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过什么,你们都听不懂是吗?”元睿声音阴沉,抬眼看过去,眸子里一片冰霜。
“妄议主子,斩。”
两名宫女吓得顿时瘫软在地。
她们只是随便说说,万万没想到就碰见了皇上。
皇上性子古怪,手段狠辣,刚登基那段时间,凡是不服新朝者,一律当斩,毫不手软。
短短几天,就立下了威严震慑,没人敢再说一句不当的话。
在他身边当差的宫女太监,说话做事,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帝王威严前,脑袋随时不保。
可自从立了后,皇上显然不像之前那般阴狠古怪,连同下人说话,都温和了许多。
这倒是让她们渐渐忘了,元睿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
“皇上饶命。”两人吓得脸色苍白,跪在地上都止不住的抖,嘴里说着求饶的话,可一颗心早就被吓得不知到了何方。
脖颈处莫名凉意。
元睿这几日心情都很差,脸色阴沉着几乎没松缓过,垂眼看着手里的书,目光一点点的泛开阴寒,一直没说话。
“斩刑太仁慈了,是要试点别的吗?”
“腰斩?”
“还是凌迟?”
两人冷汗直冒,听着他的话已经如同刀子砍在了身上一般,再说不出一句来。
“皇上,终于找到您了。”永洽匆匆跑过来,满头大汗,也是找他找得很累了。
“娘娘担心您,特地让奴才来寻。”
从早晨到现在都不见人影,去冷宫找了也没找着,宫里就这么大,不晓得人去了哪里。
“把她们两个带下去,杖刑一百,若是还活着,就去守皇陵。”
元睿冷声吩咐。
这就算是强壮的男子,那杖刑一百也不一定能受得住,更何况是她们这样的姑娘。
就算侥幸捡回一条命,那守了皇陵,也是往死路上送了。
近些日子天热,厨房那边做了许多小的吃食,采苓琢磨着,给傅瑜端了一碗冰雪冷元子。
漂亮的琉璃碗,盛着雪白的冷元子,中间缀了几颗樱桃,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食指大动。
“太凉的吃着对娘娘身子不好,这个已经放了一会儿,没那么凉,娘娘吃着正好能解暑,又不伤身子。”
傅瑜这几日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每日两服药,也都喝的十分勉强。
若不是这药不喝不行,她怕是连药也不愿意喝。
看出来傅瑜在忧心,采苓将琉璃碗放下,道:“永洽已经寻皇上去了,就在这宫里,皇上定然不会出事,娘娘你不必忧心。”
“我知道他不会出事。”傅瑜轻轻说了一句,眉头紧皱依旧未曾舒展。
元睿几月前失了父亲,现在又没了母亲,他心中的伤痛,旁人看得到,明白得了,却永远没办法真正体会。
她也是失了父母的人,她知道在这种时候,别人劝再多安慰再多都没有用。
只有自己慢慢的走出来。
自己走出来了,才能释怀。
傅瑜尝了一口冷元子,入口微凉,甜糯香软,确实不错。
要是再放些冰,凉上一些,夏日里,喝着解暑又解馋。
“你让厨房再备着一碗,多加些冰。”傅瑜想,待会儿拿来给阿睿吃。
“樱桃就不要放了,换成葡萄,阿睿喜欢葡萄些,糖也要多放,甜一点的好。”
“是,奴婢都记下了。”采苓笑着应下。
娘娘真是把皇上的喜好记得清清楚楚,这历朝历代,可没有哪对帝后,像这般恩爱了。
“段殊说我这是快两个月的胎象了,可我除了胃口差一点,也没什么其它的感觉。”
傅瑜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依旧是平坦一片,与之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段大夫不是说,到四个月的时候,就会有胎动了吗?”
采苓看着她的小腹,笑道:“到时候娘娘您的感觉就大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哐当”一声。
傅瑜惊了片刻,循声往外看去。
房门半开着,一抹白色衣角,元睿站在门口,似乎撞到了什么,却又顿在原地。
他眼底不知是惊愕还是喜悦,只是眸子里闪的光,异常的罕见不同,启了启唇,却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