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修闻言,眼神暗了下去。
他手指触碰的位置,是之前司风宿为他挡刀时留下的那伤疤的位置。
那里已经结痂,纱布也已经拆掉,但是却留下了一条有四指宽的伤疤。
伤口很接近喉咙的位置,看着十分的触目惊心。
南门修看着那伤口,想着司风宿刚刚咳嗽时难受的模样,他很想问司风宿曾经后悔过吗?
为了他,司风宿已经不止一次差一点就死掉。
想着这事,南门修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心疼与动容。他抚摸着司风宿脖子的伤口,轻轻的,一下一下的。
南门修眼神温柔,动作亦是如此。
感觉着他的动作,看着他的眼神,就站在他面前的司风宿不争气的就红了脸。
他心跳快了起来,砰砰的一下一下的,如同击鼓。
南门修发现的时候,司风宿一张脸都已经红到脖子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当中,更是已经氤氲出一层淡淡的水汽。
那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又带着几分喜欢,那眼神更是灼热无比,好像要把他面前的人都融化掉。
南门修与他对视,看着他眼中的那些喜欢,一颗心动摇。他像是被蛊惑了似的,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司风宿察觉,他微微侧头,喉结却上下滑动起来。
南门修的手指就放在他的喉咙上,司风宿的动作他自然再清楚不过,察觉到指尖喉结的滑动,南门修一颗心也跟着变得滚烫。
那份滚烫,像是把他体内的水汽都蒸发了似的,让他变得口干舌燥起来。
南门修微微低头,试探着轻轻碰了碰司风宿微粉的唇瓣,尝到那冰凉又清甜的味道,南门修在他的唇上停留得更久了一些。
他并没有急于侵略城池,而是细细的感受面前的人因为他的举动而呼吸不稳,心跳加速的感觉。
喜欢一个人的事情是藏不住的,也没有办法假装。
司风宿虽然努力的想要维持镇定,可是感觉着南门修的亲吻,还有他的靠近,他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轻颤了起来。
他大脑早已经空白,身体只能本能的随着南门修的动作颤抖发烫。
南门修都吻得很浅,动作也很慢,让司风宿有了一种那一瞬间,仿佛用了一万年才过完的感觉。
当南门修的唇离开他的唇瓣时,司风宿已经有些头晕,因为他一直不曾呼吸,大脑中都已有些缺氧。
一吻结束,南门修看着近在咫尺的司风宿的脸。
司风宿一手拽住他的手臂,正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微卷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好几次想抬眸看南门修,最终都没能鼓足勇气。
见着这一幕,南门修本就砰砰跳动着的心脏,跳动得越发有力,也有了几分瘙痒的感觉。
那瞬间,他想要一把拥住面前的人,然后用唇瓣去吻他那轻颤着的睫毛。
南门修呼吸沉重,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司风宿,恍惚间已有了几分不知所措。
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他刚刚吻的这个人,是一个和他一样的男人。
在此之前几十年的时间里,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主动吻一个男人。
甚至就在不久之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喜欢着他,他心中还不可抑制的生出无尽的愤怒与厌恶。
两人都没有动作,好片刻后司风宿总算抬起头来,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南门修,然后退后了一步。
南门修脸上都是不知所措,那神色让司风宿心头一颤,让他心中多出几分苦涩,也让他冷静下来。
天气有些凉了,我送你先回去吧!司风宿道,莫要吹了风,感染了风寒。
说话间,他向着一旁走去,要领南门修回去。
我南门修嘴巴动了动,他想要拉住司风宿,但伸出去的手却迟了,与司风宿错过。
司风宿听见声音,并未回头,他有几分失落却还是说道:你不用太在意,朕知道这只是个误会,不会放在心上的。
他知道南门修说不出口,所以他替南门修说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司风宿并不是没有预料。
其实他早在几年之前,发现自己对南门修生出了这不该有的龌鹾之情时,就已经想明白,南门修不会喜欢他。
且不说他和南门修之间的那些事,就算南门修真的把那些事情放下,不再计较,南门修会喜欢上他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毕竟,他们同样都是男人。
这世界,男女之爱才是天理,可从未听过什么男子相守的。
司风宿深吸了一口气,走吧!再晚天气就更凉了。
刚刚那些大夫替司风宿看诊花了不少时间,此刻天色都已经有些暗了下来。头顶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乌云压顶。
南门修怔怔地看着他,看到他走远,南门修才苦笑着跟上。
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说他喜欢司风宿?可他自己都还有些分不清对司风宿到底是喜欢还是其它。
说刚刚只是一时冲动?那还不就是和司风宿说的一样。
而且,他对司风宿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心动
回到宫殿,南门修嘴唇轻动似图说点什么,司风宿就已经先开了口。
司风宿并未久留,他借口御书房那边还有事情,急匆匆地离开了。
司风宿走得急,他的背影没多久就消失在了门外。
南门修看着他离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碰过他喉咙的手,一时间也有些弄不清自己到底想如何。
夜里,南门修如往常一般坐在镜子前,他想着司风宿的事情,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越发有些茫然。
就算他真的喜欢司风宿,他皇兄那边
他们两个如今虽然是两个人,却有着同一个身体,很多事情,多少也会有所不方便。
而且,若他当真喜欢司风宿,那就代表着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这种事不容于世,还不知道他皇兄能否接受。
002.
第二日再见司风宿时,南门修还在苦恼,司风宿却好像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他照往常一样搬了许多奏折过来,在屋子一旁占据一角,然后开始批阅。
一边批阅奏折,他也一边与南门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南门修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他手中拿着新的书,注意力却总也忍不住地跑向司风宿那边。
司风宿总是如此,他什么都替他着想,从来不在他面前表现什么。
哪怕是这种事情,他也一样。
这里的天气虽然冷了一些,但也别有一番风味,等稍晚些时候下雪了,朕带你去观雪。司风宿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的奏折,一边说道。
嗯。南门修应下。
话音落下,南门修又想起了昨日那些大夫的事情,你的病,还是没有办法?
这一次司风宿叫了不少人进宫来,进宫之前那些人听说是给司风宿看病,一个个的都大夸海口,说是一定要到病除。
可真的进了宫,站到了司风宿的面前,这些人一个个的却都又做起了缩头乌龟。
这病本就不容易治。司风宿道。
他脸上笑着,脸色却极为难看,细看之下还能发现最近都清瘦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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