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就像那大宫女说的,这对于南门修来说,就是心结。

司风宿不说话,南门修的声音却又随着徐徐清风传来,他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停顿片刻,南门修继续说道:你的想法还有我皇兄的想法,我都知道,也明白。

那为什么司风宿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没再继续问。

就如同南门修知道他们的想法一样,他也知道南门修的想法。

南门修只是不想让南门谨死掉,如今的南门谨,已经是他唯一的亲人。

两个人,一具身体,若南门修不知情那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他又怎么会继续装作不知道?

如果他能做到,那他也不是南门修了。

这就是一个死胡同,南门修一头扎了进去,司风宿也只能陪着在里面撞得头破血流。

司风宿苦笑,看着天空飞过的飞鸟,他道:如果他不用消失,你就愿意吃药了吗?

司风宿本是不想退步的,最早时,不知道内情时,他是真的恨不得南门谨去死。

如今看着一天天消瘦下去的南门修,他却不得不退步,因为他只要南门修能好好的。

南门修闻言,惊讶地抬起头来。

司风宿却依旧苦笑,道:你这样的情况,最好的结果便是他消失你能好起来,但这又谈何容易?

再其次,便是维持以往的情况。你们两个都存在,但也只能同时存在一个。一个沉睡,一个清醒。

最差的情况,那便是这身体最终撑不住,又或者病情继续恶化,导致南门修和南门谨都疯了。

司风宿并没有把最坏的情况说出口,但他知道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相反,这可能性才是最大。

南门修的情况一点一点的在变糟糕,就算南门修和南门谨两人不愿意如此,那病也不会因为他们的意愿就停下。

否则的话,南门谨早就已经消失。

南门谨不会伤害南门修,更加不会愿意看着南门修变成如今这样。要是他能选择,司风宿相信南门谨绝对不会犹豫。

南门修静静听着,司风宿的话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发现南门谨存在后,他满脑子都是南门谨的事情,也一心想着对南门谨的亏欠,更加下定决心要补偿南门谨。

但是像司风宿说的继续维持以前那样,南门修几乎从未想过。再说,这种事情本就像是天方夜谭。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继续静静地望着面前的湖面。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夕阳到了山顶,慢慢的下山离去。

许是因为他们所在的位置高,这里的夕阳并不是常见的那种橘红色,而是白色。

随着太阳一点点落下山,天空一点点暗淡下来,湖面也渐渐由清澈的碧蓝转为深蓝。

夕阳彻底下山时,再吹过来的晚风就有几分冰凉。

司风宿见着天边最后一抹夕阳淡去,他回过头看向身旁的南门修,正准备开口说回去,便看见南门修已经靠在树上睡着。

嘴巴都已经张开的司风宿就那样僵在原地,看着南门修的睡颜,听着那轻轻的呼吸声,下一刻,司风宿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给南门修的那药就算效果再好,也没有这么厉害,南门修必然是已经困极了累极了,所以才睡了过去。

司风宿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站起身来,把肩膀上的头发撩到一边,微弯下腰,把南门修背到了背上。

南门修睡得很沉,司风宿本来还有些担心会把他吵醒,但直到他把南门修背在背上,南门修都没有丝毫清醒过来的意思。

背着南门修,司风宿顺着河边的木桥向着山庄那边走去。

他走得很慢,恨不能让这一刻更久一些。

怎么这么轻?走在路上,司风宿嘀咕一声。

南门修看着倒是比他还高,背上后倒像是没什么重量似的,想着南门修那消瘦下来的脸颊,司风宿心中一阵沉闷。

被司风宿背在背上的南门修,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他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正背着自己往前走的司风宿的侧脸。

他垂在司风宿肩膀的手紧了紧,把司风宿抱得更紧了些。

司风宿察觉,侧头看去,醒了?

南门修眼睛已经要闭上,他迷迷糊糊地哼哼了一句,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倦意,司风宿没能听清楚。

什么?司风宿轻声问道。

南门修说话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痒痒的,让他都有几分想要伸手去挠挠耳朵。

冷。南门修加大了些声音,声音里头的倦意和困意也越发明显。

话说完,南门修还在司风宿肩膀上蹭了蹭,好像想找个暖和的地方躲进去。

司风宿被逗笑,眼中也更多了几分无奈,好,我马上就背你回去。

南门修哼哼,继续迷迷糊糊的睡觉。

余晖下,司风宿脚下的步伐快了几分,他背着南门修向着山庄走去。

进了山庄,一旁的护卫见状立刻就想要上来接人,司风宿却拒绝,他亲自背着南门修回了房间。

小心的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南门修放在床上,司风宿拉过一旁的被子,替他盖上。

南门修困极了,他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翻了个身,蜷曲成一团。

因为他的动作,被子都被扯到一边,他后背的位置都从被子下露了出来,司风宿只得重新替他盖上。

被子盖好,司风宿正松了口气,南门修已经又把被子揉乱。

司风宿还是第一次见南门修睡觉,更是第一次知道南门修睡姿如此之差。一时间,他都有几分愣在原地。

南门修从小就有天才之名,后来又顺理成章地成了太子,成了帝王,在外人面前他也一直都是那温文尔雅的模样。

谁又能想到到了床上,他却喜欢蜷曲成一团睡觉,还像个小孩似的爱揉被子。

山上凉,不盖好夜里会冷。司风宿满眼无奈笑意地摇了摇头,又拉了被子重新替南门修盖上。

南门修这会儿已经睡得有些沉,没有再揉被子。

司风宿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起身到一旁把窗户关好,山上的夜里凉。

做完这些,司风宿再回到床边时,南门修的脑袋已经不在枕头上。

好像怕冷,他把脑袋缩进了被子里藏了起来,只剩下个弯曲起来的膝盖在外面。若是不注意看,都发现不了他还在床上。

司风宿瞪着眼睛看着那膝盖,半晌后,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像个猫儿一样?

他不记得在什么地方听说,这样睡觉的人,都是没有安全感的。

司风宿心疼地坐下,他扯了扯被子,把南门修膝盖盖好。

膝盖也盖住后,南门修整个人就都从床上消失,只剩下床上那个大大的软软的棉被包。

司风宿看着床上那个棉被包,忍不住想,要是和南门修一起睡,估计少不了要头疼。

南门修这么会儿功夫就已经这样,真要睡一起,第二天起来都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

笑完,察觉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司风宿面上不禁有几分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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