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原本,程晚桥对着他是无所不说的,只是这件事,他还是无法开口。若是告诉他太后要他娶妻,而他却不知该如何回绝。

那他必定会回问为何不愿意娶妻。

遇辰看了一眼窗外,忽然想喝酒了。

程晚桥道:我让人备酒。

遇辰淡淡一笑,不急,我看不如晚上喝,若喝醉了,便直接倒头就睡。

好。

殿下可会陪我喝?

程晚桥这两日都愁眉不展,想着喝酒能消愁,便点头答应了。

入了夜,宜襄府处处挂着灯笼。

中秋节过了大半个月,今日刚好是新月。

庭院里的石桌上摆了酒杯和细颈壶,遇辰端起白瓷酒杯,放在鼻下先闻了闻,这酒,倒是不错。

程晚桥道:是京城第一酒坊酿的白玉露,采的春季晨露酿造,而后埋在地下七年,由于晨露难采,听闻每年也就出那么十坛八坛。

遇辰抿了一口酒,殿下对酒倒是颇有研究。

程晚桥平日里不爱喝酒,对酒恰巧是最没研究的,白玉露极其稀少,听人说多了,便记下了。

遇辰道:虽说这白玉露不错,不过比起我羽灵溪的酒,还是差了些。上次殿下去羽灵溪,十分匆忙,下次可要尝尝。

程晚桥笑了笑,好。

两人各自喝了几杯,这酒是陈酒,自然也有些烈,喝了几杯便觉得身子发热,好在外头有些凉,刚好暖和了些。

这日子过得倒是快,不知不觉,来京城已有两个月。遇辰道。

程晚桥看着他,方才他还提起了羽灵溪,想必是想家了,他问:想家了么?

遇辰轻轻一笑,殿下怎会这么问?我不过是觉得和殿下在一起的日子,过得快罢了。

程晚桥脸上几分红晕,不知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遇辰的这番话的缘故。

再有两个月便是祭龙大典,过后我便没有原由留在京城,也无借口住在这宜襄府,殿下可会像来时那般送我回去?

听了这句话,程晚桥心里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遇辰始终不是凡人,他始终都是要回去羽灵溪的。不过他也早有心理准备,他和遇辰本来就是殊途。

他道:会,我会同父皇请命,送你回羽灵溪。

遇辰提起细颈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再给程晚桥也倒了一杯,那便好,此去羽灵溪也要二十日,那说明我和殿下至少还能朝夕共处将近三个月。

程晚桥垂了垂眸,看着白瓷杯里的酒,一想到和遇辰分离,他便几分落寞。

他端起酒杯,连着喝了几杯,脸上的红晕更甚。

遇辰支着下颌仔细瞧着他,听闻殿下酒量不好,看来是真的。

程晚桥那一双眸子含了水光,十分惹人怜爱,遇辰抬起宽袖,在他脸颊边上轻抚了抚,很烫。

他的手被另外一只手包裹住,遇辰倒有些意外了,任他握住自己的手,想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然后,程晚桥只握了一会儿,便松开了。

遇辰把手收了回来,顺势给他倒了一杯酒,而后状似无意地开口,殿下心中苦闷?

喝了酒后的程晚桥虽还有些理智,但比起平时清醒时,顾及的东西少了,话也就多了,他松口说:皇祖母想为我指婚。

遇辰总算明白他为何从昨日下朝后就闷闷不乐,原来是为了此事。

他顺着他的话继续问下去,此时的程晚桥,什么都愿意说,殿下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娶妻生子不是应当么?殿下为何还郁郁寡欢?

我程晚桥含着水光的眸子看着遇辰,眼神有些痴缠。

遇辰任他看着,殿下不愿意?

程晚桥垂下头,嗯。

为何?

程晚桥没出声,遇辰端起白瓷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因为程晚桥抬起头,此时的脸比方才又红了些,这酒很烈,后劲十足。

遇辰看着他,等着他说下一句,程晚桥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饮尽。

程晚桥这块木头,清醒时道德伦理常挂于心,半点不逾矩,醉了酒,那根深蒂固的思维还在,也不轻易说出有违伦理的话。

遇辰等得也心焦。

因为,我有心仪之人。程晚桥总算说了出来,他咽了咽唾沫,可我,不能娶他。

遇辰又问:殿下心仪之人,是谁?

程晚桥愣愣地看着遇辰,他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万劫不复。

我醉了醉了他撑着石桌站了起来,身子有一些摇晃,一阵头晕眼花,他眼看就要往一旁倒,而后落入了一个怀里。

鼻尖除了酒香,还有淡淡的香味,是他熟悉的味道,只有遇辰身上有,他贪恋着这种香味,到了痴迷的地步。

他听到了耳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殿下,凡人在世不过几十载,转瞬即逝,何苦要一直将自己困在纲常伦理的牢笼之中,自私一些,为自己多考虑,不是会更自在么?

这句话入了耳,成了最好的催化剂,程晚桥鬼使神差地抬起了双臂,将他紧紧搂住,恨不得将他揉进骨子里,这是他多次想要做却不敢做的事。

感受到身上的那一股力度,遇辰唇角微微勾起,他比程晚桥要高那么一点,他微微垂头和他对视,殿下可知,我也有心仪之人,可惜那人是块木头,任我如何撩拨,他都不为所动,可我,就是偏偏喜欢他。

程晚桥脑袋一片空白,那一句偏偏喜欢他将他的理智,纲常伦理都抛在了脑后,心里翻腾的爱慕和占有欲再也压不下去。

一发不可收拾。

所有想说的话淹没在唇齿间。

月凉如水,庭院里,一紫一白的身影相拥在一起,而后穿紫衣的男子将白衣男子抱起,进了房。

隔日,程晚桥天大亮了才醒来,头有些痛,不过他发现比起头痛,似乎身子更痛,跟散架似的。

他睁开了眼睛,脑袋一片浆糊,想要起身,却发现有人枕在了手臂上,待看清了那人,他一惊,遇辰那张如羊脂白玉的脸就在近前,近到几乎要贴上。

程晚桥宛如石雕,一动不动,怕吵醒枕在手臂上的人。他努力回想昨天喝酒后的事,也只想起一些片段,从遇辰问他心仪之人为何人时就只剩下一小段一小段的画面,身体的感觉倒是记得很深。

交缠,摩挲这些都还有一些残片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所以,昨夜他和遇辰

想到这,他脸皮发烫,比那夕阳还要红。

遇辰缓缓睁开了眼睛,几分慵懒,殿下,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