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桥看着遇辰,我已经想清楚,再过些日便请命前去池州驻守。
羽灵溪就在池州境内,且远离京城,届时即便是当今圣上也无法左右他的婚事。
遇辰问:殿下舍得放下这京城的一切?
这京城之中,我并无牵挂,离开了,反而更好。
他如今风头正胜,太子视他为眼中钉,三皇子一直挑拨离间,试图让他和太子斗,自己想得渔翁之利。他无心皇位,对这两位皇兄也是尽量避而远之,若是能离开京城,也能避免让自己卷入这一场纷争。
遇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日后,我便是你的牵挂。
程晚桥淡淡笑了笑,其实在他们相遇的那天起,遇辰便成了他的牵挂。他另外一只手也覆上了他的手,手怎么总是这么凉?
遇辰道:凤凰分为红毛和白毛的,红凤凰似火,而白凤凰则似冰。
被他这么一提,程晚桥这才想起他是神鸟白凤凰的后嗣,那我必定是积了几世的福分,才能与你结为伴侣。
殿下这情话,说的倒是中听。
程晚桥道:大抵是近朱者赤。
马车路过穿城河,遇辰挑起帘子,看到了一棵挂满了红绸的古树,正好是月老庙前的姻缘树,上一次中秋庙会,他便注意到这棵树,就在穿城河对面,不过那时人多,善男信女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也就没去凑热闹。
殿下,我有个地方想去。遇辰道。
何处?
遇辰朝帘子外赶马车的琅道:琅,停下。
马车停了下来,遇辰道:殿下待会便知。
程晚桥跟着他下了马车,过了一条石桥,来到了月老庙前的姻缘树下。
此时有风,风拂着树上挂着的木牌,木牌之间相互碰撞,铛铛作响,系在树干上的红绸也随风飘扬。
听闻只要在木牌上写上两人的名字和生辰,便能白头偕老。
月老庙门口便有个老人家专门卖红绸以及木牌,就这么一条红绸,一块木牌,还不便宜,要收一两银子,若是客人说贵,老人家必定会说这木牌红绸都是在月老庙供奉了三年的,沾了灵气的,自然是要贵一些。
遇辰要了一块牌子,一旁还有案台供人坐下来写名字。
程晚桥在一旁看他写,见他准确无误地写下了自己的生辰,他好奇,你怎会知道我的生辰?
遇辰提笔蘸墨,上一次算姻缘,殿下不是写了么?
程晚桥这才记起中秋庙会那日,他确实写了,没想到他会记了下来。再看一眼遇辰写好的牌子,他微愣,只见他的生辰旁边,写着庚子杏月,这不是那一日那位江湖术士给他算的另一半的生辰么?
你是庚子年生的?程晚桥问。
遇辰放下了笔,没错,不过我并非长你二十岁,而是两百岁。
难怪,那天那江湖术士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算出来的卦,而遇辰却让琅打赏了他十两银子,原来那一卦是准的。
也就是说,中秋庙会那天遇辰便知道他们有命中注定的姻缘。程晚桥问:那一日,你为何不告诉我?
那时殿下心意未定,我若说了,岂不是徒增殿下的烦恼。遇辰从案台后起身,来到树下,将写了两人名字生辰的牌子递给他,你来系。
程晚桥接过牌子,看着他们两人的名字写在了一起,心中一股暖流蔓延。自决定与遇辰结为伴侣后才知,这世上无人比遇辰对他更重要,他是他世上唯一的牵挂。
姻缘树上的牌子大多挂的低,高处还空空荡荡的,程晚桥飞身而起,在树干上轻盈落脚,将他们的牌子系在了最高的树干上,并且打了死结。
确认木牌已经紧了,他纵身一跃,在遇辰面前翩然落地。
遇辰看了一眼那一块还在树上摇晃的牌子,视线最后落在程晚桥身上,好了,回府。
嗯。
马车继续平稳前行,程晚桥坐在马车里若有所思,遇辰说中秋庙会那日故意不说他的生辰,是不想徒增他的烦恼,所以他该是早知道他的心意,那
殿下在想什么?
程晚桥回过神,他也不隐瞒,在想醉酒那日的事。
遇辰好整以暇地撑着下颌,哦?说来听听。
他们两也算敞开心扉,该是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了,那日好像说喝酒的是你,但醉的却是我。
没错,殿下酒量差,我一早知道。
程晚桥:所以,你知道我会醉。
当然,就殿下那酒量,十杯之内必醉。
醉了后发生的事,我记不大清了。
我不是说过么,我与殿下互诉心意,而后情难自禁。
程晚桥又问:那如何入的房?
我抱的。遇辰看着他,眼睛里含着几分笑意,殿下若是想不起来,今晚我还可以再抱一次。
程晚桥轻抿着唇浮起淡淡笑意。
殿下可还有要问的?
程晚桥想了想,还有,我去军营庆功那日,误闯了你的房,你当时该是知道我在外面。
遇辰的身子微微前倾,与他距离极近,他压低了声音,不仅知道你在门外不敢敲门,还特意推倒了屏风。
程晚桥倒一点也不惊讶,毕竟那时候屏风倒得十分突兀,且以遇辰的性子,他不小心碰倒屏风的几率几乎为零。
所以,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知道他在外面,他故意推到屏风发出声音,是为了引他进去。
亏他那日还因为冒犯了他,心里不安了一夜,实则是中了他的计。
殿下可会恼我?遇辰又问。
程晚桥看着近在咫尺的他,虽然知道这都是他精心谋划的,但知道真相后,他并没有一丝恼怒,他轻声道:不会。
可是日后我做什么,殿下都不会恼。
程晚桥答得毫不犹豫,不会。
遇辰再凑近了一点,在他唇上轻点了点,而后在他耳边轻声道:殿下一定记不大清前日晚上你我做了什么,今晚,我再给殿下重现一遍,保证丝毫没有偏差。
程晚桥的耳朵瞬间红透,心跳得飞快,他脸上带着羞色,生涩地回了一句,嗯。
第69章定不负相思意三
大祁建国两百多年来,每年举行祭龙大典,每隔三年皇帝要亲自前去仙龙山祭祀仙龙,去年皇帝亲自去了仙龙山祭龙,今年的祭龙大典则在皇宫举行。
遇辰作为神族后嗣,届时也要与皇帝一同上祭台。
眼看祭龙大典将近,近些日礼部官员往宜襄府跑的倒是勤快,主要是向遇辰说明当日祭典的流程步骤,以免出差错。
而程晚桥上奏请命前去驻守池州,几经周折,皇帝才准了。消息很快传开来,一时之间满朝文武,人人皆知风头正盛的五皇子程晚桥要去池州驻守,这一去还不知多久。
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自然是太子,程晚桥是他太子之位最大的威胁,如今他主动请命前去驻守,这没个十年八年,他也不会回来。即便十年八年后他再回来,他这个太子也早已经在朝中扎好了根,即便他本事再大,也撼不动他。
三皇子程晋良听说了这件事,特意来了一趟宜襄府,一盏茶过后,他便摇头叹息,皇弟,你真是糊涂啊,这个时候你怎能去驻守边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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