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正在考虑吗?没饭吃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还怎么思考?好歹你也给个馒头呀。”宁非据理力争。
“你还想吃馒头,能给你碗水喝就不错了,再嚷嚷连水都没了。”山贼作势去端那碗水。
“别别,没有就没有吧。”宁非转过身护着那碗水,这大热的天气,一顿不吃也没啥,要是连水都没有,如何受得了?
“哼,算你小子识时务。”山贼骂骂咧咧地走了。
宁非也不是没挨过饿,可闻着对面饭菜的香味他觉得更加饿了。与宁非的一碗白水比,中年商人的晚饭可以用丰盛来形容了,两个大馒头,虽然不是白面的,但个头极大,比宁非的拳头还要大上一圈,一荤一素两样菜,还有一碗汤。
宁非惊讶极了,山贼的牢房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感觉到宁非看过来的目光,中年商人解释道:“这些都是要算到赎金里头的,这一段饭要收一百两银子。”
宁非一下子睁圆了眼睛,一百两!可真是天价饭。他就是能吃得起也舍不得呀!看来这人家里一定钱财极丰。
“大叔,咱俩今天同住一间牢房,这也是难得的缘分,您这晚饭分小子点呗!”宁非实在受不住饿,厚着脸皮开口。
中年商人也挺和气,“小哥说的不错,咱们是挺有缘分的,天太热,大叔我胃口不大好,也吃不完这么多。来,馒头给你一个,这菜也分你一半。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吃吧,吃吧。”
宁非大喜,“大叔您真是个好人。”他也没客气,接过馒头就咔嚓咬了一大口,紧接着第二口,第三口,直到一个大馒头下肚宁非才有空说话。
有了这一饭之恩宁非的话就多了起来,很快中年商人便知道他是个孤儿,自幼父母双亡,是家中的忠仆把他养大,还知道了他叫宁非,今年十八,尚未娶妻。
中年商人常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又遇上宁非这个能说会道的,两个人是越说越投机,俨然一对忘年交。
夜深了,宁非已经沉沉睡去,中年商人的目光落在宁非的脸上,神情一阵恍惚。十八了呀,他那遗落在外的长子今年也是十八,他长成什么样子?是否也和宁非小子一样机灵讨人喜欢?
没错,这个中年商人便是乔装打扮的徐其昌,他奉旨来乌龙山剿匪,到了乌龙山后并没有贸然行事,也没有和当地官府接触,而是明察暗访了一段时日。然后自己扮作家资颇丰的商人被劫上了五龙山摸情况,令儿子徐令宽领兵隐在暗处,不见他的信号不许擅自行动。
夜更深了,徐其昌蹲在宁非身前,轻声喊:“宁非小哥。”一连喊了五六声,宁非都睡得熟熟的,没有一点反应。
徐其昌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朝牢门走去,只见他摆弄了几下,人就站在了牢门外,然后就不见了身影。
徐其昌一离开,宁非就挣开了眼睛,眼底清明,没有丝毫睡意。他望着徐其昌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兴味,随即撇了撇嘴。非说自己是寻常商人,那个寻常商人有这一身功夫?有这等能耐又怎么可能被山贼抓上山?除非是故意的。
徐大叔十有八九是官府中人,估摸着还是个高官呢。不过这跟他可没有关系,等他找机会找回自己的坐骑,再捡些银子就立刻离开。
宁非打了个哈欠,换个姿势继续睡觉。
出了大牢的徐其昌一边躲开哨岗,一边查探着山上的各种情况,然后就着星光用簪子在一块树皮上划了划,再把树皮置于他们商量好的地方。
做好这一切徐其昌又回到牢房里,没有惊动一个人。牢房里宁非正打着呼噜睡得正香,徐其昌盯着他的脸怔怔地瞧了一会,才慢慢走到角落里背靠着墙闭眼假寐,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晃又过了一天,宁非分食着徐其昌的饭菜,倒也没有饿着。晚上徐其昌出去干私活,宁非也佯作不知,两个人谈天说地,俨然一对老友。
这一日黄昏,徐其昌和宁非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两个人立刻噤声,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喊杀声响成一片。
这是官兵攻上山了?宁非却看到对面的徐大叔非但不喜,反而皱起了眉头。宁非倒是看不懂了。
徐其昌叹了口气,嚯的站了起来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宁非,“宁非小哥——”他好似很为难不知道怎么开口。
宁非眼睛一闪,“徐大叔你忙去吧。”顿了一下又多问了一句,“外头是徐大叔的人马到了吧?”
就见徐其昌眼神一利,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变得压迫逼人。
宁非赶忙解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路人甲。”神情诚恳地不能再诚恳。
徐其昌盯着宁非看了一会才收起满身的威压,淡淡地道:“宁小哥一起走吧。”
宁非一怔,随即喜道:“好呀。”他拔下头上的簪子咬在嘴里,对着手铐捅了两下,手铐应声而开。他拿着簪子又打开了脚镣,然后快步走到牢门边捅开门锁打开牢门,“徐大叔请!”他笑嘻嘻地道。
“好本事。”徐其昌大有深意地看了宁非一眼。
宁非谦虚地笑:“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比不上徐大叔您的运筹帷幄。”
对视中两人均在笑,却各自戒备着,却也欣赏了。
宁非一直跟在徐其昌身边,他知道徐大叔这是不放心他呢,对此他嗤之以鼻,不放心什么?怕他给山贼通风报信?呵呵,真是想得太多了。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还是跟在他身边好了。
果然,徐其昌对宁非的识时务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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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练习一指弹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