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行舟既是赵泉的至交,又是他表上加表的亲戚,岂能任着赵泉荒唐?
为了绝了镇南候的念想,崔行舟便说道:“他妻妾甚多,你若去请他的亲眷,只怕厚此薄彼,薄待了哪个都不好,既然如此,倒不如省事些,连他都不要请。”
柳眠棠听了迟疑道:“神医与夫君似乎交情甚深,这般礼数不周全……可好?”
崔行舟垂着眼眸,决定以绝后患,道:“赵兄虽然医术高超,但尤其觉得别人碗里的香甜,与他相熟的,都回避着他与自己的妻妾深交……当初若不是你病重,我是绝对不会请他来。”
眠棠眨巴了下眼,这才听明白了夫君话里的深意。原来神医那等一表人才之人,竟然爱偷人妻子!这……岂不是色中的饿狼吗!
再想起上次神医殷勤来帮忙自己时,夫君一脸的不悦,莫不是吃醋了
可是当初她病重时,他却不顾绿云压顶,也一意要请能救命的赵泉前来,是待她何等的情谊深厚?
想到这,她心里顿时有些歉然,又涌起说不出的蜜意,连忙向夫君保证:“既然他是这样的,我以后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夫君,我先前同他说话,你可生我气了?”
眼前的女子生得美艳,不过最撩人时却是她眼波流转,面颊飞霞之时。眼下的眠棠就是如此,面若桃花,眼如秋水……崔行舟看了她好一会,才慢慢道:“不知者不罪,你以后不跟他说话,如此甚好……”
虽然依依不舍,但是夫君学棋事重,据说那良师甚是不好寻,他最恨惫懒之人,夫君少不得要早早出门去学艺。
一时送了夫君出门,眼看着他钻入了马车出了巷子,柳眠棠才依依不舍地准备回转。
这时隔壁倒夜香回来的张婆子正好赶上,却只看到一辆马车摇晃着门帘匆匆而去,她赶紧探头唤住了柳眠棠,高声道:“崔娘子留步,刚才坐马车走的可是你夫君?”
柳眠棠笑着说是。张婆子略显惋惜道:“方才只看见他嗖地上了马车,我也是眼花,加之你相公穿的披风领子太大,遮了半边的脸去,只看到个头顶。以后你官人走到我婆子面前,都不识得是崔相公……”
听了张婆子的话,柳眠棠不以为意,只笑着应付道:“都是近邻,以后来日方长,总有见的时候。”
这嘴里应承着,眠棠转身便想回院子。
方才听李妈妈说锅里还剩了大半的热水,她正好也泡一泡盆子,这几日下雨,天气潮湿阴冷,她的手脚伤处都在隐隐作痛。如果能温泡一下,正好能缓解一下不适。
可是张婆子却是个好事爱打听的,只想趁着这机会刺探了近邻的虚实,以后跟街坊闲聊,也有说嘴的资本。
“崔娘子,别怪我老婆子多事,只是你家相公总是夜里来,晨起走,见不到踪影。你可要跟他说,这般行事不好,日子久了,会让邻居说闲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