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持械斗殴违反了
上级警官又是一巴掌。
小巡警偏过头去,眼眶红了。
那就让他们打,反正是狗咬狗,一嘴毛,咱们只需要收拾烂摊子就完了,由的着你在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抓不到狐狸还惹得一身骚!
林觉水停下脚步等他:在看什么?母亲做了饭在家等我们回去。
林又元兴趣缺缺收回视线,在心里给此人下了定义: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没什么,走吧。
二人走到车前,秘书替他们打开了车门,林又元正欲坐进去的时候。
富二代从里面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了,那目光阴狠又毒辣,毒蛇般黏在兄弟二人身上。
林又元,你嚣张不了多久了,早晚有一天你会跪在我面前叫我一声大爷。
林觉水眉头一皱,只觉得他的眼神意味深长,这番话也叫他心惊肉跳。
他正待开口,林又元已经吹起了口哨:哟,兔儿爷吗?擅长推拿还是唱曲啊?
对方勃然大怒,又狠狠剜了他几眼,拂袖而去,坐进了自家车里。
林家车子也缓缓开了出去。
林觉水回头看着自己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弟弟,微皱了眉头:你又何必激怒他,一个女人而已
林又元肩头披着外套,蹭地一下坐直了,舔舔唇,说得眉飞色舞。
你是不知道,那新辉大少爷就是个变态,不仅
林觉水眼神愈发严厉了些。
林又元轻咳一声,把即将脱口而出不入流的话咽了回去,改为做手势。
左手比了个三,以示人数,右手一巴掌就抽了过去,捏住那手指搓扁揉圆。
什么女人落到他手里能有好下场啊。
林觉水看得好笑,又转过身去:那也轮不到你管。
林又元俯身扒上前面座椅:嗐,我也不想管啊,可是美人垂泪,楚楚可怜,我不得不
林觉水白了他一眼:你最好想想,回去怎么跟父亲交代。
想到这个他就头大,林又元一阵后槽牙疼,嘀咕着:提他干嘛,反正他十天半个月也不回家。
林觉水又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倒是比刚才轻的多。
休得胡说,回去爸骂你不许顶嘴。
林又元还惦念着他刚刚说的妈做好了饭在家等他们呢。
不说这个了,妈做了什么好吃的啊?
林觉水微微一笑:不知道,我刚从学校回来还没着家就接到了你的电话。
林又元不满:合着你没回去啊?我还以为能给我带点吃的呢。
饿了?林觉水从外衣兜里掏出了一袋用手绢包好的荷花酥递给他。
给你,从理工大门口那家带回来的。
林觉水大学考在上海,报道的时候他也曾跟着去玩过,在他们校门口吃了一次荷花酥就爱上了,从此念念不忘。
虽然那家老字号糕点每次都排老长的队还限量供应,但林觉水每次回来荷花酥都不会缺席,这么多年了从未例外。
那时候他还是个半大孩子,如今身量也快和他差不多高了。
林又元嘴上嫌弃,眼睛却望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林觉水把手帕合拢:不吃算了。
坐在后座的人劈手就夺了过来:我吃,我吃,谢谢哥!
彼时的林家兄弟二人,尚不知道等待他们回家的不是母亲丰盛的饭菜,亦不是父亲严厉的批评,而是一场浩劫。
林又元说到这里,手扶在轮椅扶手上,微微颤抖着。
林厌看见他阖上了眸子,似有些不忍再去回忆那多年前的一幕。
那晚我回到家
***
妈,妈,我回来啦,又做什么好吃的啦!林又元把外套甩上肩头,满眼都是兴奋,砰地一下推开了自家雕花的铁门。
林觉水微笑着摇头,跟在他身后。
目之所及,让兄弟二人浑身的血都冷了。
一院子的兵,胳膊上缠着红袖标,手里拿着长枪齐刷刷地转过了头来。
在他们身前跪着院里的丫鬟仆人,个个抱着脑袋,面色灰败,不少人在垂泪。
少年血气翻涌,外套一扔,撸起袖子就要往上冲:艹你妈的,敢动我们家的人!
对方一枪杆砸在他脑袋上。
林又元倒退两步,摸着脑门上的血,咬牙又要往上冲,被林觉水一把拽住了。
他死死拉着他的胳膊,面沉如水。
哥,你别拉我,他们什么人啊,居然敢来我们家里撒野,还敢打我?!
林又元呸地一下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你算什么东西,今天这事没完!
对方阴阳怪气的:打的就是反动派。
我林又元一股鬼火直往脑门上窜,正欲再冲上去的时候,别墅门开了。
几个宪兵押着五花大绑的父亲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跌跌撞撞哭喊着的母亲。
在即将跑下台阶的时候,又是几杆枪拦住了她的去路。
在林又元的记忆中,母亲向来是端庄优雅的,从未见过她哭得如此撕心裂肺过。
他的心也在这样的哭喊里被扯疼了。
少年意气,血气翻涌,林又元拨开拦着他的几个人就冲了过去:爸,妈!放开他们!!!
林觉水也跟着扑了过去,拳头雨点一样落在了他们二人身上。
母亲的哭喊愈发歇斯底里。
林又元被打趴在地上,唇角流着血,鼻青脸肿。
他透过面前的积水潭看见,在他们心里庄严伟岸的父亲跪了下来磕头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家人,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认,我认,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别伤害我的家人。
那砰砰砰的声音响彻在他心里。
林又元被人用脚踩着脑袋,泪就滚了下来。
为首的人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目光滴溜溜在搜出来的金银珠宝上面一转,捧起一串珍珠项链塞进了自己怀里。
行了,我相信林书记说的都是实话,把其他人都放了吧。
按着他的人这才撒手。
林觉水爬过来扶起他:大元,你怎么样,没事吧?
大元是他的小名,从小叫到大的。
林又元哑着嗓子目光一转:哥、爸、妈
林父的目光看过来,嘴唇翕动着:求求您,大发慈悲,再让我和他们说句话。
那人擦了擦刚抄家翻出来的鼻烟壶,对着路灯照了照:行吧,反正今晚你们家是要跟我们走一趟的,女眷不行就男丁,大的不行就小的,也不怕你耽搁时间,哥几个有的是闲工夫。
这话的意思,已然是说除了林父以外,还得有一个人跟他们走一趟接受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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