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天书2(2 / 2)

墨镜的男人喊了一声,又猛地冲回去,年轻人奋力的挣扎起来,抓住血尸,不让血尸扑过去,喊着:“先生,快走!”

好多血尸从火海里扑出来,冲着他们扑过去,温白羽看的心惊肉跳,说:“咱们帮忙吧?”

万俟景侯点了一下头,猛地将龙鳞匕首甩过去,就听“嗤——”的一声,龙鳞匕首一下穿过血尸的头颅,直接打了个对穿。

年轻人还在和血尸做近身肉搏,一下被匕首的力气带倒,猛地跌在地上,这回是再也爬不起来。

墨镜的男人伸手将他架起来,喊了两声,说:“谢衍!谢衍!”

被叫做谢衍的年轻人只是稍微睁了一下眼睛,随即又不支的昏倒了过去。

墨镜的男人将年轻人一下背在背上,奋力的往前跑,万俟景侯虽然离得远,但是手法很准,骆祁锋也瞄准了前方的血尸,就听“砰!砰砰!”三声,身后的几个血尸应声而倒。

墨镜的男人背着年轻人,在他们的一路掩护下飞快的往前跑,很快就到了他们的帐篷前,身后的血尸还在紧追不舍,而且源源不断的样子。

骆祁锋“呿”了一声,说:“哪来这么多杂碎。”

他说着,换了子弹,又对着扑过来的血尸瞄准,“砰砰!”几枪打出去。

温白羽突然说:“你们看!”

他说着,指向前面,前面车子爆炸的地方,因为高温燃烧,突然开始蔓延,但是很奇怪的是,蔓延出来的火焰并不是红色的,而是蓝色的磷火。

一股幽幽的磷火快速的燃烧起来,顺着一定的轨迹,“呼——”的一声腾空而起,在空旷的白雪上炸开,他们站的虽然不太远,但是也能看一个全貌。

众人一下都愣住了,磷火在不断的串连燃烧,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是很明显的看出来,这一串蓝色的磷火,在土地上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蝉形……

“呼——”的一声,磷火在一瞬间又熄灭了。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说:“这附近或许有墓葬。”

他说着,墨镜男人已经跑过来了,他脸色煞白,不停的咳嗽,伸手将背上的年轻人抱下来,有点累的虚脱的感觉,一下坐在地上,头上豆大的含住滚下来。

身后的血尸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地底下钻出来,骆祁锋啧了一声,说:“这情况不对。”

混沌一边“咔咔咔”的嗑瓜子,一边说:“这边粽子好多啊。”

叶流响拽着骆祁锋的胳膊,说:“大叔大叔,打那边,那边的来了,啊这边也来了。”

骆祁锋被他指使的头都晕了,大喊了一声:“草他娘的,粽子太多了,上车,把他们甩掉!”

众人也觉得这样不是办法,那些血尸从白皑皑的大雪中一个一个的钻出来,他们好像香喷喷的食物一样,吸引着饥饿的血尸。

众人快速的将帐篷拆了,抓起地上的东西往车上仍,温白羽拽开车门,墨镜男人身体似乎很弱,已经坐在地上起不来了,温白羽抓起他,又扛起地上的年轻人,快速的钻进车里。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血尸竟然从他们的车底下钻出来,一下抓住了温白羽的脚腕。

温白羽根本还无防备,手一松,年轻人掉在了地上,温白羽也被拽着一下拖下了车。

万俟景侯见温白羽突然不见了,猛地钻出车来,一下跳下去,龙鳞匕首一转,一下扎进血尸的胳膊上,一手抓住温白羽,一脚踹在血尸的头上,猛地将血尸踹出去。

万俟景侯扶起温白羽,说:“受伤了吗?”

温白羽摇头,赶紧又扛起地上的年轻人,说:“快走快走,今年粽子是不是跳楼大甩卖,怎么这么多!”

众人上了车,骆祁锋猛地发动车子,车里乱七八糟的,来不及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全堆在车里,又多加了两个人,幸亏他们的车大,不然一定坐不下了。

众人都是呼哧带喘的,不知道为什么一下从土里钻出这么多血尸来。

墨镜男人的墨镜已经报废了,肯定是刚才和血尸挣扎的时候给碾碎了,他索性把墨镜摘下来。

众人这才看清楚了他的脸,这个男人的脸孔很深邃,尤其是眉骨的地方,眉骨有些高,眼睛很黑,再加上脸色苍白,气质很儒雅绅士,眼神给人很温柔的感觉。

这人一看起来身体就不好,虽然是身材高大,但是脸色苍白,而且在不断的咳嗽,经过刚才的搏斗和逃命,不断的喘着气,呼吸粗重,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有哮喘。

男人似乎很有礼貌,向他们道了谢,说:“我叫谢麟阆。麒麟的鳞,阆风的阆。”

指了指昏迷的年轻人,年轻人叫谢衍,其实并没有名字,是谢麟阆的保镖,因为谢麟阆把他捡了,所以就跟着谢麟阆的姓。

谢麟阆说自己是个摄影师,一直在各个地方拍照,这他们是看到的,昨天夜里也看到谢麟阆在大雪里拍照。

谢麟阆看见谢衍仍然在昏迷,脖子上被血尸撕掉了一块肉,鲜血横流,样子似乎特别恐怖。

谢麟阆立刻伸手要去压谢衍的伤口,万俟景侯却突然伸出龙鳞匕首,合着刀鞘打在他手背上。

谢麟阆显然是个斯文人,即使身材和万俟景侯差不多高,立刻缩了手,有些不解的看着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说:“他的伤口有尸毒,要命就别碰。”

谢麟阆犹豫了一下,甘祝这个时候蹲下来,掏出一个小药丸,让谢麟阆托住谢衍的脖子,把小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说:“不是严重的尸毒,别碰到了伤口,给他止血吧。”

甘祝对这些毒素都很有研究,身上带着不少解毒的药,谢衍吃了小药丸,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慢慢就清醒了。

谢麟阆正给他包扎伤口,谢衍猛地清醒过来,伸手一把握住谢麟阆的手腕,谢麟阆“嘶……”了一声,笑着说:“看来你是好了,这么大劲头?”

谢衍挣扎着要做起来,说:“先生……”

谢麟阆伸手压住他肩膀,说:“别起来,再躺一下。”

谢衍其实起来的也费劲,他脖子上有伤,一说话就疼,头更是疼得厉害,应该是脑震荡了,晕乎乎的,而且还犯恶心。

谢衍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是在车上,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谢谢。”

骆祁锋已经把那些血尸全都甩掉了,众人从车上下来,毕竟车子空间太小了,这会儿天还黑着,才到了后半夜,还有很久才会天亮,大家又开始扎帐篷。

谢衍艰难的爬起来,但是显然很晕,他迈下车的时候,“咕咚”一声,一头栽了下去。

谢麟阆赶紧伸手取扶他,把谢衍背起来,背进帐篷里,让他躺下来。

谢衍恶心的厉害,头也疼,一躺下来就受不了了,立刻闭起眼睛,很快睡着了。

温白羽看着昏睡的谢衍,越看越觉得像骆祁锋,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得,只不过一个高大,一个斯文,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骆祁锋也在打量谢衍,甘祝又去检查了一下谢衍的伤口,已经解毒了,并没有什么事,等伤口愈合就可以了。

温白羽好奇的说:“你们怎么会遇到这么多血粽子?”

谢麟阆很显然不知道那种东西叫血尸,更不知道粽子指的是什么,一看就不是道上的人。

温白羽只好换了一种方式,问他为什么会遇到那么多怪物。

谢麟阆一想起来,似乎脸上有些余悸,摇头说:“不知道,其实这个地方我们来过很多次了,我喜欢照雪景,所以经常来这里,已经轻车熟路了,但是不知道今天晚上是怎么了,我在照雪景的时候,突然有东西抓我的脚腕。”

谢麟阆尴尬的笑了笑,说:“当时吓惨了……然后就看到一些很奇怪的人,好像都没有皮,浑身流着血,从地里爬出来。”

万俟景侯说:“这附近应该有墓葬,血尸是封土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埋得这么潜,按这里的风水来说,只有山没有水,应该深埋才对……而且刚才那些磷火,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蝉形。”

谢麟阆听不懂万俟景侯说什么,也就没有插嘴,侧头看着昏睡中的谢衍,轻轻的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因为天太黑了,骆祁锋就在帐篷里点上了灯,灯一点上,谢麟阆立刻眯起眼睛来,然后在身上快速的掏,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然后快速的戴上。

温白羽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谢麟阆似乎明白他奇怪什么,脾气也非常温和,笑着解释说:“我是全色盲,眼睛里本来只有黑白灰,而且全色盲的人同时会畏光,在亮的地方看不见东西。”

怪不得这个谢麟阆从头到尾都戴着墨镜,晚上也不摘下来。

温白羽指了指谢麟阆的脖子,那地方有伤口,伤口一直延伸下去,不知道有多大,说:“你身上也有伤口,要清理一下吗?”

谢麟阆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口,自己会愈合的。”

温白羽也就没有强求,毕竟他们不熟悉,谢麟阆和谢衍打算在帐篷里和他们挤一夜,然后第二天一大早搭他们的车到有人的地方,在找车去城区,带谢衍去医院。

血尸被他们甩掉了,一晚上没有再出现过,第二天谢衍就醒了,眩晕和恶心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不过脑袋后面肿了好大一块,头发盖着根本没看不见。

谢衍的话很少,一副冷漠而恭敬的面孔,只是多看了几眼骆祁锋,谢麟阆则是彬彬有礼的病弱公子模样。

谢麟阆认识路,从这里再开一个小时,就能到巴林左旗,并不遥远,说他们其实绕了很远的路,而且不走公路的话,荒郊野岭很难走。

经过谢麟阆指路,骆祁锋很快把车子开上了公路,小血髓花和小羽毛,还有小烛龙从昨天晚上就憋在背包里,毕竟谢麟阆和谢衍不是道上的人,如果看到了估计还以为是怪物,所以就没让他们出来。

小家伙们憋了一晚上,此时已经蠢蠢欲动了,不断的在背包里顶啊顶的,温白羽有点担心,小血髓花是混世魔王,而小烛龙武力值爆表,这俩小家伙不会打上吧?

看起来只有大毛是贴心的小天使……

温白羽偷偷解开背包看了一眼,发现其实相安无事,小烛龙抱着白色的蛋宝宝,在做一个好哥哥,摸着蛋宝宝身上的裂缝,发现温白羽看他,就抬起眼皮来,赏赐一个酷酷的目光。

温白羽咂咂嘴,心想着二毛比万俟景侯还酷,不知道长大了是不是苏苏的。

一想到二毛顶着自己的脸又酷又苏,温白羽心里就爽的不行不行的,总觉得酸爽到了极点!不禁对着万俟景侯得瑟的笑了起来。

万俟景侯笑着说:“怎么?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

温白羽冲他勾了勾手指,说:“我在想,咱家三毛是不是长得像你一样的可爱小姑娘。”

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上了公路之后,也就过了十分钟,公路就没有了,然后又接上了很难走的小路,路面打滑的厉害。

骆祁锋问谢麟阆路怎么走,谢麟阆则是抱歉的笑了笑,说:“我确实来过很多次,的确也是记得这么走的,我记得沿着公路一直走就能到了,不过……”

不过显然他记错了。

众人都狐疑的看着他,谢衍声音很平板,说:“先生之前病了一阵,记忆有些受损,只能记住一个星期之内的事情。”

温白羽心里只剩下“坑爹啊”三个字,骆祁锋已经是路盲了,又是大雪封路,他们距离目标本身就遥遥无期,现在又来了一个不断失忆的谢麟阆指路。

温白羽觉得他们很可能在往反方向走。

万俟景侯拿了地图看了很久,又用导航看,终于指了一个方向,让骆祁锋往这个方向开。

万俟景侯指的这个方向,路很难走,地上坑坑洼洼,几乎没有路,上面全是冰,又铺了雪,车子猛地一滑,“嘭!”的一声就扎进了冰沟里。

因为打滑,根本开不出来,最后只能大家下车去推。

众人下了车,留骆祁锋掌控方向,其他人都去推车,谢麟阆也要帮忙,却被谢衍拦住了,谢麟阆虽然身材很高,但是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脸色也很白,大衣扣子全都扣起来,似乎很怕冷,让他推车估计也是捣乱。

温白羽见谢衍身上有伤,就也没有让他一起推车。

众人一起推车,温白羽悄声说:“我怎么觉得谢麟阆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也压低了声音,说:“谢麟阆是鬼脉。”

温白羽睁大了眼睛,说:“诶?这不是和雨老板一样吗?”

万俟景侯点点头,说:“我那天感觉的没错,他们两个人身上有一个有尸气,看起来是谢麟阆了,他的体质偏寒,应该和雨渭阳一样,都是鬼脉。”

温白羽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谢麟阆,他站在风雪中,冷的不行,胸前挂着一个单板相机,伸手捂着相机,几乎在遮挡飘下来的雪,侧着头,微微低下头来,跟谢衍说着什么。

温白羽只见过一个鬼脉,那就是雨渭阳了,因为雨渭阳是粽子和人的后代,身体里囤积了尸气,本身属于阴寒体质,但是又非常惧怕阴寒。

看谢麟阆这个样子,和雨渭阳确实挺相似。

众人把车推出去,大家又回到车上,骆祁锋继续开车,混沌嗑着瓜子,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说:“哎,咱们今天晚上能遇到一个人吗?”

骆祁锋顿时有些无语,叶流响笑着说:“大叔,你方位感这么差,是怎么下斗的?”

骆祁锋更是无语,没好气的说:“每次都是搭伙,不需要自己找。”

谢麟阆则是笑着说:“下斗是什么?”

众人则是默契的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谢麟阆的性格似乎非常随遇而安,拿着照相机对着窗外拍照,温白羽其实有点好奇,他本身就是个全色盲,拍照也没什么意义,看到的还是黑白灰啊。

不过这个问题估计有点失礼,所以温白羽就没问出口。

中午的时候,他们仍然在荒郊野岭晃,而且越来越荒凉,越来越荒凉,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大家开始吃午饭,小家伙们也饿得不行了,温白羽只好让大家下车来吃午饭,然后把小家伙们从背包里放出来,让他们坐在车子里吃午饭。

小家伙们吃饱了饭,就开始滋润的睡午觉了,温白羽小心翼翼的把他们放回背包里,众人上了车,就开始继续走。

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左右,现在天黑的非常早,又是阴天,三点的时候就因为开始发黑了,天上密密实实的一层乌云,雪花立刻飘大了。

就在这个时候,举着相机往外拍照的谢麟阆忽然说:“那边有东西。”

他一说话,众人立刻看过去,骆祁锋惊讶的说:“前面有个洞?”

万俟景侯说:“还是个盗洞。”

骆祁锋把车子开过去,停在旁边,万俟景侯跳下车子,伸手拍了拍洞口,把旁边的雪拍掉,然后伸手捏起地上的土,土被冻得简直就是冰块,硬邦邦的一坨。

很快的,万俟景侯又回来了,说:“五花土,我觉得有必要下去看看。”

刘豫的墓葬应该就在巴林左旗附近,甘祝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立刻点头,说:“我先下去看看。”

因为他们车上还有其他人,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墓葬,甘祝想一个人下去看看。

混沌不放心他,“咔咔咔”的嗑着瓜子,说:“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温白羽说:“还是别分头行动了,要走就一起走。”

骆祁锋和叶流响都同意一起下去看看,这个时候就只能看向谢麟阆了。

温白羽错了一下辞,说:“我们有点事要去做,呃……应该差不多几个小时能回来,你们在车上休息会儿。”

谢麟阆说:“不如我们跟着你们?”

谢衍完全不说话,他是谢麟阆的保镖,谢麟阆去哪他就去哪。

温白羽有些迟疑,如果底下真的是个墓葬,谢麟阆和谢衍还不被什么起尸的粽子吓死吗?

可是把他们留在这里,万一天黑之后又有血粽子怎么办?这两个人就全都喂粽子,虽然也不算熟悉,但是他们其中一个人是鬼脉,和雨老板有些相似,另外一个和骆祁锋长得一模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沾亲带故,总不能置之不理。

最后众人还是决定让谢麟阆和谢衍跟上来一起走,吓死总比被粽子啃死的强。

盗洞几乎被被大雪覆盖住了,如果不是谢麟阆满处拍照,他们绝对看不到这个盗洞。

万俟景侯铲了几下雪,把手电绑在胳膊上,动作非常利索专业,然后快速的钻进了盗洞里,温白羽立刻跟上去,后面的人也依次跟上。

谢麟阆和谢衍就跟在温白羽后面,骆祁锋垫底。

盗洞非常长,而且挖的竟然非常专业,还有几处承重点,这里天气条件这么恶劣,竟然没有塌方,而且雪和雨最多积攒在洞口,不会跑进去。

众人一直往里爬,盗洞是一下通到底的,一直是下坡,爬了很深的距离,前面才豁然开朗,万俟景侯钻出去,伸手拽住温白羽,将人也拽了出来。

这个盗洞看起来很专业,直接打到墓葬的底座,他们是从墓底钻进来的。

谢衍先钻了出来,然后伸手拽住谢麟阆,把他也拽了上来。

墓道很很黑暗,谢麟阆坐在地上呼呼喘着气,把墨镜摘了下来,似乎很习惯黑暗的地方。

众人都爬出来,这个墓道并不是太深,其他人还好,就是喘两口气,谢麟阆则是满头流汗,脸色苍白的有一种要昏死过去的感觉。

温白羽赶紧拿出水来,递给谢麟阆,谢麟阆的手都在打颤,根本拧不开瓶子,还是谢衍帮他拧开,谢麟阆就着谢衍的手喝了一口水,摆了摆手,示意不喝了。

温白羽觉得这个谢麟阆的体质,比雨渭阳还要虚弱。

众人休息了好一会儿,最主要是看着谢麟阆喘气,大家也有一股喘不上气的感觉。

谢麟阆休息了十五分钟之后,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说:“好了……”

他的话好没说完,突然手心一缩,“嘶……”了了一声,似乎被什么东西扎到了掌心,抬手一看,竟然破了。

与此同时,墓道里发出“咔!”的一声响动,墓道开始旋转。

万俟景侯眼睛一眯,说:“他碰到机关了,大家小心。”

众人立刻戒备起来,谢衍虽然没有下过斗,但是这里的样子好歹也能猜出一二,立刻将谢麟阆扶起来,谢麟阆身材高大,谢衍正好架住他。

墓道正在旋转,但是并不快,不像崆峒山墓葬那么邪乎,墙面发生了改变,本身通向幽深的墓道,突然改变了方向,被分割出了另外一条墓道,通向了其他方向。

机关似乎并不是什么要命的机关,只是改变了墓道的通往方向,随即就停止了,众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又同时看向墓道深处,不知道墓道改变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温白羽“嗯?”了一声,举着手电往里照,走了两步,伸手摸了摸墙面,说:“这里有个痕迹,是人为刻上去的?”

万俟景侯也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确实是个痕迹,而且有些年头了,跟这个盗洞是的,估计也是挖盗洞的土夫子做的标记。

那标记是个箭头,指向墓道深处,似乎就像指路一样。

骆祁锋看着这个标记,说:“这有些奇怪,一般土夫子下斗,都是一次清空的,不会留下什么记号,就算留下记号,也是危险或者警示后人的记号,哪有标记方向的?”

叶流响说:“或许他第一次有宝贝没拿出来吧,等着自己第二次来的时候看?”

万俟景侯则说:“走走看。”

因为众人打了手电,四周照得苍白通明,谢麟阆很快有戴上了墨镜,显然他的眼睛非常畏光。

众人顺着标记往前走,很快的,四周又出现了标记,仍然是箭头,顺着箭头继续走,大约五分钟之后,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果不其然,又有标记出现了,某一个岔路口旁边有个箭头,指了方向。

众人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顺着这个方向走,这个时候混沌突然发出一声低吼声,猛地一把将甘祝推开。

甘祝没有防备,“嘭”的一声撞到墓墙上,磕的后脑生疼。

混沌突然一下发疯了,眼睛里露出凶光,嗓子里发出大吼的声音,快速的向前冲,温白羽伸手去拦他,混沌则是猛地一扑,将温白羽整个扑倒在地,“嗤——”的一下,抓在温白羽的脖子上。

温白羽“嘶……”了一声,混沌浑身透露着疯狂,连滚带爬的向前冲,一下冲进了带标记的岔路口里。

甘祝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追着混沌往里冲,万俟景侯一把拽起地上的温白羽,也跟着冲了进去。

温白羽一边跑,一边捂着自己的脖子,有血流出来,不过并不厉害,混沌就像疯了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后背的毒性又发作了。

墓道的两边一直都有标记,混沌发疯的往里跑,众人就在后面紧追,混沌这种发疯的速度,连万俟景侯都追不上他。

“咚!”的一声,混沌一下就磕在墓墙上,被撞得后退两步,猛地栽倒在地上,那磕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的,混沌根本毫无意识,丝毫也不知道自己撞到了拐角的墓墙。

只是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跑,他脸上磕的全是血,鼻子和嘴角都有血流出来,再加上胳膊上绑着手电,一晃一晃照在自己脸上,惨白的脸色混合着血水,一副狰狞的样子。

墓道拐了弯,混沌被磕了一下,但是继续快跑,后面的万俟景侯和甘祝一下就追上了。

前面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墓室,混沌一头扎进墓室,万俟景侯猛地扑上去,一下将混沌按在地上,甘祝也追上来,伸手快速的拧住混沌乱抓乱挠的手。

混沌不断的吼着,甘祝将人箍在怀里,把他的头按向自己脖子,果不其然,混沌一口咬下去,猛地吸了两下,那一口疯狂的咬下去,甘祝觉得一口肉都要掉下来了。

混沌吸了两下血,猛地瘫倒在地上,有些虚脱的样子,看起来甘祝的血震住了混沌的毒性。

混沌躺在地上,两眼翻白,眯了眯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找回知觉,眼看着甘祝脖子上血肉模糊的,顿时鼻子一酸,说:“你干什么不打晕我?”

甘祝笑着把他磕花的脸擦干净,说:“总是打你,把你打傻了怎么办?”

混沌脸上都是血,甘祝伸手给他擦干净。

后面的人都是紧追不舍,温白羽跑的都要断气了,冲进墓室来,看到甘祝一脖子血,赶紧拿出纱布,按在他脖子上,说:“先止血。”

甘祝捂着自己脖子,指了指温白羽,说:“你也是。”

温白羽抹了一把,好像没什么事,只是有点小血珠而已。

温白羽擦了擦自己脖子,抬头一看,就见这间墓室很邪乎,装扮的像一个祭祀台,但是说不出来是什么风格,墓室中间的石台上,放着一个陶土罐子,那形状就像骨灰坛似的。

陶土罐子被供奉起来,旁边都是祭品,粗糙的陶土都没有花纹,和巨大的墓室和奢华的极品一点儿也不相符。

后面的谢麟阆跑的几乎要死过去了,满头都是汗,脸色更加苍白,嘴唇都白了,“嗬——嗬——”的喘着气,胸膛快速的起伏,谢衍架着他,如果不是身高差太多,谢衍都像背着他了。

谢衍脸上终于不是平板的表情,有些着急,说:“先生,您休息会儿……”

谢衍的话还没说完,谢麟阆忽然制止住他的声音,侧头看向墓门,脸上露出一股惊恐的表情,众人都有些吃惊,不知道谢麟阆看到了什么,而且谢衍和他站在一起,为什么只有谢麟阆露出惊恐的表情。

谢麟阆的手颤巍巍的抬起来,伸手摸了摸墓门,那上面有一个标记,仍然是一个箭头,但是箭头后面写了字,只有一个字。

——跑!

谢麟阆猛地看向墓室深处的祭台,就在这个时候,骨灰坛发出“咔咔……咔咔……咔咔!”的响动,似乎在祭台上开始颤抖摆动。

“轱辘!”一声,骨灰坛一下倒在祭台上,随即快速的滚动,“嘭!”的一声掉在地上,奇怪的是骨灰坛并没有碎裂开,只是盖子被震掉了,里面竟然露出一个脑袋,人脸朝上。

一张因为常年不接受阳光,而异常惨白的人脸,人脸正好卡在骨灰坛里,根本跑不出来,但是却露出狞笑,冲着他们咕噜噜的滚过来。

谢麟阆立刻大喊一声:“跑!快跑!这边走!”

众人立时反应,甘祝背起混沌,一下冲出墓室,顺着谢麟阆指的方向冲出去,万俟景侯让其他人先走,手中龙鳞匕首一转,站在后面断后。

那骨灰坛滚动的很慢,众人全都跑出去,万俟景侯则是后退着,也退出了墓室,眯眼看了一眼墓门上刻着的字。

温白羽看万俟景侯不懂,朝他大喊:“万俟景侯!走啊……”

万俟景侯这才应了一句,然后快速的追上去。

众人一路狂奔,墓道上仍然有标记,全是箭头,刻得非常匆忙,看起来这个留下记号的人跟他们一样,都被什么凶恶的东西追着,一路跑,但是出于某种目的,一路做了记号。

众人狂奔不止,起初身后还能听到“咕噜噜”的声音,但是后来那声音就渐渐的平息下来,似乎已经听不见了。

箭头在某一个转弯之后,突然变得平和下来,箭头刻画的非常整齐,旁边有两个字。

——休息。

谢麟阆眼看着那两个字,猛地一头栽在地上,谢衍吓了一大跳,伸手去扶他,说:“先生,您怎么样?”

谢麟阆根本说不出话来,张开嘴就是咳嗽,猛烈的咳嗽着,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喘气声。

众人跑的也累得不行,全都坐下来休息,万俟景侯最后一个跑过来,扫了一眼众人,却没有坐下来休息,走到骆祁锋身边,伸了伸手,骆祁锋有些迟疑,有点猜测的把自己的枪□□,放在万俟景侯手上。

万俟景侯拿过枪,一句话没说,突然将子弹上膛,然后扣住扳机,猛地指向谢麟阆。

谢衍反应很迅速,立刻欠身扑起,戒备的挡在谢麟阆身前,说:“万俟先生,您是什么意思?”

万俟景侯还是没说话,径直走过去,气势很吓人,表情也非常冷漠,谢衍觉得情况不对,猛地站起来,伸手去夺万俟景侯手里的枪。

但是万俟景侯的速度远远比他要快,手一缩,一下屈起胳膊,手肘“嘭”的一下正打在谢衍的脖子上。

谢衍“唔!”了一声,一下摔倒在地上,似乎意识有些模糊,奋力睁了一下眼睛,强忍了一下,随即还是一头晕了过去。

谢麟阆剧烈的咳嗽着,伸手接住晕过去的谢衍,探了探他鼻息,这才放心下来。

万俟景侯的手抬起来,把枪送到谢麟阆的太阳穴上,说:“你是什么人?你熟悉这里的地形,引我们发现盗洞,故意触碰机关,甚至知道哪里有粽子,哪里有危险……恐怕挖盗洞和留下标记的人都是你,对吗?”

温白羽听万俟景侯细细一数,顿时有些后知后觉的心惊胆战,巧合太多了,从血尸开始,谢麟阆就引着他们开始往这个方向走,如果不是谢麟阆,他们不可能发现盗洞,更不可能触碰到墓葬里这么精细的机关,而且谢麟阆看到墓门上的标记,只凭一个字,就露出了一股惊恐的神色,这都太不合理了。

谢麟阆确认了谢衍只是晕过去之后,就放松了很多,坐在地上,并没有阶下囚的感觉,还是儒雅又绅士的,只是把墨镜摘下来,笑着说:“是我,全都对。”

万俟景侯说:“你是个土夫子,却装作什么也不懂来接近我们,目的是什么?”

谢麟阆仍然没有紧张,而是把谢衍小心翼翼的放在旁边,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丝毫不惧怕万俟景侯的枪。

谢麟阆站起来的一瞬间,温白羽觉得他给人的感觉突然变了,明明还是儒雅绅士的,但是之前非常病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而此时则换成了另一番景象。

谢麟阆的脸色仍然苍白,时不时的咳嗽着,他没有回答万俟景侯的问话,却开始脱衣服。

温白羽诧异的看着谢麟阆,只见他把大衣脱下来,里面穿了一件毛衣,还有一件衬衫,似乎畏寒,穿的很厚。

谢麟阆的动作很自然,而且又优雅,很快把上身的衣服全都脱掉了,他的身上全是汗,估计是跑的,在苍白的手电光下,能看到谢麟阆的皮肤非常苍白,然而身上却有流畅的肌肉,胸肌因为咳嗽,快速的起伏着。

众人立刻“嗬——”的吸了一口气,只见谢麟阆的上身,遍布着一种绿色的花纹,就像混沌的后背一样,不同的是,谢麟阆身上的花纹更密,一朵一朵绿色的花,开的异常妖冶,已经开始蔓延上脖子。

温白羽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把扣子扣的那么紧了,而且就算受伤,也不会解开衣服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