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这样林侄女在发现情况时也能及时找到他,不至于叫人再跑趟县衙。天晓得听到恐有雪崩之兆时,他整个人是什么感觉,怕是跟听到家里母老虎说要和离时也差不多了。

简直从头到脚地惊悚。

老天保佑,保佑小太子平安无事,不要再让这大历又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一想到两年前那场宫乱,袁县令就不由头皮发麻。

要知道,小太子虽然不是当今圣上亲子,却也是先皇的嫡亲孙子,而且更重要地是,如今这位同样也被先皇承继来的皇上,竟是男女色都不近,只一心扑在了国事上!

一旦这小太子出事,不用想,前朝诸位大人估计真得把金銮殿给掀了!!!

宗家这一家子皇帝,怎么就都这么轴呢!!!

能让土著袁县令发出如此忤逆的心声,可见这宗姓一族的大历皇家,显然是真得太夸张了

开国两百年来,大历朝历代皇帝寿数都不长。几代英年早逝下来,后宫子嗣凋零病弱,到了先帝那一代,更是两位庶出皇子年少夭亡,只留下了先太子一根独苗苗。

然而先太子也没挺多久,先帝惊痛下送走嫡子后,怕自己等不到先太子遗腹子降生,便顶着后族压力,招了仅有的兄弟孝王子嗣进京,并在里面,一眼就选中了文武双全的当今圣上。

今圣是谁,如今已逝孝王爷的嫡长子,生母早亡,继妃磋磨,十岁就随着舅舅定北侯远赴沙场,十三岁便斩获敌首,立下赫赫战功的北疆狼王。

有这样体魄健壮沉稳带军的储君,重社稷的大臣们当然高兴坏了,本以为皇脉会就此改变,却没想到,这位冰冷少语的储君即位后,就来了个要为先皇守孝三年的宣诏。

为一个其实是伯父的先皇守孝三年???难道是迫于太后一党的倾轧???

亲皇大臣们看着龙椅上刚十五岁的新帝,以及帘后听政的太后,只能默默低下头,想着三年就三年吧,不信等陛下十八岁了,你还不放权!

至于刚生下的那个先太子遗腹子,没关系,一个天生病弱的孩子,就算是男孩,也注定是活不长久的。

然而三年后,守孝完的皇帝却又来了一手。

只见冷着脸的年轻帝王宣布道,要像先帝一样,承继那个三岁还不会走的孱弱娃娃当嗣子,还肩挑两房,成为大历的新太子。

祖宗呀!神特么肩挑两房,你这可是皇家啊!而且陛下你才十八岁!为什么就这么未婚认了个孩子!

这回别说是守皇派,就连外戚党也完全懵了,随后,太后迫于此事还政,守皇派还颤悠悠地想着,噢,陛下应该是这个目的,不会真地想让一个可能活不过十岁的娃娃当太子的。

然而十年过去,小太子在皇帝叔父的亲授武艺下,身子竟一天天健康起来,甚至还跟着新任定北侯去了趟北疆边境,打了个小小胜仗,这时,守皇党已经开始绝望了。

他们的陛下,御医都说没任何问题的陛下,这么多年来,竟连一个男女都没碰过。

显然是真把小太子当储君培养的。

好吧,所幸这位年轻的帝王,已将有败落迹象的大历,硬生生治出了中兴之像,这让诸位大臣既欣慰又敬畏,也不敢再造次,前朝各派争斗逐渐消弭。

这时,权柄不再的太后外戚一族彻底慌了。

为了留住权利,太后竟想把自己的侄孙女指给小太子,冷脸的陛下还未发话,前朝大臣们就纷纷站出来阻止。

您可闭嘴吧!当今可不是仁善的先皇,绝不可能再让外戚做大了!

于是巨大阻力下,太后一族竟出了昏招,想趁着大年宫宴,给不喜他人近身的皇帝酒中下幻毒,想让其犯错被抓住把柄,外戚一族就能让太子婚事成了。

可谁都没有想到,毒酒竟然被当时只有十一岁的太子喝了,从小就体弱靠功法才健康起来的孩子怎么能顶得住毒药!

至今,那一夜宫乱后太子是怎么被救治的,慌忙出宫的外臣们也不清楚,只知道随后对方便大病了一场,身体眼见地又衰弱了下去。再几日后,当今圣上下旨诛杀外戚一族,将吐血的太后削去尊位,要发落皇庵寺,令其永世不得再出。

听说当初小太子醒来后,还给带发修行的祖母求情过,再然后,太后虽被留囚于刑宫,未发往皇庵寺,但父子间已是隐隐离心,天家亲情宛如悬在桌边的水晶杯一样,即将摔落得支离破碎。

整个前朝后宫的臣子宫人都被吓得噤若寒蝉,每天上朝值班就像上刑,各个都是要被处死的模样。

在那场变乱中,无数臣子被牵连入狱,袁县令的同窗好友林三郎也被人趁机陷害,流放北疆。

至今两年过去,朝中仍无人敢替受牵累的亲友求情,就怕再触怒这位威赫更甚的帝皇,引来一场灭顶之灾。

这不,就连再次静养起来的小太子,也不敢再触皇帝的霉头,为太后再求一次情。

想到这里,袁县令就不由深吸一口气,惶恐地看向刚静下来的正屋。

这,这是诊治完了?太子殿下怎么样了?!

定北侯小世子更着急,趴在门帘上想听听,结果就被出来的亲老子连着棉帘一起撩了起来,差点摔了个马趴

定北侯一把将蠢儿子揪下来扔到地上,向靠上前来的袁县令几人道:殿下已经没事了,待明日醒来后,再做打算。

噢、噢,袁县令立刻松了口气,低头擦了擦汗,没事就好,殿下没事就好!

这都叫什么事呀!

定北侯看了眼如临大赦的众人,继续道:本侯已将此次灾变详情快马报于陛下,几日后便会有圣谕下来,说着,又转头看向袁县令,还请袁县令和林姑娘说一声,因要修整皇寺安置僧人,需借用下林家庄,还请姑娘到县令府上小住几日,本侯已向陛下请赏,待太子好些,必将亲谢姑娘此次救命大恩。

袁县令一愣,眼中已顿时高兴起来,赶紧俯首谢过,等定北侯拎着儿子回了屋后,就转身走向不远处守着的仆人,对其中的袁管事点了点头,低声道:你倒机灵,听到了吧,速回去向林侄女报信,让她放心安睡,明日上午我叫夫人派人来接她。

额,老爷,林家的佃户如今也在庄子里,明日要把人都清出来让给寺里吗?袁管事还想着小主子千叮咛万嘱咐要照应的庄户,不由向袁县令问到。

袁县令这才想到了这茬,捋了捋美须,道:哦,对,没关系,不是也没几户?就让他们先一起住着,等清理出山道来,让他们回去把自家田舍整理了再回去住。

袁管事大喜,赶紧道:是、是,老仆这就回去,给主子和他们报告这个好消息。

夜深了下来,小荷回来伺候着涟玉洗漱躺下后,因为不敢去有牌位的外屋,就靠在床边守着主子,一下一下地点着瞌睡的脑袋。

涟玉也没办法,只能让小丫头趴着,怀里抱着自己跑过来的小黑猫,阖眼静心养着神。

不一会,就听内院门再次沉沉开启,袁妈妈的脚步声又往正屋来了。

该是邻庄那边已有了回应。

涟玉坐起身,抱着同样睁开眼的黑猫,看向撩帘而入的妇人。

这一看,就不由微怔,因为快步进来的袁妈妈身后,竟多出了一抹身形瘦小的虚影。

竟是那小贵人的生魂!

gu903();涟玉不着痕迹地垂下眸,缓缓摸着怀中竖起金瞳的黑猫,心想着难道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