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任勤勤说:“刚才我坐在这里,一直在想想,如果沈铎去世了,我该怎么回忆他。我发现从认识第一天开始,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都充满了快乐。每一天,每时每刻,都是那么完美。我和沈铎认识正好八年。好像老天爷可怜我过了十七年的苦日子,奖励了我八年无比幸福的时光。”
她的声音低落了下去:“现在我不知道,这段时光是不是有限的。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好日子给过完了……”
韩毅轻声一叹,说:“我想说说我的经历,但并不是给你参考的——我刚才说过,我最好、最亲密的战友,执行任务的时候受重伤,就是在这家医院去世的。”
这还真是巧。任勤勤不禁朝韩毅望过去。
韩毅说:“当时我也是坐在这张凳子上,非常难过,也是觉得没有珍惜他在世时的时光。后来,我遇到了我现在的爱人,一个很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我知道我爱人移植了我战友的心脏……”
任勤勤被这个故事走向惊住了。
韩毅的笑容很敦厚温和,“在我爱人的胸膛上听到我战友的心跳声那一刻,我知道,生命是短暂的,但是感情会以各种方法延续下去。”
韩毅低头在笔记本上飞快写了几行字,“因为我的工作性质,我和我爱人后来也面临过生离死别的考验。他给我写过几句话,让我们俩互相鼓励。我觉得你也需要。”
他撕下这页纸,递给了任勤勤。
“任小姐,你的幸运还没有结束。沈先生的手术会成功的。坚持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在韩毅走后,任勤勤低头看向手中的纸。
韩毅的字遒劲有力,龙飞凤舞地写着四行字:
在时光无边无涯的荒原里,
在命运转折崎岖的长路中,
生命是一束稍纵即逝的光,
爱却是一场永不停歇的风。
数个小时候,任勤勤已离开医院回到了公司,接到了惠姨的电话。
“小铎的手术很成功!”惠姨哽咽着,“医生说,接下来就是观察和静养,等他醒过来。”
韩毅的动作相当快。
沈铎手术做完的当天深夜,郭孝文的电话就拨打到了任勤勤的手机上。
“那人的身份确定了。”郭孝文肃声道,“是沈钦手下的一个马仔。”
“沈钦”这名字出现在这段对话里,任勤勤并不惊讶,甚至不愤怒。
这男人从一回来起,就一直是他们重点盯梢的对象。仿佛他不做点事,倒有点对不起沈铎他们的关注之情了。
“是沈钦做的?”
“还不确定。人已经逃去泰国了。韩毅他们正把沈钦带回来问话。”
“沈钦为什么要这么做?”任勤勤依旧困惑,“他现在已根本没有能力和沈铎对抗。这么做,得不偿失。他抱紧沈铎大腿,反而还能多赚点钱。”
沈钦要是听了任勤勤这番话,估计要把她引为知己。
沈钦对着韩毅的讯问,答的话同任勤勤所说的大同小异。
“我吃过那么大的教训,根本就不敢再惹我这个堂弟了。就算他死了,家里他那一派的叔伯,还有他妈,都不会放过我的。我现在讨好他,还能从他手里接工程。他死了,我一点好处都赚不到……”
大半夜地从女人的被窝里被拎到所里,沈钦又混乱又疲惫。可坐对面的韩毅却神采奕奕,精神得很。
任勤勤也是后来才听郭孝文说,这韩队长有个江湖称号叫“夜狼”,不仅精干敏锐,手段果决强硬,而且擅长审讯,尤其擅长大夜戏。
盛夏的深夜,小小的审讯室,不开空调,韩毅还很体贴地给沈钦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在袅袅白雾中慢条斯理地问话。
一点细枝末节,一句模拟两可的话,他都反复再三地盘问,这耐心简直可以立地成佛。
沈钦是个胖子,胖子都不耐热,几分钟后就汗流浃背,像块火锅里的牛油。
“那是个很底层的小马仔。”郭孝文告诉任勤勤,“早年受过沈钦的恩,沈钦给他老娘掏过手术费。所以沈钦在国内的非法生意被取缔后,这人也对沈钦忠心耿耿。你不是说过,黑车系统这样的活儿,得需要点技术吗?这个马仔就是个网吧管理员。”
任勤勤啧啧摇头。
同样是做网吧管理员,有的人能做成全职高手,有的人却只能做成杀手。真是造化弄人。
郭孝文说:“沈钦回国后,和几个旧部接触过,其中就有这个人。这人懂点电脑,以前也给沈钦做过脏活,又忠心,是最适合的人选。”
任勤勤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我平时很少开车不说,他怎么算得准沈铎会不坐保镖的车,而坐我的车?如果是沈钦吩咐的,可沈钦可不像是心思那么细腻的人。”
打马球那日,沈铎应该也看出沈铎和任勤勤关系暧昧。
可听他的口气,也不过觉得任勤勤是沈铎养来消遣的小玩意儿,并不把她当回事。
“也许是凑巧。”郭孝文说。
“沈钦还说了什么?”
沈钦被韩毅翻来绕去地询问了两个小时,汗水滴得地上都湿了一片。一杯杯热茶喝下肚,更是内火攻心,热上加热。
韩毅看他状态已经差不多了,终于将那一份关键的文件夹丢了出去。
“既然不是你指使的,那上个月二十号,你给嫌疑人帐户上转了十万,是用来做什么的?扶贫吗?”
沈钦一双眼睛瞪如铜铃,拍案而起。
“我是给了他钱,可不是用来买沈铎的命的。沈铎的命也不止这点钱。我是在替邓祖光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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