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是解不开了,但只要面对谢鸩时不把他的心魔惹出来,那么自己还是有很大把握顺利获得自由的。谢千言在心中冷静地分析着,身体里的异样却丝毫没有平息的意思,汗水一点点爬满了他的额头。
砰!楼梯处的大门被重重砸开,谢千言微微仰着头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注视着那个慌慌张张冲进来的青年。
他应该是冒着雨赶过来的,白色的云纹长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极度消瘦的身躯。
黑色的长发明明被一根玉簪整齐的盘在头顶,却因被雨水打湿而黏在了脸侧和脖颈的皮肤上,显得他更加狼狈。
谢千言没有开灯,两人在黑暗的房间中视线相交时,不大的客厅中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只有无情的雨水还在顺着天花板上的那方缝隙砸进来,发出淅淅沥沥的噪声。
师、师父谢鸩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谢千言,动作有些迟钝地反手扣上了背后的石板,随即一步、一步地顺着楼梯往客厅中走来。
当他自觉地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后,谢千言难得主动移开了视线。垂下眼睛看着自己身上的暗红色云锦长袍,广袖下的手指缓缓陷进了掌心。
谢千言心中有一万个冲动提剑直接杀了谢鸩,可惜他不能动手。
因为打不过。今非昔比,四百年过去,他的仇人现在是炼虚初期,放在当初那个人才辈出的修真界,实力也足以成为一派宗师,而他却还停留在原地,修为仅在元婴初期。
师父谢鸩又低低地喊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师父,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谢千言淡淡地道:闭嘴。
谢鸩像是有些害怕地颤抖了一下,不敢再开口。
谢千言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心中头一次涌起了对实力的浓烈渴望。如果他当年修炼时再上点儿心,少把时间放在赚钱、养孩子之类的屁事上,是不是就不会被动至此?!明明面对着血海深仇的仇人,他却只能畏手畏脚的准备谈判、生怕把对方惹火了实在是可笑到了极点!
不知过了多久,谢千言终于彻底酝酿好了情绪,平静地开口道:谢鸩儿,我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老实告诉为师,你的心魔到底是因何而起?按理说你是天生道体,根本不该遇到心魔。
当谢千言说出鸩儿二字时,谢鸩原本黯淡的眸子里便燃起了点点光芒,似乎心里的畏惧骤然减少了许多,听到后面的问题后,他犹豫了几秒,便嗫嚅着道:我心魔的魔种应该不是自然产生,而是被别人刻意埋下的,但我追查了许久,也没能查出自己是被谁暗算了。
谢千言点了点头,勉强扯出了一个微笑:好吧,既然是外来的魔种那,先前的事情就算了吧。鸩儿,我现在身体不太舒服,得找徐袤他们帮我看一下。
说着,谢千言便状似自然地站起了身来,往楼梯口走去。
谢鸩愣了几秒,紧跟着站起了身来,亦步亦趋地跟在谢千言身后,声音里既有着抑制不住的狂喜,又有着真切的担忧:师、师父,你哪里不舒服?我先帮你把把脉好不好?你看、我这么多年把你的身体保存得这么好,我专门去学习了医术,而且、我一直很了解你的身体状况
谢千言尽量用正常的步速踏上楼梯,温和地敷衍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不用了,你知道我是妖修的吧,你们修真者的医术体系和我们不一样。
谢鸩却并不配合,语气中满是担忧:没有啊,我研究的就是妖修的医术,师父你是哪里不舒服?我先帮你看看,万一是灵魂没能适应好身体就糟糕了。
谢千言已经走到了出口处的天花板下,他抬头扫了一眼因布阵者谢鸩本人的到来,这阵法暂时停止了运转,但他身体里的异样还在越演越烈,勉强维持住表情和声音不露破绽便已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要是此刻伸出手去推那道石板的话,他手指的颤抖必然会暴露。
谢千言转回身,低头对着谢鸩露出了一个温柔宠爱的笑容,哄劝道:鸩儿,来,帮为师打开这道石板。
谢鸩的脸立刻有些红了,下意识地就道:好,师父你等一下。
楼梯并不宽,谢千言侧了侧身,谢鸩才勉强站了上来,肩膀挨上了谢千言的胸口。
谢千言牢牢盯着谢鸩的手掌,眼看着他已经用力掀起了一条缝
等一下,外面还在小雨,师父你身体不舒服更不能淋雨了,你先施个避雨咒吧?谢鸩关切地道。
谢千言:老子要是还有力气施咒,至于让你来推这区区石板吗!?
谢千言艰难地维持住了表情,干涩地道:我妖力运转还不是很顺畅,你帮个忙吧。
现在还不顺畅吗?谢鸩忧虑地问道,难道灵魂真的没能顺利适应身体?我还是帮你把个脉师父,你身上为什么这么烫?怎么了!
瘦削而苍白的青年的眼睛里出现了明显的惶恐,忍不住伸手去抓谢千言的手腕,师父你先不要出去了,这里面放了很多有助于返魂的灵器,如果在这里你都没法适应身体的话
谢千言将手腕快速背到了身后,背靠着冷冰冰的墙壁,继续微笑道:没关系的鸩儿,我们先出去吧。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青年到底是意识到了不对劲,身体僵了僵,放软了声音,小声道:师父你,是不是没有原谅我?
就算被发现了端倪,谢千言还是冷静地笑着回答道:我原谅你了啊。
谢鸩垂下头,谢千言正想催促他一句,却突地被用力抓住了手腕。
师父你看,你的手心都被掐出血了,痛不痛?谢鸩轻轻抬起眼睛,盯着谢千言问道,你忍得很辛苦吧?
第22章
这是打算撕破脸了
谢千言也冷下了神情鸩儿啊,为师的原谅你看来是不想要了非要我说难听的话你才肯信吗
谢鸩的脸色本就十分苍白了,此刻更是惨白到了极点,我要来原谅又有什么用师父,只要你顺利踏出了这栋别墅,我就一辈子也别想再见到你了是吧
谢千言淡漠地道得了,所以你现在是要怎样又想要杀了我,还是准备把我在这里关一辈子
谢鸩不答,扭过头,拽着谢千言的手腕往下走,我先替你把脉,你的身体不对劲,体温太高了。
谢千言体内的热意确实在急速的加剧着,几乎就快到了失控的边缘。更可怕的是,当谢鸩的手掌贴上他的手腕时,他心中竟然传出了一股深深的渴望像是在沙漠中被烈日炽烤到濒死的人终于被喂了口水一般,只拼命地想要更多、更多。
谢千言心中的烦躁也随之攀到了顶点,他用力挣了挣,本以为必然徒劳无功,没想到却真的挣开了
谢千言只怔了一瞬间,便飞快地后退几步,拼命推向石板他知道了,他反应过来了,自己、td撞上发情了
自己不是还有一年才会发情吗艹,他旁边现在只有谢鸩
身体里的妖力似乎是因方才接触到了水源,所以当即从一滩死水变成了汹涌的瀑布,竭力渴望着被释放,谢千言不费吹灰之力掀开了石板,瓢泼大雨眨眼间将他浇透。谢千言无暇顾及这些,只想赶快远离身后的煞星。
谢鸩被挣开时原本还有些颓丧,有些迷茫地看着谢千言的背影,几乎想着要不让师父走算了,因为谢千言刚才的话戳中了他的担忧,他也害怕自己又陷入心魔中把师父给杀了。
可偏偏今天是个大雨倾盆的夜晚,谢千言的衣服被打湿后便紧贴在了身上,仰着头的谢鸩一眼便发觉了谢千言那团异样的形状前几天才被慕容端华科普了妖修发情知识的谢鸩,马上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gu903();师父、师父这么急着要走,是为了去找人上\\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