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三三两两出了金銮殿,阿九走在后头,下了长长的台阶就见大将军徐其昌立在那里,见他过来就转过身,一副明显在等他的样子。
“顾九。”徐其昌喊阿九。
“徐大将军有什么事?”阿九停下脚步。
徐其昌看着这个一身风华的少年,这个他曾骄傲误以为是自己儿子的少年,深感无力,“你又想做什么?”
阿九双眉微扬,“如你所见,下官不就是推荐个人吗?怎么?不行吗?反正你又去不了又不是和你争。”
徐其昌闻言就皱了眉头,“事关漠北安危岂可儿戏?你推举宁非自己也是要担责任的,漠北若是守住了还好,若是守不住,你也脱不了干系!”
这个顾九也太能作了,自打他入朝就一出一出的折腾,仇恨拉得足足的,他真担心哪天他就被人蒙了麻袋。他也瞧得出圣上在栽培他,可圣上还能天天看着他不成?以他拉仇恨的速度没成长起来就得夭折了。
“下官也没想脱干系。”阿九忽而笑了,意味深长的样子,“大将军,下官觉得你还是支持下官一把毕竟稳妥,毕竟他可是宁非啊?”说到宁非两字的时候他咬字特别重。
“你认识这个宁非?”徐其昌被阿九笑得心中一紧,就听到阿九的声音,“认识,朱雀玉佩的真正的主人下官怎么能不认识呢?若是不认识下官怎么会拼了命地往漠北倒腾那么多东西?”
“你说什么?”徐其昌目光如电紧盯阿九的脸,放在身侧的双手猛地握紧。
阿九继续笑,无比恶劣地笑,“下官说他叫宁非,宁锦娘的宁,是非对错的非,朱雀玉佩真正的主人。”眨了眨眼他又好似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哦对了,宁非的身边有一姓舒的老头,我们都称他舒伯,现在人就在下官的府上。”
“顾九,带我去见舒大!”徐其昌欺身上前一把揪住了阿九的前襟,一字一顿地命令道。
“干什么?干什么?仗着力气大欺负人?”阿九斜着眼挑衅,他内力暗吐,就把前襟自徐其昌手中拽了出来。阿九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裳,表情也冷了下来,好看的双眸里蒙上了一层讥诮,“大将军你急什么?十八年都过了也不差这一会。舒伯会让你见到的,我早就说过会让你知道你的儿子在哪里的。大将军,你的儿子在漠北战场上呢,现在你是不是该为你丢失了十八年的嫡长子做些什么了?”
徐其昌恍悟,眼睛眯了眯,神情复杂的看着阿九,“你倒是为他尽心尽力。”在两人仅有的几次交锋中他早就看出顾九不是个会多管闲事的人,漠北的战事起了之后,他又是出谋划策,又是不惜得罪宗室勋贵催讨欠银,还不怕麻烦不辞辛苦地盯着漠北守军的饷银和粮草物资,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做大将军的可是知道这小子私下往里头塞了不少。原来这都是为了——宁非,他的儿子现在是叫这个名字?宁非!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呢。
阿九哂笑一声,“我还怕宁非还不起我人情?他可是大将军府的嫡长子哦!”神情无比讽刺。噎得徐其昌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一起回了顾府,刚到大门上,小豆子从里头伸出个头,阿九心中一喜,指着徐其昌道:“去跟舒伯说,宁非他爹找来了。瞧见没?徐大将军,你宁非哥的亲爹。”
徐其昌轻咳一声,本想做出个威严的模样,刚把腰板挺直就见看门的黑小子打量了他一眼后嗖地一下朝里跑去,嘴里高声喊着“舒伯,舒伯。”震得树上的鸟扑棱棱全飞了。
阿九撇撇嘴领着徐其昌往府里走,一路上徐其昌虽面容平静,饱含激动的双眸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舒伯正坐在小板凳上劈柴,见小豆子气喘吁吁跑来还打趣他呢,“慢点,慢点,天塌下来有公子撑着你这么慌张做什么?”
“舒,舒伯,快,快点,宁非哥,他亲爹找来了!公子让,让你过去。”小豆子拽着舒伯的胳膊。
舒伯手里的斧头一下子掉在地上,差点就砸到脚了。他紧紧抓住小豆子的胳膊,激动地问:“是真的吗?我家少爷的亲爹真的找来了?你没听错?”
小豆子也激动的小脸通红着直点头,“真的,真的,我听得可清楚了,公子就是说的是宁非哥的亲爹,是个特别威风的将军呢!有这么高,腰有这么粗——”他崇拜无比地比划着。
舒伯再也顾不得其他,颠着一条腿往外走,太好了,终于让他等到了!少爷终于能认祖归宗了。
“大公子,老奴舒大给您请安了!”舒伯跪在徐其昌跟前,两行老泪自他干瘪的眼中涌了出来。
徐其昌听到这久违的称呼,神情恍惚了一下,是了,那个时候他还是大公子,诚意伯府上的大公子。他仔细辨认着眼前这人的相貌,是的,是舒大,是锦娘的陪房舒大。
当初儿子不见了之后翠心和舒大的画像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那个时候他恨得发誓找到人后把两人碎尸万段,这两人的相貌简直是刻在他心里的,即便眼前的舒大苍老地像换了一个人他依然能认出。
“舒大,你可治罪?”好半天徐其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老奴知罪!”舒大不停地磕头。虽然他也是受夫人所托,可带走少爷却是无争的事实。
“你!”徐其昌看着这个曾恨得千刀万剐的该死奴才,脸上露出狰狞,若不是这两个大胆奴才,他何至于和儿子分离整整十八年?
阿九察觉到徐其昌的心思,鄙夷地道:“还是把你大将军的威风收起来吧!在宁非心里还不定谁的地位高呢,毕竟舒伯把他养大,你这个所谓的亲爹为他做过什么?行了,你有什么问题赶紧问,问完了赶紧走,我还得吃早饭呢。”
徐其昌的神情一滞,这臭小子小气地连顿饭都舍不得管他?真是憋屈啊!
“这些年你们一直在漠北吗?”徐其昌按捺住怒火问道。
舒伯摇头,“不是,一开始在江南。”他说了一个徐其昌听都没听过的地名,“过了十年,翠心病没了,后来少爷读不进书,说想去军中试一试,老奴就随着他到了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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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亲爱的淡书无意v看花看酒看月娘送和和的18朵鲜花。
儿子屁眼红,和和用果冻杯子倒点香油给他擦了一下,早晨起来就找不到小杯子了,只剩棉签在桌子上——啊啊啊,原来是女儿半夜睡蒙了起来喝水,可能觉得小杯子好玩就拿枕头上了,弄得被子上都有香油——熊孩子这不是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