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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我不同意
南门修再见到司风宿时,已经是第二天。
上完早朝,司风宿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立刻就到这边来,而是直到夜里,才出现。
两人都没提之前的事情,第二天早上,司风宿早早的便去上朝。
南门修也是这时,才从一旁的大宫女口中听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宫里突然传来消息,说是王太后突然想通,决心要去城都附近的一处深山里带发修行,替司风宿诵经祈福。
消息传得突然,更突然的是几乎在第二天一早,她便被送出宫去。
放出来的消息只说去因,并未提归期,聪明的人却是立刻就明白,她这一去怕是终身都不可能再回宫。
面上她说是去诵经祈福,事实上是怎么回事却不言而喻。
对于这事,朝中的反应频频。
司风宿如今在朝中已经扎稳了根,无人能撼,而且随着时间过去,司风宿在整治朝纲上的手段也渐渐显露。
他手段严厉,绝不昏庸,不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能被哄的团团转的类型,朝中之人自然也都学会了收敛。
所以如今这时候,是不可能有人站出来反对的。
更何况那女人是司风宿的母妃,她在朝中本就无权无势,他们没有必要参与进这些事情里。
这件事情来得突然,消散得也很快,不过十来天的时间便已经无人再提。
宫中再次安静下来,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年关将近,朝中的人都把更多的精力放到了过年这件事情上。
过年总归与平常不同,进入腊月开始,宫中朝中就已经是一派喜庆。
特别是后宫之中,早早的就挂起了大红的灯笼,也替换了许多旧物什。
感受着这一切,南门修也多了几分兴奋。
契国的冬天有腊梅,此时开得正盛,走在庭院中,隔得老远就能闻见那淡淡的清香。
南门修喜欢这种香味,说不来的好闻,能让人凝神静气。
知道南门修喜欢,司风宿便带着他去了御花园那边,那边有一处小院,是专门种腊梅的,各种品种的腊梅。
司风宿让人在一旁的小屋里收拾出了一间屋子,摆上了暖炉。
知道了地方,接下去一段时间南门修几乎每天都往那边跑,抱着炉子,一呆便是一整天。
临近过年,天气越发好了起来,今年好几日都不见下雪。
天气暖和,慢慢的也适应了这种冰冷的南门修心情好时,还会作作画。
南门修画的随意,只是闲暇时打发时间的消遣。
司风宿却当作宝,从里面选了一幅最喜欢的挂到他的御书房中,一进门便能看见。
他坐在书房当中议事时,抬头间也能看。
司风宿喜欢,南门修也就随他去了。那之后他每次作完画,都小心的收在一旁,等着司风宿忙完过来看。
一连事几天过去,年关越发近了。
司风宿在忙了一阵之后也慢慢的清闲下来,虽然时间不长,但司风宿也是有年假的。
关于这个年,司风宿之前曾经提过好些游玩方案,不过都被南门修一一否决了,原因只有一个,冷。
南门修现在虽然已经慢慢适应了这边的天气,但并不代表他就愿意到那冰天雪地里面去走动。
若是可以,他还是喜欢抱着暖炉缩在屋里,或看看书,或作作画,又或者打个盹,那也是舒服至极的事情。
南门修懒懒散散不想动,司风宿满眼无奈,最终却也只能妥协,决心陪着南门修窝在屋里。
因见着宫中都已开始过年,大宫女那边倒是给他们带来了一个预料之外的好消息。
从年前就已经开始研究南门修病情的大宫女那边,有了进展。
大宫女他们根据之前已有的资料,研究出了一份新的药方。
药性相比之前吃的那一份更加温和,只会让人昏昏欲睡。
药效也做了更改,不再像之前那样厉害,只是会让南门谨陷入沉睡。
屋内,大宫女细细的把新的药方的情况,与面前的南门修和司风宿两人说了一遍。
在她身后是敞开的大门,大门之外,院中还是一片雪白。
冰冷的空气从门口涌进,驱散了些屋内暖炉的暖气,让人精神都为之一振。
大宫女话说完,司风宿脸上立刻显露出兴奋的神情,南门修眉头却是轻皱。
沉睡是什么意思?南门修问道,事关南门谨,他总归是要谨慎些。
还请您放心,这药与他并无伤害,吃了这药只会让他陷入沉睡。大宫女笑了笑,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南门修的心思。
南门修松了口气,脸上的凝重却还并未消失,他还是有些犹豫。
这药需要连续吃一段时间,停药之后他就会陷入沉睡,以后只要您情绪波动不过大,应该很难唤醒他。大宫女道。
南门修沉默,司风宿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也只是按耐住性子没有说话。
这件事情只有南门修自己想通了才行,否则的话就算再多的药吃下去,对他也只能有害无利。
不能就维持现状吗?南门修半晌之后问道。
如今南门谨并未陷入沉睡,偶尔闲暇时,他还能和南门谨聊上两句。
虽然在外人看来那一幕极为诡异,让人毛骨悚然,但对南门修来说,这段时间却是让他少有的放松。
虽然这样的情况有极多的不方便之处,可这样一来,就好像南门谨时时刻刻都活在他的身边,让他有几分回到了往昔的错觉。
大宫女脸上的笑容收起,她迟疑地看着南门修一眼,眼中露出几分犹豫,这
若他陷入沉睡,又怎么能叫作维持现状?南门修放在膝上的手捏紧,若是这样,那与让南门谨消失有什么区别?
若是南门谨不能醒来不能说话活着,说什么他就在他身体里,也只不过就是自我安慰罢了。
大宫女抬头看向一旁的司风宿,她已经不知该如何劝说南门修。
对她来说,作为一个大夫来说,控制住病情,更大意义上的是不让南门修的情况继续恶化。
毕竟这病到底不像真实存在的事物那般容易控制,不是想让它如何,就能如何的。
修司风宿开口。
南门修低着头,沉默。
司风宿想了想,对大宫女挥了挥手,让她先出去。
这是南门修的心病,既然都已经成病,甚至都已病入膏肓,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通的?
大宫女退出门去,她把门关上,屋外的冷气不再往屋内跑,屋里的温度瞬间就升高不少。
司风宿伸出手去,他拉住了南门修的手把他的手指掰开,露出已经被他掐出指甲印的掌心。
司风宿轻轻的抚摸着那里,把上面的红痕慢慢的拂去。
你知道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司风宿轻声说道。
但也不能就这样让他消失。南门修固执,他抬起头来看着司风宿,眼中全是坚定。
若真的要让一个人消失,南门修希望那个人是他自己。
对南门谨,他已经亏欠太多。
gu903();南门修把手从司风宿的掌心里抽了回来,他知道他这样的想法对司风宿来说自私,可左右都是自私,他实在舍不下南门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