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渊作为数据体,此刻最大的短板就是这具身体。这只是他为了行走方便才用的,什么战力反应、运动能力,全都不在过去余渊的水准线上,当即就被抓了一个正着。
林三酒一直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里,眼角余光中一瞥见突变,当即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几人,迅速扑向了战栗之君——她的反应确实是快无可快了,在她扑过去的时候,战栗之君才刚刚将余渊推了出去,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将手松开。
然而眼看就要能将余渊及时拦下来的时候,从另一头却忽然响起了爱伦坡的一声惊呼;他被人推搡着跌出了人群后,又被那人一脚踢上了后背,正好朝林三酒撞了过来。
“你们都进去吧!”不知道是谁骂了一声。
她眼睛也没有眨,准备硬扛下这一撞——因为余渊已经被甩出去好几步远了,她现在只要一停顿,就要错过抓住他的机会了;她在这时心中一动,微微一低头,她瞥见了地面上从自己身后投下来的光。
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这种莹润、流动的光,她已经看见过好几次了。
林三酒猛一拧头,目光扫过时,果然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树立起了巨大文字。在这个白驹过隙的关头,还不等她看清那文字究竟是什么,就已经先一步体会到了它的威力。
那股力量是不容置疑的——它并不很重,也并不迅猛,若是换了一个人来的话,她甚至能反手对抗住这股力量;但正因为它是文字带来的效果,是绝对有效的,正在往前扑的林三酒几乎不由自主地,就被这股笔直纯粹的推力给推了出去。
身边原本像羊群似的几个人,此时都各自四散逃开了几步,一见林三酒、余渊,包括爱伦坡,都一起被推向了传送管道,登时不由纷纷发出了欢呼声:“干得好,再推一把啊!”
其实用不着再推一把了,林三酒身后出现的那个文字只要没有消失、没有把人推出效力范围之外,就会一直起作用;哪怕是一脚蹬在墙上抵住自己,这股绝对的力量也会持续前进,直到将人的腿骨、脊梁骨全部挤碎。
林三酒是唯一一个受文字影响的人,尽管她本来是要去拉余渊一把的,结果自己却先他一步被推到了那个透明管道附近的墙上,离门口只有几步远了。哪怕她都已经被推到了墙上,但身后文字的力量却仍旧不曾消减:那股力量如同物理规则一样,沉默而绝对地按在她的后背上,将她按得半步也不能动。
战栗之君是胆子最大的一个,将余渊甩向管道后原本已经跑远了一些,此时一看有了机会,竟又调过头来,跃跃欲试地要再将她也撞进“吸管”里去。
……他倒是很小心,在冲过来之前,还特地先解除了身上的保护性文字。
林三酒心中一动。
她人被推在墙上,可手却还是自|由的,正要伸手出去攥住他的咽喉时,她余光一扫,看见余渊又被另外两人给推搡着、朝管道门口内跌了进去。她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将战栗之君打飞出去,让余渊跌进传送管道里;另一个是她假装不敌,被战栗之君给推进传送管道里。
想了想,林三酒咬住了牙关。
她盯着那一张因狂怒和兴奋而扭曲了的脸扑到眼前——那张脸涨得这么红,就好像把四周空气都给染得热了,嘴唇被唾液浸得湿亮,脑门上一层热汗,整个人就好像被仇恨、狂喜、暴戾给充斥成了一个膨胀光亮的东西,令人忍不住想起了烧伤皮肤上高高的、亮亮的水泡。
林三酒忍住没动,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推入了传送管道里,与余渊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