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余杭抱着她痛哭出声:林厌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反复重复着这三个字,滚烫的泪水落进了她的颈窝里。
也就是这一刻吧。
林厌看着从不曾奔溃失控过的她哭得像个孩子。
她忽然就信了,宋余杭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只是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林厌颤抖着攀上她的手腕,把抚摸着自己脸的手拉下来,她咬着牙,喘着气,才让自己勉强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去去追他救救人
宋余杭摇头,抹了一把眼泪鼻涕,把她抱了起来:不,不,我先送你去医院,不行,不行你这样下去不行
因为失血过多,她的嘴唇已经开始泛白,整张脸更是白得像纸一样,没有一丝血色。
林厌拼着最后一口力气,推了一下她,嘶吼出声:滚!
宋余杭没撒手,紧紧把人拥进了怀里,也抱着她吼:我不滚!你打我骂我都不滚!你就是杀了我我他妈也要和你在一起!
林厌没被折腾死,险些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气死。
太直球了。
简直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而她今天的所作所为也不像是往常那个冷静睿智的宋余杭。
也正因为是这样的反差,让林厌眼眶一热,明明是该生气的,泪却流了下来。
谁都没有再说话,宋余杭脸上火烧火燎的,可是她舍不得松开林厌,哪怕是一分一秒。
那种提心吊胆牵肠挂肚的感觉,她再也不想有了。
只有这一刻,去他妈的破案,去他妈的犯罪嫌疑人,只有林厌,是她的全世界。
安静的氛围里,只有逐渐激烈的心跳声。
林厌微微阖上了眼睛,好累,她甚至有一丝想就这么睡过去的冲动。
可是她不能。
公理正义还没有得到伸张。
真相大白还未大白于天下,初南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全,更别谈入土为安。
林厌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宋余杭也放开了她。
两个人在黑暗里无声地对视,直勾勾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宋余杭捧起了她的脸,这一次,没有丝毫犹豫地,深深吻了下去。
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自然谈不上什么吻技,毫无章法,简直像是两头遍体鳞伤的野兽在通过撕咬互相舔舐伤口。
分开的时候彼此舌尖都尝到了血腥味。
尤其是林厌,轻嘶了一声,摸了摸自己微肿的唇。
宋余杭的目光一直看着她,眼神滚烫又炽热,舔了舔唇,似是意犹未尽。
他妈的,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够狠了,还有比她更狠的。
等她好了,弄不死宋余杭。
宋余杭似看透了她心中想法,从地上捡起配枪,又上了两发子弹:省省吧,我弄死你还差不多。
她话音刚落,天花板砰地一声破了个大洞,砸下来一个人。
宋余杭瞬间就把枪口对准了他:谁?!
段城摔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下意识举手投降:我我我我投降别杀我
林厌往上一看,技侦其他几个人举着手电纷纷趴在了洞口看着她们。
宋队,林姐方辛简直要感动哭了。
张金海得意洋洋地把雷管收了起来:看,我说的吧,这个量肯定能炸开。
郑成睿扶了扶眼镜:姜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宋余杭收了枪,唇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你们来了太好了。
几个人依次从楼顶上索降滑了下来,方辛解开了绳子,从勘查箱里拿简单的急救药品先替林厌包扎伤口。
郑成睿把段城从地上扶了起来,他摔得屁股开花,一瘸一拐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我都说了我恐高不敢跳,还叫我先上,革命情谊呢?
段城同志。
他现在一听同志这两个字就想立正敬礼,下意识绷紧了身子。
是。
服从组织安排。
不顾他的哭诉一脚把他从楼顶上踹下来的万恶的组织要不要掀翻它?
那厢闹着,宋余杭已经戴上了头盔,整装待发了,她蹲下来看了林厌最后一眼,还想要伸手捏捏她的脸。
方辛在,林厌不好意思,一把拂开了,明明嘴唇还是肿的,已经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宋余杭失笑:别忘了,一起喝酒,等着你
话还未说完,已经让林厌臊得慌,苍白的面容上浮起了一丝红晕。
赶紧滚!
宋余杭倒是没再耽搁,掉头就跑。
来的时候她万念俱灰,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或者她再也见不到自己了。
如今彼此都劫后余生,她那一吻更是让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熨烫得四肢百骸无比舒坦,连五脏六腑里都是暖流。
这一次,不为理想,不为忠义,她只为林厌而战。
这是林厌给予她的,一种名为爱情的力量。
宋余杭走后,技侦其他人也扶起了她,方辛替她缠着肩膀上的伤口。
林厌看了看几个人的脸: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郑成睿刚想开口夸夸段城,他已抢先开了口,挠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嗐,还不是都靠我,还好我聪明,从血痕上看出了你行进的方向,我现在信心倍增,我觉得我明年别说考助理法医了,就是考主检法医师都没问题啊!
方辛:
郑成睿:
张金海:
林厌忍无可忍:血痕鉴定是大一的必修内容,你都大五了心里没有一点ABCD数吗?
她说着,又咳了两声,似想要站起来。
方辛一把把人摁住了:别动,林姐,你这个伤必须得去医院处理了,我们送你去医院。
林厌撑着她的手,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我没事宋余杭一个人去追我不放心
段城一把抄起了她的另一只胳膊架上了肩头:谁说一个人,还有我们。
gu903();对,还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