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来啊,林斐这儿的食堂可比大学食堂美得多,吃完饭大家还能喝两口饮料,一起看个小电影,再跟身边的人说说话,吐槽吐槽老板。
小日子过得美翻了。
去北面林地盖羊棚的路上,张三爷忍不住给大孙打电话,把他中午吃的这顿饭大概情况讲出来,顺便做个结论:“我这待遇肯定比你在大学好得多。”
张三爷亲爱的大孙子打了个哈欠:“爷,我们大学可不用一点半就去干活,不对,我们大学可不用一点半就去上课。”
“……”挂了电话,张三爷冲一旁的王潜小声说:“这农场的老板是挺黑心的,万恶的资本家。”一点半就要去干活,休息时间那么短!
走在前面的林斐就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唉,挨骂挨得多,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张教授看林斐还在出神,嘴里嘀嘀咕咕:“这孩子在想什么呢!”
可想到这次一走,后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再来,张教授便只能抓着林斐继续追问。
从刚吃饭到现在,张教授都一直在闹不明白为什么林斐这儿的红菜苔更好吃。
不对,不仅仅是更好吃。要是用文学性强一点的语言来表达,那就是比他们种的要好吃一万倍!(感叹号绝对不能省)
所以,从吃饭时到后面看电视休息时,再到跟着林斐一起来北面,张教授都在认真跟林斐询问他在种植红菜苔时的技术要领。
林斐也是万万没想到,他在地里就那么随随便便种的红菜苔,竟比一群淮大农学院植物学专业教授精心照料长出来的好吃得多,甚至还到了张教授这么黏着他问种植技术要领的程度。
林斐种菜能有什么技术要领?程帅种地都比他讲究得多。
林斐现在种地完全是回到了最质朴自然的状态,随缘配比有机肥,随便下肥,随缘采摘。
今天早上忙到飞起,林斐甚至都没时间去给掐红菜苔的那个小姑娘讲怎么掐手法好,不影响后续产量,就这么随便。
林斐明知道自己种的红菜苔味道比张教授他们种的好,很大程度上就是金手指的功劳。
可林斐也不能就这么把自己金手指就这么说出来呀。
而且,作为一个专科生,林斐也实在没办法用“不知道、”“不了解”、“我随便种的”、“可能是凑巧”这些话去敷衍张教授。
没辙,林斐只能绞尽脑汁想解释。
想了想去,林斐忽然想到了去年被张儒赫忽悠得差点瘸了的程帅。
林斐弯了弯嘴角,然后收起脸上所有多余表情,以一种认真且无比神秘的神态拉着张教授到一旁说悄悄话。
主要就是前阵子党书记跟他讲的东区林子的神秘传说。
听完,张教授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然后态度极其端正教育林斐:“林同学啊,咱们都是上过大学的人了,可不能讲什么封建迷信啊。”
林斐刚那架势也就是做做样子,实际他一表现出不对,另外几人的目光也就即刻黏在他身上。
毕竟林斐种植技术好也就算了,现在他老师都在请教他是怎么种菜的。
这事儿传出去多魔幻啊,当老师的竟然还要跟学生请教种菜技术?
刚林斐讲了什么话,张三爷他们都竖着耳朵听呢。
听到张教授不承认风水学说,张三爷又站出来唱反调了:“老弟你这话说得可不对,风水玄学一脉,可是咱们老祖宗几千年传承下来的老传统。就不说咱们东方的这些玄黄之说,他们老外不也有占星什么的神秘之学么?”
张教授:“……”
张三爷还不肯放过他,接着又说自己亲身经历的实事:“洋景村进了个风水先生这事,我年轻时也听过,你可以尽管去查,往前数二十年的那场大旱,再后一年的水灾,你去仔细查查洋景村有没有被危及!”
这么一说,张教很想说小概率事件不能直接盖棺定论这里真就是什么风水宝地,但看张老哥那笃定的表情,也多少能猜到他说这些话只能引来这位老哥持续不断地反驳。干脆就闭嘴不去干那种强行改变别人观念的事儿了。
“我觉得可能就是我这农场挨着东区那边的地气儿,都说人杰地灵,我想着要是挨着个风水宝地动植物应该也会被影响到。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林斐看张教授仍是一脸不信,他接着又说:
“前两天,我们村书记劝我把东区这边全部承包了去时,跟我透漏一件事儿,说是有个本地的老板本来是想把东区那边承包了去做成开放式旅游的自助农家乐。趁我这边没有娱乐休闲混合农场的相关手续,没办法对外招待游客,他就率先搞这么一个农家乐利用我这农场的名气去做他的生意。”
张教授一辈子都在学校里,对于生意场上的这些腌臜事听得不多,这会他眉头紧皱。
林斐:“书记虽然没明说,但我觉得那老板急着想买这块地,应该也是看中东区这里的风水了。风水虽说看不见摸不着,但我跟张儒赫一直都住在这儿,确确实实能感到自己的身体情况是在变好的。”
说起这个话题,王潜跟刘一虎对视一眼,两人几乎是前后开口,都表示每次到林斐这儿来一天,接下来一周时间里都感觉身上很轻松。
不过林斐说得玄乎,还有另外两个学生也这么说,张教授此刻也不得不收起一开始的不经意。
林斐农场这边,他来得少,努力回忆半晌,张教授发现自己之前一直都没关注这些。
张教授暂时不开口,他决定等会儿去问问在农场干活的其他人是不是也这么个情况。
直到快到下午茶时间,北面山脚下才终于又盖起了一个长条形的草棚。
棚顶是用稻草扎成的,遮阳挡风什么的,根本指望不上。林斐需得赶在冬天前,再盖一两个能起到保温保暖的羊圈和牛圈才行。
不过马上就要到夏季,天一热起来,原本基本封闭的羊圈住着毕竟闷热,牲畜都自带皮草,不是极端天气的话,住这种草棚其实会更好。
为了保持建筑稳定性,这草棚中间截断成几个小节,总长度加起来也超过30米了。
大角山羊虽说头上角挺大,但到底是山羊,而且还没有经过现代基因配种技术的改良,体型相对一般肉羊来说要小些。这棚子足够容纳上百只成年大角山羊了,要是牛也来住,挤挤差不多也能够。
张三爷过来看经他手送来的大角山羊们在这儿明显都小日子过得不错,瞧着不光身形挺拔,叫声也是中气十足,甚至打起架来也……不太行。
“你这儿的狗挺厉害。”张三爷瞧着被咬得直跳脚的那两只公山羊,乐呵呵地摸胡子。
林斐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原是垃捡正在教育那两只爱打架的公羊呢,他满意极了:“垃捡这只狗牙尖嘴利,咬起羊蹄来丝毫不比国外品种牧羊犬差。”
说曹操,曹操到。
这不,仙蒂也赶着另外那几只羊下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