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gu903();那个人,静静的注视着他的那个人,就是他的哥哥,他的皇兄。

是那个从小与他一起长大,一直照顾着他护着他逗他开心,比他聪明比他更加适合做太子适合做帝王的哥哥!

是那个陪了他十多年,一直与他朝夕相处的哥哥。

是那个敌军攻进城来,带着仅剩的禁卫军死守在殿外,拼死也要护得他安全的皇兄。

南门修再次张开嘴,他努力的试着说出点什么来,可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他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他一直以为他的皇兄已经死了,他为此难过,为此疯了似的想要杀掉司风宿。

可没有想到,他还活着,只是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就活在了他的身体里。

南门修感受着这一切,他说不出话来。

那双眼睛的主人也并没有责怪,他只是用一种带着几分担心的眼神看着他。

他好像想要安慰南门修,可是又有些局促,不知该如何安慰,所以他只是担忧的看着。

被那样的眼神注视,南门修更加发不出声音来。

弥漫在他喉间心头的苦涩疯了似的蔓延,不过片刻便把他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南门修更加努力,他想要说点什么,他知道他应该说点什么的。

南门修一次又一次深呼吸,努力的压制着身体中的颤抖,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只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如何用力,与镜子中那双眼睛对视许久,他到头来也只能发出一个音,哥哥

听着自己那一句唤,南门修再也撑不住,他整个人向下趴去,趴在了桌上。

002.

趴在桌上,南门修身体一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弥漫在身体里的那些让他窒息的难过痛苦,像是疯了似的沸腾着。

往日的那些记忆,也随着那份苦痛涌现。

那张他之前无论怎么想,都始终想不起来的脸,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

那张脸与他有着七分相似,他们有着同样的轮廓,同样的唇,只是对方的眼神比他更锐利深邃,也更加沉稳温柔。

他自小时候起就已经是如此,那时不时从他眼中流露出来的稳重,让南门修打小就一直仰慕。

想着那些,想着那张脸,南门修趴在桌上,发不出声音来。

他也没有勇气再抬头去看,因为他怕他再看到那双眼睛,就真的会崩溃到嚎啕大哭。

知道了之前的那些事情,在外人面前他都撑了下来,可是在这个人的面前,他却根本做不到那么坚强。

甚至只是看着那双眼,他都有了几分想要放肆的冲进对方的怀抱,然后痛快的大哭一场的冲动。

南门修趴在桌上,他瞪圆了眼眶滚烫的双眼,直视着下方,只有这样他才能忍下来。

感受着身体里那仿佛被撕裂的痛楚,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南门修忍不住自嘲,他还以为他早就已经习惯这种感觉,所以之前司风宿带他去登塔,他才能笑得那么开心。

毕竟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这种感觉一直就弥漫在他身体里,几乎时时刻刻的存在着。

每天他一睁开眼,脑海中立刻就会想起这些事情,然后这些窒息的疼痛便会笼罩着他。

甚至有时他睡着,梦里都不会放过他。

他以为他已经习惯,没想到原来也不过是错觉。

越想越是自嘲,南门修无声的笑了起来,笑得身体都跟着颤抖。

也不知多久后,南门修总算是笑够,他笑得脸上都有些酸疼。

南门修冷静下来,他趴在桌上,静静地看着地面。

屋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大宫女的声音传来,奴婢送了些姜汤过来。

南门修抬起头来,他深吸气,努力的让自己脸上的表情恢复过来,进来。

片刻之后,大宫女端着两个装着黑乎乎药水的碗进门来。

她把药放在了南门修的面前,并且说道:这一碗是姜汤,塔上温度低,王特意让人送来的。

南门修点了点头,司风宿之前确实与他说过。

大宫女又把另外一碗药放到了那碗旁边,动作间,她发现南门修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有些担忧地问道:您没事吧?

南门修刚刚进门的时候都还好好的,脸上还带着笑,但如今的他脸上却没了丝毫笑意。

莫说笑意,如今的南门修脸色惨白,就仿佛刚刚经历了什么事情般,连眼眶都有些通红。

不过刚刚屋子中一直安静,大宫女就候在门外,也没听见什么动静。

没事。南门修看向另外一碗药。

那一晚要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不像是普通风寒药的味道,那味道要更重许多。

大宫女见状,犹豫了片刻之后解释道:这个是凝神静气的药。

南门修身体不易察觉的顿了顿,只是凝神静气?

脸色有几分犹豫的大宫女有些不知该如何说,想了想后她才道:这药能解您心中的抑郁之气,能让您舒服些。

这些日子发生在南门修身上的这些事,换做是任何人,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是这药虽然能解抑郁之气,作用却又不仅止于此。

这药是她下午仔细琢磨后开的,针对南门修的怪病开的,能让他精神更为镇定的药。

南门修的情况很是特殊,甚至都少有人知道,她虽然对这有些了解,但到底没有亲自医治过,只能凭借着一些古籍研究琢磨。

这药吃了可能会有些困顿,还请您不用在意。大宫女道。

南门修闻言点了点头,只道:知道了,你先放在这里,我晚些时候喝完姜汤喝。

大宫女看了看那药,又看了看南门修,脸上更多了几分犹豫。

司风宿有叮嘱过她,让她一定要看着南门修把药喝下去。

自从南门修知道南门谨的事情后,司风宿就叮嘱过他们,让他们一定要把南门修看牢。

如今南门修的情况已经不比以前,以前的南门修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自己,因为他还有着报仇的信念。

那时候的南门修在报仇之前是绝不会轻易放弃的,可如今的南门修,却不是如此。

大宫女觉得司风宿有些担心得太过,不过司风宿既然已经开口,他们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

你先出去,我有些累了,碗明天来收。南门修又道。

是。大宫女又看了一眼那碗药,这才转身出了门。

房门重新被关上,屋里再次只剩下南门修一人。

南门修朝着面前的镜子看去,镜子中那张脸已经再次恢复正常,那双眼中也只剩下痛苦,没有了之前的局促和担忧。

南门修有些狼狈地移开眼,是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主动坐到这里,主动提出要和对方见见,可最后却是他先逃跑。

想起刚刚的事情,南门修扯起嘴角苦笑,一颗心也更加难受。

他知道对方一定不会怪他,因为他皇兄对他素来极好,他又怎么会舍得怪他?

想着对方那双满是担忧的眸子,南门修喉头越发犯苦,苦得他喉咙都有些抽搐。

南门修站了起来,他不再去看镜子,而是看向了放在桌上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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