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仙乐坊新来了一位琴师,听说长着仙人之姿,引得京城贵女们三天两头的前往。
昨日,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和大长公主府的小郡主还因为争夺这位琴师打了起来。
因这事,有几位大臣还上了奏折。
御书房里,小皇帝萧奕宁皱着眉头翻看奏折,他看了看躺在贵妃榻上看话本子的萧姒,问道:“皇姑姑,静和姑姑为什么为了这位琴师和别人打起来?”
他口中的静和姑姑是贤慈大长公主的女儿林初雪。
萧姒合上话本子,“大概是这琴师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萧奕宁道:“一个琴师能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是他弹琴弹得特别好听?”
因为他特别贱啊!上辈子这个琴师勾、搭这个,引、诱那个,惹的好多女人为他争风吃醋,为他打起来的女人可不少。
说来这琴师不亏和明玄是一丘之貉,京城里为明玄争风吃醋的也不少,只不过都是暗地里争一争,谁也不敢明面上惹了明玄的烦。
明玄虽长得明艳动人,见人还爱温和的笑,但京城里的人却都怕他。听说明玄的笑里藏了刀子,他对你笑的越灿烂,你就死的越快。
萧姒对萧奕宁道:“这奏折你先放下,姑姑亲自来处理,你去看其他的。”
萧奕宁撅着嘴,“姑姑,很多奏折宁儿都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你帮宁儿批好不好?”
萧姒道:“宁儿,你身为皇上,批阅奏折是你的责任,怎能让他人代劳。”
萧奕宁委委屈屈,“可是姑姑,宁儿才六岁。”
“六岁怎么了?想当年姑姑六岁的时候…”萧姒话还没说完。
就听到御书房里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想当年你姑姑六岁的时候可了不得了。”
明玄一袭紫色朝服,双手背在身后,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
几天没见,萧姒看见他仍旧来气,“明丞相,你又以下犯上,你让人通报了就胆敢进入御书房!”
明玄依旧不急不缓,“皇上免了臣的通报,不信你问皇上。”
萧姒看向萧奕宁,眼神询问。
萧奕宁垂着脑袋,“姑姑,是朕免了丞相的通报。朕觉得丞相是自己人…”
“什么自己人!”萧姒打断他,指着明玄道:“他姓明,你姓萧,哪来的自己人?姑姑和你才是一家人!”
萧奕宁脑袋埋的更低了,“姑姑当然和朕是一家了,但丞相对朕也很好,丞相也像朕的家人。”
明玄发笑,故意对萧姒道:“皇上的意思是,我们是一家人!”还故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
萧姒“呸”他一口,“谁和你一家人!”
她想嘱咐萧奕宁不要太相信明玄,但当着明玄的面她也没法说。自己憋着一肚子话不能说,气的又躺到贵妃榻上看话本子了。
萧奕宁看萧姒不看他了,拉了拉明玄的衣袖,自以为小声的问道:“丞相,姑姑六岁的时候怎么了不得了?”
明玄摸了摸萧奕宁的头,眼神变得温柔了许多,他看了一眼躺在贵妃榻上的萧姒,眼光又柔和了几分,“你姑姑她六岁的时候可调皮了,爬树掏鸟蛋、下湖摸鱼、还爬到屋顶上跳上跳下的,从这个屋顶跳到那个屋顶…”
萧奕宁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姑姑从屋顶上跳来跳去是轻功吗?姑姑六岁的时候就会轻功了?
萧姒侧耳听着,她想听听明玄要说她什么坏话,听明玄提起她小时候在屋顶上跳来跳去的事,不由得想起以前的事来。
萧姒的生母只是宫里的一个美人,她也是个命薄的,把萧姒生下来之后,便一命归了西。
生母本来位分就低,萧姒还是个公主,她的父皇自是不太关注。只吩咐了几个丫鬟和一个奶娘照顾萧姒。
丫鬟和奶娘倒是没有苛刻她,但是也只是奉旨照顾她的起居,平时连多余的话都不会和她说一句。
小小的萧姒就好像被人遗忘了,在长宁居里被关了六年。
六岁那年,长宁居里枣树上的枣子成熟了。有丫鬟搬来梯子来摘枣,后来为了方便每日摘枣,丫鬟们便没有把梯子搬走。
每次在萧姒用完饭后,丫鬟们便不知跑到何处,长宁居里一个人都没有。
六岁的萧姒便趁没人的时候爬上了那个倚在屋顶下的梯子,第一次爬上屋顶看看长宁居外的世界。
长宁居的房子与房子之间的缝隙很小,萧姒便大着胆子从这个屋顶跳到那个屋顶。后来发现她真的能跳过去,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了。
平时丫鬟们不在的时候,萧姒就会爬上屋顶,在屋顶上跳来跳去,看着长宁居外的风景好像成了萧姒唯一的乐趣。
直到有一天,她正在屋顶上跳来跳去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大喊一声。
萧姒吓了一跳,脚下一滑就从屋顶上摔了下来。
当时她落下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要摔死了,结果明玄飞身而起,接住了她。
十四岁的红衣少年郎,是萧姒六岁以来见的第一个外人,他如仙人下凡般救下了自己。自那以后,那道红色的身影就像印在了萧姒的心里。
以至于上辈子皇兄为她选婿时,指着画像上穿着一身红衣的谢琛之问她如何时,她便点头答应了。
那时画像中的谢琛之像极了她藏在心里的那个身影。
当时大叫一声的是她的皇兄,皇兄当时已经做了皇帝,而她困在长宁居里连她父皇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也幸好别人都把她遗忘了,听说父皇临死前发了疯,带着几个仅有的子女一块去了西天。
当时皇兄在宫外躲过一劫,而她压根没被父皇想起也逃过一劫。
那日皇兄处置了伺候她的下人,并把她接到了一个新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