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士兵在震天动地的声响中瘫软到地上,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多前进一步,某些士兵则还在按照惯性前进,但再也无复最初整齐的阵形,军官们踢打着趴在地上装死的士兵,驱逐着他们继续向前。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陆陆续续的还是有士兵爬了起来,朝着穿越众的阵线继续推进。
在一轮轮火炮的耕耘下,严整的阵形完全不可能被保持下来,而且这些得克萨斯人也没有足够的训练养成排队枪毙的好习惯,他们已经不自觉的演变成散兵线,并且在足够遥远的距离就开始了冲锋。
他们会在冲到穿越众的阵地前就丧失所有的力气,但没有人在乎这一点,他们只想早一点走出穿越众的弹幕。
得克萨斯军实在太过于密集,那怕穿越众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状态一点也比不上平时训练的时刻,也制造出了极其恐怖的伤害。
“太惨了,太惨啦!”一名站在后方的骑兵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自主的说道。
他们陡然间有一点感谢下达撤退命令的詹姆斯,虽然面对敌人,连一场正面对决都不敢进行,就仓惶的撤退,实在非常的不体面,更有失绅士的身份。
不过,想到自己不用面对这种恐怖的火力,他们还是庆幸莫名。
那些东方人一定不是凡人,他们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这根本不是战争,而是一场杀戮。
渐渐的,得克萨斯军终于逼近了铁丝网,隐隐约约的看到堑壕中一个个顶着圆形头盔的东明保安队。
在承受了如此重大的伤亡后,他们终于开始看到了希望。
在这一刻,穿越众无比确定,他们的人数真的太少,七十个人,原本就是非常稀少的一个数目,这里面还必须分出人员操控格林机枪,部署装甲拖拉机在不利的情形下进行反击,能够进行炮击的人就更少了。偏偏随着穿越事业的急剧扩张,为了保护新修建的工厂、仓库,穿越众需要防守的正面又非常的宽大,能够容纳得克萨斯一下子投入如此疯狂的兵力从四面八方发动攻势。
这才让得克萨斯军在付出惨重的伤亡后,如同亡命之徒一般迫近了穿越众的阵地。
如果人数再多几倍,火炮再多几倍,他们相信那群得克萨斯军就算是铁打的也会崩溃。
不过,迫近阵地未必是一场幸福。
得克萨斯军很快学会了咒骂穿越众该死的铁丝网,他们发现这些古怪的东西由一道道环形构成,布满各种尖刺,根本无从下手。
“木梯,木梯!”得克萨斯民兵不停的喊着,到了这一刻,他们终于确认看似毫无威胁的铁丝网,真的让人非常头疼,而且致命。
拿着木梯的士兵们正在加速,要将它们压倒在铁丝网上,为得克萨斯军打开通路。
“轰”的一声。
一门爱好者火炮发射的弹丸正好击中他们前进的路途,飞驰的弹片铺天盖地的袭击过来,四名拿着木梯的得克萨斯军直接扑倒在地。
“该死的混蛋。”到了这一刻,得克萨斯民兵几乎将肚子里所有能骂出来的脏话都骂了出来,但脏话并不能让他们赢得胜利。
他们拿着火枪跟堑壕里的保安队对射,但他们站在铁丝网前,犹如一个个活靶子,而对方则仅仅只露出了一个头,而且还戴着钢盔。
战争不应该是这样的,该死的东明公司都是一些胆小鬼吗?
他们难道不能勇敢的站起来与得克萨斯人进行一场公平的对决吗?
可惜,战争从来没有公平,保安队员射击的速度相当迅速,他们的弹药仿佛不用装填一样,一发接着一发的打过来。
一个接着一个得克萨斯人倒在血泊里,或是还在呻吟,或是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这个时候,得克萨斯人早已杀红了眼,不管不顾的将尸体扔到铁丝网上,有些时候,那些看似是尸体的家伙实际上还在大声的呼喊,大声的求救,然后被并肩作战的战友一脚踩了上去,活生生的踩死在满是铁荆棘的铁丝网里。
然后,仿佛是上苍也在为这场不公而悲鸣,半埋在地下的暗堡推出黑森森的金属枪管,枪管很奇怪,它们由六根管子组成,在不断摇动的手柄下,子弹被连续不断的装填,“哒哒哒”的声音开始第一次出现在得克萨斯民兵的耳里。
顺着战友的尸体,蜂拥而入的得克萨斯民兵终于遭遇了如同杀神一般的存在,三挺格林机枪同时开火,金属弹壳飞快的掉落在地上,划出一道道交叉火力线,一瞬间将那片用尸体铺出来的道路打得血肉模糊。
得克萨斯民兵接二连三的倒下,那里变成了一个血肉磨房,似乎要榨干他们最后一丝鲜血。
这种恐怖的火力,超越了得克萨斯人想象的存在,顿时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首先崩溃的是印第安人的军队,他们漫山遍野的杀来,又漫山遍野的退去,留下一百多具尸体,在炮火中演绎这战场的悲歌。
得克萨斯民兵紧接着发生了崩溃,所有人只剩下一个念头,撤退,撤退,撤退。
“一直军队,只要勇于牺牲,总是能够不断前进。”周墨默默的念叨着,这是他曾经从网络上看到的话语,原话已经不记得了,记得的只有那种不断向前的精神。
可惜,在这种让人绝望的力量面前,得克萨斯在眼看着就要迫近穿越众的时刻,最终崩溃了。
看着尸横遍野的战场,周墨也感受到了战争的惨烈。那些得克萨斯人是被穿越众有意放近了才开始攻击的,在这种恐怖的火力面前,伤亡格外的惨烈。
穿越众的目标就是要将得克萨斯人彻底的打痛,让他们在睡梦之中也会莫名的惊醒,让他们只要一看到穿越众的铁丝网,就会闻风而逃。
“我们真是罪孽深重啊!”周墨轻声的念叨了一下。
紧接着,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声响:“万胜!”
面对十倍于己的力量,担负着掩护重火力任务的土著们发自内心的向着苍天呼喊,也向着穿越众呼喊。
“轰”,又是一声炮响。仿制于后世阿姆斯特朗火炮的要塞重炮将一颗炮弹爆炸在美国志愿兵的身边,又是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经历了刚才的血战,穿越众再也不掩饰火炮的射程,一发发的炮弹向着得克萨斯军的主阵地射击。
这仿佛是一种宣示,穿越众要告诉得克萨斯军,他们那怕站在如此遥远的地方,也一点都不安全。
得克萨斯主阵地很快发生了动摇,就连休斯敦也无法站稳脚跟,不得不下令撤退。
美国志愿兵们带着愤恨,仓惶向后方撤离,可是被布置完毕的火炮想要撤退却并不容易。
要塞炮的炮弹不断的落在六门重炮的附近,一片狼藉,作为宝贝一样存在的炮兵们死伤枕藉,最后不得不放弃了他们无法再回收的重炮,撒开了脚丫子一样的逃跑。
这场战斗,他们最初是如此的轻佻,而败亡也是如此的迅速。
休斯敦指望着在安全的地方收容部队,整军再战。
不过,穿越众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铁砧已经形成,铁锤也必须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