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驴蹄子专卖店 !
温白羽的阳气足,所以粽子请他来挖坟。
温白羽只想骂娘,这他/妈是哪门子的理由啊!一点也没有说服力好吗!
温白羽坐在车上,把窗户打开到最大,深深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但是这样也不能阻止他想吐,温白羽一路几乎把内脏都吐出来了。
雨渭阳回头看着他,说:“你至于吗,还有三百公里就到了,你忍忍吧。”
三百公里……
温白羽真是日了狗了,才会被说动,他现在非常后悔。
那粽子一直嚎哭着哀求温白羽帮忙,不然真的只能离/婚了,他一直说自己多喜欢多喜欢自己老婆,绝对不能离/婚啊。
人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对姻缘,温白羽觉得他真是挺可怜的,但是那也不能让他去挖坟啊,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可粽子还有绝招,就是天天过来抱着他的腿哭,邻居还以为平时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小老板放高利贷呢,已经报警了!警/察过来粽子又拿不出身/份/证来,温白羽还以为警/察把粽子请走世界就安静了。
这下好了,这他/妈一饭馆的人,只有温白羽和雨渭阳有身/份/证,其他的人都是黑户口!
呵呵,日子没法过了。
温白羽为了不让自己苦心经营的小饭馆就此歇业整顿,只好答应了粽子的请求,去山西走一趟。
粽子说了,来回的费用他全包,而且他墓里的陪/葬随便挑!
虽然那都是古董,而且是很多很多很多年的古董,但是万一被人发现他拿了古董,难道要和警/察叔叔说,这是墓主送给我的!
那警/察一定会抓/住他之后,先把他送到精神病医院去……
因为他们是去挖坟,要带很多工具,所以根本不能做火车和飞机,通不过安检,而且温白羽发现,他身边的这些黑户根本没有身/份/证,那是怎么买的车票?!
最后温白羽终于妥协了一个最安全的方法,那就是开车。
唐子和雨渭阳也跟着来,这两人会开车,温白羽只管坐车就行,但他吐得撕心裂肺,惨绝人寰。
九百公里,山西偏僻的小村,据说还有一片天然湿地,风土民情也很好,有山有水,风水极好。
雨渭阳看着温白羽吐成这样,说:“要不咱们靠边歇会儿吧。”
温白羽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说:“算了吧,还是早点开到,我睡会儿就行了,睡着了就不想吐了。”
万俟景侯扶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说:“靠着睡。”
温白羽立刻靠下去,还调换了几次姿/势,最后变成趴在万俟景侯的腿上睡,这才感觉胃里好一点,但是仍然发堵。
雨渭阳看温白羽乖得跟一只猫似的趴在万俟景侯腿上,万俟景侯则是轻轻给他拍着背,不禁笑了笑。
九百公里,他们开车到的时候是下午,太阳已经要下山了,天色很昏黄。
温白羽从车上下来,双/腿一软,差点跪地上,幸好万俟景侯手疾眼快,伸手一捞,将他背在背上。
温白羽有气无力的看着天边的火烧云,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这空气果然不一样。”
虽然地区很偏远,但是这里有一篇山林,而且有天然的野湿地,虽然湿地不是很大,但胜在天然,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到这来旅游,感受一下大自然。
虽然是个小村子,但是建设的还不错,农家乐的规模还挺大,温白羽他们找了一家住下来。
温白羽他们放下行李之后,就到外面吃晚饭,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桌子其实不多,只剩下露天的桌子,温白羽他们就到外面去坐,老板非常热情,很快就上了菜,都是一些野味。
温白羽吃着饭,顿时就活过来了,刚才还一副频临垂死的模样,现在已经活蹦乱跳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啊啊啊啊”的大叫,然后一把推开农家乐的大门,“嘭”的就冲进来,他应该是村/民,不过很狼狈的样子,全身都是泥,就好像去泥塘里打了滚儿一样,而且脸色煞白,似乎被什么吓到了。
他冲进来,见人就喊,“鬼啊!!有鬼啊啊啊啊!!太吓人了!”
农家乐里的人不少,看见他都停了筷子,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盯着他。
很快老板就过来了,看见男人立刻脸色很差,上前揪着他耳朵,说:“你这臭小子,成天到晚不干好事儿,别瞎吵吵,给我滚进去。”
那男人抓/住老板的衣服,说:“哎二叔!真的有鬼啊!!就在山上!我看见了!一个穿着大红衣裳的新娘,她就坐在山里头哭呢!我……我问她为啥一个人哭,她……她的脑袋一下就变没了,双手掐我,要掐死我啊!太可怕了二叔!真的有鬼!你看,我脖子这块都紫了!”
男人说着,揪自己的领子,温白羽抻头看了一眼,果然好大一片紫,看着都瘆人。
老板眼神变了变,但是为了这么多客人,还是说他瞎掰,把他哄了进去。
温白羽一边夹菜,一边小声说:“哎,你们说,这男的在山里碰见的鬼,会不会就是冥婚的新娘子啊?”
万俟景侯摇摇头,说:“不知道,但是能肯定的是,他遇到的不是鬼,是粽子。”
温白羽诧异的说:“真的是粽子?”
万俟景侯说:“他脖子上的瘀伤,是尸毒烙上去的,并不是简单的瘀伤。”
温白羽说:“那会不会有事啊?”
万俟景侯说:“应该没事,体弱的最多病一阵子,并不是什么厉害的粽子。”
有些胆大的客人追问老板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板只是笑着说:“没事,没事,那小子整天不务正业,只是道吃喝,我看他是喝高了,说些瞎话来引起注意呢,像耍猴一样。”
温白羽咂咂嘴,说:“这个老板一定说/谎,肯定是有什么事的,不是说他们村子里闹鬼,还找了姑娘去冥婚吗。”
他们吃过饭,已经天黑了,就看见刚才那个大嚷大叫的男人正在后院里,准备往房间走。
温白羽眼珠子一转,赶上两步,笑着说:“哎,我向您打听打听,这后山的湿地怎么走?”
男人想看怪物一样看温白羽,说:“你还敢去后山的湿地?那里闹鬼啊?”
温白羽说:“闹鬼?我可不信。”
男人一听,又揪着领子给温白羽看,说:“你看看,这就是无头女鬼给我掐的!”
温白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刚才也只听了一耳朵。”
男人见温白羽信自己的话,干脆在院子里坐下来,说:“我跟你说,真是太可怕了……这山里头闹鬼啊!这住的人都知道闹鬼,我们还搞过祭祀呢,吓走了许多客人,所以他们现在只字不提了。就一个多月前……我的发小,是个痞子,他没有活儿做,但是又学人家去赌,欠了一屁/股债,最后没有办法,听说咱这后山上有许多坟头,坟头都是有陪/葬的,竟然开始打死人注意!那痞子就拉上我,扛着锄头,说去大干一票,我当时哪知道他要干啥,就跟着上山了。一到晚上,后山阴森森的,还有浅水,走不好就陷里面了,我们一边走一边挖。好家伙!真的让他给挖倒了!当时我们挖了一个大坑,看到了一角红衣服,像是新娘子的喜袍,我们继续挖,真的是一个新娘子,挖出来以后吓得我们肝都破了!你猜是什么!”
男人的表情特别丰富,而且说话很激动,温白羽听得后背发凉,他还卖关子,说:“是什么?”
男人压低了声音,说:“是一具女尸,没有头!!”
温白羽咽了一口唾沫。
男人继续说:“而且最吓人的是,这具女尸,她穿着大红的衣裳,虽然没有头,但是身材婀娜,露/出来的小手儿特别白,还带着弹/性,这他/妈简直就是活见鬼,吓得我掉头就跑,那痞子是个贼大胆儿,虽然也被吓到了,但是愣是生生扒下了女尸的手镯和金饰,才掉头跑了。”
温白羽想着,这胆子确实挺大的。
后来村子里就连连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和粽子说的差不多。
痞子把陪/葬的手镯和金饰品卖了,换了不少钱又去赌。村子里一到晚上,就能听见有女人的哭声,呜呜咽咽的,别提多吓人了。只要太阳一落山,那哭声就从后山传来,有人从山上回来的晚,也像男人一样,看见过一个穿着大红衣裳的女人坐在地上哭,只要有人过去问她怎么了,要不要帮忙,那女人的头一瞬间就没了,只剩下一个突兀的血脖子,然后伸手就掐,其实好些村/民都遇见过。
从此以后就没人敢上山了,但是有旅游的外地人根本不知道情况,打那天开始,就天天都有外乡人失踪。
村/民们开始觉得不同寻常了,痞子也被吓怕了,才如实告诉了村/民。
村/民们一致认为是鬼魂作祟,于是众人一起上山,找到了那个曝露在外的无头女尸,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本身白/嫩/嫩的小手儿变得枯槁,就像骷髅一样。
村/民们把女尸重新埋了,还烧了好多纸人祭祀。
但是就这样,怪事仍然不断,村里许多男人都失踪了,找也找不回来。
男人说:“我告诉你吧,其实咱们这村子,邪乎的事情不止这一件!还有许多事情!我还是听我老/子说的呢……算起来,也有小三十年了,我当时还穿开裆裤呢!我老/子去山里砍柴,那天大晚上的,山里下了雨,那地方又很多沼泽和浅水,路不好走,就算是村/民,也经常一不小心就陷进去,我老/子就想等一等,等雨停了再走。结果天黑下来,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温白羽咽了口唾沫,摇摇头。
男人感叹了一声“太可怕了!”,然后继续说:“他说,他看的很真切,是一个男人,从土里钻出来!真的是从地底下钻出来!而且男人的脸色特别白,好像鬼一样!他身上还都是伤,我老/子说,就算离得远,也能感觉到一股冰窖一样的冷气,大老远就冻得他不行!我老/子都没敢看男人的脸!真是太可怕了!”
温白羽听完,觉得和粽子说的有些出入,原来这些人并不是把女尸送去给粽子冥婚,只不过是重新入土而已,而这个女尸,本身就是穿着大红喜袍的。
温白羽回了房间,说:“这事情很邪乎啊,后山竟然能挖出无头女尸,而且还穿着喜袍。”
万俟景侯说:“这应该是个陪/葬,因为听他这么说,挖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棺椁。”
温白羽点了点头,雨渭阳说:“已经天黑了,不如咱们上山看看?”
温白羽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这么贼大胆啊。”
雨渭阳说:“这有什么,再说了,山上有斗,没准还能找到襄王墓呢。”
他说着就开始准备行李,把下斗需要用的东西全都往里装,还带上了水和食物。
温白羽说:“看着怎么像是逃难。”
众人收拾了东西,简单的带了一些,毕竟只是去看一看,应付突发/情况用的。
于是四个人就出了门,因为大家都听说了闹鬼,所以晚上没人敢出门,都是房门紧闭的。
他们出了农家乐,往后山走,一进后山就能感觉的一股凉气。
唐子拉住雨渭阳的手,说:“雨老板小心,这边有湿地,别陷进去。”
雨渭阳点点头,拿出手电仔细照着地面。
温白羽也拿着手电,走着走着,突然“噗”的一声,一抹蓝火/乍亮了一下,瞬间就灭了,吓得温白羽“啊!”的大叫出来,然后一下手脚并用的窜到万俟景侯身上。
雨渭阳:“……”
温白羽哆嗦着说:“那那那……那边有鬼火!真的!蓝色的!”
万俟景侯看他吊在自己身上,不禁笑了一声,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弄得温白羽非常尴尬,瞪眼看他。
万俟景侯说:“是磷火,这后山应该是村/民用来埋尸骨的,说白了就是坟场,有磷火也不足为奇。”
温白羽更是哆嗦,说:“坟……坟、坟场……”
“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忽然一阵风刮起,温白羽哆嗦了一下,有什么声音夹杂在风声中,幽幽的传来。
温白羽突然就很后悔上山了!
雨渭阳也吓了一跳,说:“是……是哭声?”
唐子攥紧他的手,说:“没关系雨老板,有我在呢。”
温白羽被他俩弄得一身鸡皮疙瘩,这个时候哭声越来越清晰了。
“呜呜……呜呜呜……”
好像是一个女人在哭泣,哭的声音很低,很委屈。
“嘘——”
万俟景侯突然灭掉手电,捂住温白羽的嘴巴,然后把他拽到一棵大树后面,唐子也拽着雨渭阳过去,四个人蹲下来,伏地身/体躲在树后。
他们躲过去,就听“呜呜”的哭声夹杂着“沙沙”的脚步声,然后黑/暗之中,出现了一抹红色,红色越来越近,温白羽睁大眼睛,还真的是一个穿着大红喜袍的女人!
女人穿着大红喜袍,看起来年轻漂亮,脸上上的妆有点浓,打得粉太白了,但是仍然不难看出,是个美/人。
女人的头上戴着金子做的凤冠,手上戴着手镯,胸前还有金饰,整个人看起来熠熠生辉,一定是有钱人家的新娘子。
女人一边哭,一边慢慢的走,走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竟然停住了,然后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继续哭。
温白羽:“……”
温白羽被万俟景侯揽在怀里,捂住口鼻,几乎就喘不过气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女人。
女人“呜呜”的哭了一会儿,很凄惨的样子,又长得好看,也难怪路过的男人会去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人就一直哭,抽抽噎噎的,温白羽看了半天,起初害怕,后来竟然放松/下来,感觉这个女人也没什么威胁。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只大虫子从旁边爬过来,温白羽没见过这种虫子,也叫不上名字,因为山上有一片野湿地,湿地里想来物种很多,昆虫也很多,所以不足为奇。
只不过温白羽的脸色一下就惨白了,被万俟景侯捂住口鼻,喉/咙快速的滑/动,差一点就吐出来。
只见那女人坐在石头上,一只大虫子爬过来,从女人的身边爬过去,女人突然弯下腰,伸出手,一把抓/住大虫子,然后塞/进嘴里。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咕嘟!”
女人嘴巴开合,不断的用牙齿咀嚼着大虫子,发出嘎嘣脆的响声,最后咕嘟一声咽了进去,嘴角上还留着大虫子的黄白色粘/稠的组/织液!
温白羽胃里恶心的,几乎把隔夜饭都吐出来,实在忍不住了,干脆转过头来,窝在万俟景侯的肩窝上,不去看了还不行吗!
“沙沙……沙沙……”
女人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往大树的方向走来,一边走一边哭。
万俟景侯无声的拍了拍温白羽的肩膀,温白羽抬起头来,万俟景侯就抓着他的手腕子,眼睛往旁边看了看,示意他跟着自己动。
唐子也抓着雨渭阳,四个人开始围着树,慢慢的移动,正好和女人始终保持一定距离。
女人越过树,似乎没有发现他们,然后就哭哭啼啼的往前走去,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凉气。
下意识的回头一看,顿时“啊啊啊啊!!”的惨叫出来。
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自己后面,白/粉打得太足了,两腮又涂成桃红色,就跟高原红似的,头上戴着金饰品,看起来很重,穿着一件大红喜服,好像出嫁的新娘子。
温白羽大喊了一声,成功的把走过去的女人也吸引了过来,她转过头来,惨白的脸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嘭”的一下,头就没了!
头就没了!
只剩下一个流/血的脖子,然后伸着手向他们走来。
温白羽觉得这也不能怪自己,谁他/妈知道不止一个女粽子啊!好端端的自己后背还跑出来一个。
后背的女粽子也是“嘭”的一下,头没了,伸手就抓温白羽。
温白羽喊了一声,万俟景侯一把将他拽起来,说:“走。”
唐子抓/住雨渭阳,跟在他们后面跑,最后是两只没头的女粽子追赶他们。
温白羽一边跑,一边说:“太……太吓人了……”
温白羽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两只粽子对他们紧追不舍,脖子上的血一股一股的冒出来,洒在地上,别提多恶心了。
温白羽说:“她们都没有头了,为什么还能看见咱们?”
万俟景侯说:“我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出事的村/民都是男人了。”
温白羽说:“为什么?”
万俟景侯说:“因为阳气,这些粽子陪/葬的时候根本没有头,判别猎物的时候靠的是阳气。”
温白羽突然想起来了,这倒霉催的,刚才蹲在树下的时候,明明雨老板距离那女粽子最近,结果女粽子却来拍自己的肩膀,按照万俟景侯说的话,雨老板身/体里囤积着尸气,怎么能跟自己这个正常人比,所以女粽子就无视了雨渭阳,来拍他的肩膀。
温白羽四个人一直往前跑,温白羽跑的气喘吁吁,喊着:“这……这么跑也不是办法……我要累死了……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脚下一沉,一下陷进了什么里面。
温白羽低头一看,竟然是沼泽!天太黑,他们也没打/手电,幸好万俟景侯抓着他,才没有全部陷进去。
雨渭阳看见温白羽陷进去,说:“怎么办,粽子来了!”
温白羽心想着,我知道粽子来了!
两个无头的女粽子跑过来,很奇怪的是,明明猎物就在眼前了,这两个粽子却不再上前,而是围着他们走了好几圈,然后就转身扎进了草丛里。
温白羽说:“这又是闹哪出啊?”
“簌簌簌……簌簌、簌簌簌……”
“沙沙、沙、沙沙沙……”
奇怪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的逼近他们。
万俟景侯脸色一沉,说:“来了。”
温白羽吓得不行,死死抓着万俟景侯的手,就看见草丛里突然伸出一张人脸。
是个女人的脸,弯弯的柳叶眉,长长的眼睛带着妩媚,樱桃小/嘴……露着尖牙。
“簌簌、沙沙沙……”
随着声音的逼近,那女人的身/体从草丛里露了出来,竟然是一个碗口粗的蛇身!
温白羽大喊一声:“我的妈!白素贞都出来了!”
喊完了觉得不对,这是青蛇,原来是白娘子的丫鬟小青吗!
万俟景侯说:“抓紧我。”
温白羽立刻双手死死抓/住万俟景侯,万俟景侯突然用/力。
“嗖!”
就在人面青蛇突然探头去咬温白羽的时候,万俟景侯一下将温白羽拉了出来,人面青蛇咬了一口,反倒啃了一嘴泥。
温白羽大难不死,爬上来也顾不得身上全是泥,喊着:“快跑吧!”
他们一直往里跑,后背一直传出“簌簌”的声音。
雨渭阳说:“不能制住那条蛇吗,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啊!”
唐子说:“这种人面青蛇一旦死亡,会分/泌/出大量的毒液,不但能和猎物同归于尽,还能惹来同伴。贸然下手的话不合算。”
“簌簌簌、簌簌簌簌簌……”
“沙沙、沙沙……”
温白羽觉得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怎么好像追赶他们的东西变多了。
温白羽回头一看,顿时要晕过去,喊着:“卧/槽!你们看,你们看!好多蛇,还有蝎子!”
雨渭阳也回头去看,后面追着他们的人面青蛇赫然变成了五六条,竟然还有女人脸的巨型蝎子跟在一起爬。
温白羽说:“这都是什么怪物!?”
万俟景侯说:“是一些含恨而死的女尸化成的,她们的尸体因为积攒了怨气,变成了蛇和蝎子。”
温白羽一边跑一边想,这也太诡异了!
他跑着,突然脚下一绊,“啊”的一声就要往地上栽,万俟景侯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拉起来。
温白羽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鞋!
红色的绣花鞋……
还是古时候小脚的那种鞋……
温白羽哆嗦了一声,说:“这太吓人了。”
他说着,就看万俟景侯认真的看着前面不远处,也不跑了。
温白羽说:“怎么了?”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你看。”
温白羽顺着万俟景侯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腿一软,就要跪在地上。
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深坑,坑里长着一颗参天大树,树枝茂/密繁盛,树上还开着许多白色的小花,一团团,一簇簇的,好像樱花一样,但是这树太粗/壮了,又不像樱花树。
温白羽仔细一看,登时头皮发/麻,后背发/痒。
原来这茂/密的大树上,每一棵树枝都挂着许许多多的尸体!
而且全都是男尸,放眼望去,竟然数不过来有多少尸体。
有的尸体已经腐烂了,有的已经变成了白骨,有的竟然还很新鲜。尸体挂在树枝上,那些看起来很漂亮的白色小花,就是从这些尸体中长出来的……
他们停留的时候,后面的人面青蛇和人面蝎子已经赶上来了,发出“嘶嘶”的声音,涂着信子,向他们冲来。
温白羽说:“怎么办!”
万俟景侯拽住他的手,说:“下坑里。”
温白羽结巴的说:“坑?!那坑里都是尸体啊!”
他说着,就被万俟景侯拽走了,直奔长满尸体的大树跑过去,温白羽干脆一咬牙,跟着万俟景侯使劲跑。
坑很深,但是两边的土坡并不陡峭,四个人顺着土坡跑下去,大树散发着腐烂的气味,风一吹,白色的花瓣飘落下来,竟然散发着一股花香。
温白羽捂住口鼻,可不敢吸气,害怕花粉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们一路往下跑,奇怪的是,那些人面青蛇和人面蝎子看他们跳下了深坑,就不再追了,而是盘踞在坑上面,对下面嘶嘶的吐信子,眼看着他们深入进去,就掉头走了。
温白羽震/惊的说:“真走了?”
万俟景侯围着大树绕了一圈,突然说:“果然是这样。”
温白羽说:“你发现了什么?”
万俟景侯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蹲下来,似乎在树根的地方仔细的找着什么,树下积攒了厚厚一层的白色小花,虽然这些小花非常可爱,但是想到它们是从哪里长出来的,温白羽就觉得不寒而栗,全身都是鸡皮疙瘩。
温白羽说:“你在找什么?”
万俟景侯伸手摸了摸树根,说:“这下面有墓室。”
温白羽惊讶的说:“墓室?”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说:“刚才那些蛇和蝎子,应该就是为了把看中的猎物驱赶到这里,这棵树其实是一个管道,把尸体上的阴气和尸气输送到土下,来滋养墓道里的尸体。”
温白羽说:“这也太变/态了吧!”
万俟景侯踩了踩树根的位置,说:“这下面是空的,挖开这里可以下洞。”
他说着把背包放下来,从里面开始拿工具,唐子也要过来帮忙,两个人手法都很专/业,挖了一会儿就看到里面有光。
雨渭阳诧异的说:“有光?斗里不都是黑的吗?”
唐子说:“下面应该有长明灯。”
他们很快就挖出一条洞来,万俟景侯把绳子一头捆在树上,另一头捆在腰上,然后伸手抱住温白羽,另一手抓着绳子,顺着绳子下了洞。
他们一下洞,是一条甬道,很深,非常诡异,甬道两边点着无数长明灯,而且甬道的石壁上,挂着好多红色的绸子,就像布置喜房一样!
因为年月已久,这些红绸都老化了,有的已经变脆破碎,有的也退色了,但是仍然给人诡异的感觉。
温白羽说:“这墓主够有个性的。”
唐子和雨渭阳也从洞/口下来,四个人就往前走去,没走多远,他们进入了第一个石室,长方矩形的石室,看起来像是个储物室。
里面堆放着各种红漆箱子,箱子的朱漆刷的非常考究,似乎上了十八道,看起来不但光亮,而且颜色沉稳厚重,红漆箱子上绘制着龙凤呈祥的花纹,一看就是结婚用到的。
一个一个箱子,都用扁担穿起来,整齐的排放在石室的角落里,数一数怎么也有二十几箱,旁边堆放着许多器皿,看起来都十分名贵,应该是陪嫁的东西。
温白羽说:“看起来好有钱啊。”
温白羽虽然好奇红漆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珠宝,不过为了不作死,他还是不去看了。
他们通/过石室,再往里走,又是一间石室,和之前的石室是对称的,这回里面没有珠宝了,而是一堆堆七横八错的……尸体。
全都是女人的尸体,这些尸体竟然没有腐烂,一个个穿着大红色的喜袍,交叠的躺在地上。
他们身上就像村/民说的,戴着金银首饰,最重要的是,都没有脑袋!
温白羽“啊”的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说:“造孽啊,这么多尸体!还都砍了脑袋?”
他说着,就听“咯”的一声,神情紧张起来,向四周看了看,石室里除了眼前这些女人的尸体,并没有其他诡异的东西了。
那一声轻响,好像是幻听一样。
温白羽指着边角摆放的罐子,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只是一些毛坡罐子,连上釉都没有上,一点儿花纹也没有,造型也很难看,一个个大肚子,大敞口。
温白羽说:“这些罐子做什么的?”
唐子摇头,说:“我以前也没见过这种陪/葬的方法。”
雨渭阳感受到了冰凉的尸气,下意识的搓了搓胳膊,说:“墓主是不是和这些人有深仇大恨?不过为什么要砍掉脑袋,而且这些尸体摆放的并不整齐,看起来就是随便一堆。”
温白羽说:“可是她们穿的戴的都很好。”
他们说着,就看万俟景侯一直皱眉盯着墙角的几个陶瓷罐子,温白羽看他脸色不好,说:“怎么了?这些罐子有问题?”
万俟景侯只是皱眉,说:“这些罐子的大小和数量,有问题。”
他这么一说,温白羽反应很快,突然“啊”了一声,说:“和……和尸体的数量是一样的,这……这个大小,里面装的不会是脑袋吧?!”
他的话音一落,突听“咯!”的一响。
温白羽下了一跳,这回他绝对没有听错,只见墙角的陶瓷罐子突然动了一下,“嘭”的倒在地上,然后“嘎拉拉”的开始滚动起来。
温白羽吓得后退好几步,隐约从罐子口里往里看,里面黑乎乎的,一团黑色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当心!”
雨渭阳大喊了一声,与此同时,罐子里那黑乎乎的东西冲了出来,“嗖——”的一声,一下缠住温白羽的双手。
温白羽低头一看,竟然是头发!
黑色的长发从罐子口里伸出来,缠住自己的双手手腕,越缠越紧。
温白羽“啊”的喊了一声,万俟景侯反应很快,唰的一下将缠住温白羽的头发砍断。
“喀啦啦……”
“喀啦……”
“喀、喀啦……”
立在墙角的罐子突然都动了起来,在地上滚动着,就像保龄球一样,咕噜噜的滚过来。
“唰唰唰……”
一时间都是风声,无数黑发从里面伸出来,像触角一样去抓他们。
温白羽一边掉头就跑,一边大喊着:“为什么只抓我和唐子啊!”
他一喊完了就想起来了,之前万俟景侯说这些粽子好像只抓阳气足的,这样说起来确实如此,自己是正常人,阳气当然足,唐子是坟,阳气也很足。
而雨渭阳身/体里除了阴气就是尸气,万俟景侯就更别说了,神神秘秘的,整个人都凉冰冰。
万俟景侯在温白羽后面,他的反应很快,手法也很准,每次黑发将要缠住温白羽的时候都被他一下切断。
温白羽一边跑,一边突然大喊,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咱们这里面,只有我和唐子是男人!所以这些粽子只抓我们!”
雨渭阳:“……”
万俟景侯:“……”
他们从石室跑出来,后面的罐子还咕噜噜的滚着,似乎因为装在罐子里看不到路,竟然不会拐弯,“啪”的一声撞在石壁上,顿时陶瓷罐子就粉碎了。
温白羽一阵兴/奋,这些粽子头“自/杀”了!结果就看见罐子碎裂,从里面裂出一个个女人头。
这些女人头披头散发的,长长的黑发遮住了脸,摆脱了罐子,开始在地上疯狂的滚动,继续伸出头发去抓他们。
温白羽回头一看,黑发滚动的时候,那些女人的脸露/出来,他顿时“妈呀”的大喊了一声,说:“这些……这些粽子都毁容了!”
雨渭阳也抵不住好奇回头看了一眼,竟然是真的,这些女人的脸上大大小小都是伤疤,看起来是用刀子切的,还有烙铁的痕迹。
温白羽跑着,就看到前面有一个开着门的墓室,说:“有门!快进去关门!”
他说着第一个冲进墓室,其他三人也冲进来,万俟景侯走在最后,进来的一瞬间,粽子的黑发突然缠住,一下缠在万俟景侯的手腕上。
温白羽都没有多想,往兜里一掏,摸/到了什么东西,冲过去一下割在头发上,然后伸手抓/住万俟景侯,把他抓进墓室里,喊着:“快关门!”
四个人合力推着墓门,墓门非常沉重,不断有黑发缠进来,他们一边削,一边将墓门合上。
“轰——”的一响,墓门终于合上了。
温白羽低头一看,地上也一堆的黑头发,断成一截一截的,就跟理发店刚剪完头发似的。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说:“终于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