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第7章徒弟回忆时

这谜一样的操作让谢秋和谢千言都愣住了。

谢千言微微张大了嘴巴,好几秒后才道:不用破费了,我的母亲昨天已经给过我钱了,你过来住就是了。

慕言摇头笑道:来借住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能再让你们花钱呢?谢秋你不用担心,刚刚在路上我已经跟令母说好了,你放心吧。

谢千言心想按谢秋妈妈那个态度,能同意慕言把钱给自己,那金额应该不会太大,便懒得再推辞,道谢说:那好吧,我的手机号是153XXXXXX,多谢了。

慕言摸出手机记下了电话号码,又道:机场的信号不太好,我去你们家连上WIFI后再转吧?

谢千言当然没意见,正好此时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了两人面前,把他们送回了谢秋的家中。

一室三厅的屋子虽然并没有给谢秋带来多少归属感,但布置得还是很温馨的,米黄色的窗帘沙发与原木色的家具搭配在一起,看起来干净又柔软。

到家时恰好是晚饭时分了,不管怎样还是答应了要管慕言的晚饭,谢千言进门后便招呼他坐下,然后自顾自的系起围裙往厨房走去。

等他洗完菜准备开始切了,回过头去,才发现慕言还呆呆的拎着行李箱站在原地,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

谢千言心中的诡异感更加强烈,放下菜刀转回身,远远地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慕言迟钝的反应了好几秒,才如梦初醒般恍然道:啊、没,没什么,我只是嗯,我家里的关系很疏远,一直很渴望有朝一日我的爱人也能像这样带着我回家,给我做饭。

这个解释勉强说得通,谢千言撇撇嘴道:那劳烦你赶快坐下吧,我一个大男人,可没有办法成为你的爱人,别再盯着我了,我觉得很不自在。

谢千言不喜欢拐弯抹角,直白的将自己的不满告诉了慕言。

慕言的神情似乎变得有些暗淡,但还是很听话的去到沙发边坐了下来,开始坐着玩手机,当真不再盯着谢千言了。

如芒在背的眼神消失后,谢千言做饭的速度都快了许多,半个小时后便将三菜一汤端上了桌。

很久没做了,有点手生,将就着吃吧,谢千言一边擦手一边道,末了又语气自然的给整桌子的素菜找了个借口,对了,最近我口味清淡,你别嫌菜色简陋。

谢鸩哪里会嫌弃简陋!他看着菜的眼神就差用虔诚来形容了!

谢鸩在杀死谢千言之前,就与他分别足足十年了,谢千言死后直到现在,又是四百零四年的时光。纵然四百多年间他整日抱着谢千言的躯体,甚至大胆的抚摸过他的身体但永远冰冷闭着眼睛的躯壳,怎么比得上会对他说话、会亲手给他下厨的,真正的谢千言?

谢鸩感觉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他有点担心自己会握不住筷子,便竭力转移注意力道:师食物看起来很好吃,你平时经常做饭吗?

谢千言随口回答道:早年经常做,后来没必要做了,就没再动过手。这与谢秋的状况是吻合的,只是谢秋不再动手的原因是他终于意识到,父母的偏心是无法改变的。

而谢鸩同样翻找出了自己最久远却最清晰的那段回忆

谢千言做饭最频繁的时候,是他刚刚收养自己的那会儿。

谢鸩是从五岁左右开始记事的。五岁到九岁的那四年,他被一个魔头关在洞府中,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日日被辱骂、毒打,无数次他感觉自己快要死去了,偏偏又被仇家用药草强行吊住性命,勉强苟活。

当时他并不知道那个魔头是与他亲生父母有仇,因而关着他泄愤顺带当做今后的筹码。对他而言,他一度以为自己就是个小小的牲畜,活该被虐打折磨,等到哪天终于彻底死掉。

一切的转机,来源于谢千言。

那个魔头或许是因为心中有鬼,总害怕哪天被谢鸩的父母找上门来后抵挡不住,便邀请谢千言来替他加固洞府的阵法。

谢鸩犹记得那天自己像往常一样蜷缩在猪圈的角落,浑身的伤口都在叫嚣着痛楚,身体也冷得发抖。

忽然一阵陌生的脚步声传来,有一双洁□□致的鞋子停在了自己又脏又臭的圈栏前。

那个人逆着光,像是看了自己好一会儿后,用迷人而有磁性的嗓音开口道:这个孩子能给我吗?我免收你的布阵费用。

魔头早就折磨他折磨腻了,当然欣然同意,好啊,那他就送给你了。

于是谢鸩便看着那人拿出一颗小小的照明灵石,暖黄色的光芒眨眼间将污秽的猪圈整个照亮。

仿佛是被曝光在白日下的小偷,谢鸩瞬间羞惭地将头埋进了乌青的膝盖间,隔了几秒,却又悄悄抬起头,因为他按捺不住想要看着那个人的欲望。

他是多么的美丽啊,容颜漂亮到了极点,衣着洁净华丽,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他的眼睛半眯着看起来有点懒洋洋的,但里面没有半丝对自己的嫌弃或者恶意,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谢鸩至今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哪里来的勇气,鬼使神差的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如同走向心中神祗的信徒一般执着地靠近他,停在那人的双腿前,小心翼翼的捏住了他纯白色的衣袂,仰头望着他喃喃道:我、是、您的了。

那人当时没有说话,只是毫不嫌弃的将自己抱起来,带到了洞府外的车辇中放下,还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对他道:我叫谢千言,今后就是你的师父了。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布完阵就回来,不要乱走,知道吗?

谢千言谢鸩默念着这个名字,然后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我不、跑,使师、父。他勉强的发出了几个零碎的音节。

好的,要乖乖的哦,师父喜欢乖孩子。

嗯!谢鸩用力点头,一直盯着同一个方向,看着谢千言的背影渐渐变小,又看着他微笑着朝自己走回来。

后来,他便过上了天堂一般的日子。

那时谢千言虽然还处于孤身打天下的状态,但为了照顾自己脆弱的肠胃,早已经辟谷的他再忙也会按时给自己做吃的,每一样饭菜都做得松软无比,能够轻易消化。

这饭,一做就是三年。

到了十二岁时,他的身体终于在谢千言费尽心思的调理下达到了同龄孩子的正常状态,健健康康、能蹦能跳,不需要谢千言再亲自仔细料理饮食,于是饭菜便转由其他新收的仆人负责了。

同年,他开始了修炼,再三年后,他因某件事而发觉了自己深埋心底的污秽念想

回忆被谢千言的招呼声打断:快吃饭吧,菜冷了对肠胃不好。

谢鸩有些恍惚的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青菜。久远却混着隐秘甜蜜的味道让他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再次露出练习好了的客套微笑:很好吃,辛苦你了。谢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