境。

容回把他们平安送回了羽灵溪,也算是完成了使命,这一路上他们走得慢,说不准比他晚一天启程的师伯都已经走在了他们前面。

把祁言抱下了马车,容回道:遇辰。

背对着他的遇辰没有回头,只静静等他说下文。

我也该告辞了。容回道。

遇辰看了看天,回头道:天色已晚,你就是现在走,出去也是找客栈落脚,何不在灵溪宫住上一晚。

容回看了看天色,确实不早了,出去该要天黑了,他只好点头答应,明日再走。

鸿雁从侧边的回廊走过来,在遇辰面前福了福身,恭迎君上。

遇辰对身旁的容回道:你也奔波多日,先去沐浴。

好。

入夜,容回哄着祁言先睡了。明日一早他就要走,想着再去和遇辰道个别。

他给祁言掖了掖被子,再披上了外袍,开了门出去。

这灵溪宫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安静得很,他穿过回廊,来到遇辰的寝房门口,抬手扣了扣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

容回看着门里的人,明日天不亮我就要走,届时不便打搅,所以今夜向你辞行。

遇辰也看着他,刚好有酒,可要喝一杯?

好。容回提步进屋,这是他第一次进遇辰的寝房,房里焚着香,同平日里在遇辰身上闻到的香味是一样的,容回也说不出是什么香味。不过,他倒是很喜欢的。

靠着窗有一张桧木榻,榻上设了小几,小几上摆了白玉杯,和一个长颈壶,此时那一扇窗大开,刚好能看到墨空中的月亮。

遇辰提着长颈壶倒了一杯酒,我与你相逢未到一个月,你可数过,同我辞行了几次?

容回在心里数了数,这是第四次。

遇辰把那一杯酒放在容回面前,抬眼看他,你看着比谁都要和善可亲,却也比谁都狠心。

我容回刚要辩驳,又觉得自己无可辩驳。

或许他是真的狠心。

遇辰看着他,每次与我辞行时,你可会不舍?哪怕半点。

容回端着杯子,却没下口,他顿了顿,心道岂止半点,只是他们始终不是一路人,他过了许久才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遇辰抿了一口酒,也有例外的时候,世上白头偕老的,也不在少数。

容回低眸一笑,可他们不是夫妻。

第21章临仙台一

临仙台位于蕲州景山之巅,常年云雾缭绕,远看似仙境,故而名为临仙台。

景山陡峭,不可骑马上山,容回来到山下后便将马安置在山脚下的马概,此处专门有人看管马匹。

看管马的马夫认得他,是临仙台景仙尊百里晏如唯一的徒弟。

马夫接过他手上的缰绳,抚了抚马脖子,容公子,掌门他们可是前两日就回来了,你怎的今日才回。

容回回道:办了点事,耽搁了。

哦哦,这样啊。

容回仰头看了一眼景山,看不清山顶,因为有云雾遮住了。他把马背上的包袱解了下来系在背后,打了个结,再拉了拉确认系紧,而后走到景山最陡峭的那一面,腾空而起。

悬崖峭壁上每隔十丈便有一个凸出来的石块,是借力点,容回对这条路十分熟悉,每往上一跃,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借力点,他动作十分轻盈地往山上而去。

上临仙台还有另外一条路,那条路是石阶,常人也能爬上去。

自容回十岁之后,便不再走那条路。

悬崖直抵临仙台的校场,他上来时,校场不少弟子正在练剑,听到动静,便都纷纷停下,朝他看了过来。

傅冰兰跑了过来,二师兄,你回来了!

容回看着已经来到面前的师妹,应了一声。

陶烨举着剑也跑了过来,二师兄,你回来的正巧,我新学了一套剑法,你指点指点我。

容回道:我才刚回来,先去拜见师伯和师父,你让大师兄指点指点。

一听大师兄,陶烨就泄气了,那,那我还是等你得空吧。

这两个师弟师妹都怕大师兄,他是知道的,不过大师兄也不是那么得不近人情,只是他整日冷着一张脸,让人觉着难以靠近罢了,大师兄的剑术在我之上,若他能指点,你该高兴。

陶烨摸了摸鼻子,他嗫嚅着道:我倒是知道的,只是大师兄太严厉了,我这半吊子就不去讨骂了。

咳咳。背后传来了两声轻咳,陶烨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体都绷直了。

傅冰兰幸灾乐祸地朝着岳商亭招手,大师兄!

gu903();陶烨冷汗涔涔,头也不敢回,他说:我,我去练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