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小心道:“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银子,而这靳鹰还为抹黑将军府。”
“如何抹黑?”
“将军府与墨家有旧,而去岁墨家拒绝朝廷招揽,惹得陛下龙颜大怒。今夜他们冒充墨家之人,劫掠众人而放过将军府的两位公子,让人以为串通。”
“有人会信?”轿中之人淡淡道。
范兴知道眼前这位跟将军府的渊源,不敢多言,“只是人心不均,流言如刀,苏定远与陛下不睦已是人尽皆知,官场上不知多少人在盯着他。”
“罗网的人只是为了银子?”
“据靳鹰说,是为了干一票就走。”范兴也是有些疑惑,“再问他却是不知道了。”
“走?”
轿帘如被风动,却是多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指甲晶莹,与青葱如玉般温润。
范兴不敢多看,连忙低头,
而那四个寺人更是眼观其他四方,独独背对场间。
手掌掀开车帘,有人走了出来。
乌黑长发如瀑垂落,只在中端以一根红绳扎着,貌比女子还美七分,眉眼间吐露三分英气。眼眸纤长而似远黛深山,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玉书一身宝蓝绸衫,玉带金靴,手握折扇,神情如泉水清冷。
趴在地上的靳鹰眼皮沉重难抬,此时却费力想要看清那一招制住自己的人是谁,而当看到那双以金线纹绣青鸟的干净锦靴时,心头便忍不住跳了跳。
而当他努力看清眼前人容貌后,更是连呼吸都慢了慢。
“好看吗?”他听到语声淡淡。
“别别杀我。”靳鹰第一时间紧紧闭眼,惶恐不能自己,“求求祖宗开恩。”
“你倒会听。”玉书轻哼,道:“你们为何要走?”
“我,我实在不知。”靳鹰双目紧闭,似是察觉出身周寒冷,哪怕浑身颤抖,仍是强提口气,“这事是上头的大人来的命令,只有胡阳东知道。”
“他在哪儿?”
话刚问出,远处天际突然炸开一朵烟花,色彩斑斓,光芒遥遥,却几在眼前。
玉书面无表情地看着。
“兵马司的火箭传信!”范兴张了张嘴,“那里是”
“教坊司。”地上靳鹰吐出最后一口气,彻底晕了过去。
“点人。”玉书道了声,回轿。
范兴连连点头,拱手告退时,忽的想起什么,看向地上那佝偻蜷缩的人。
“那他?”
“他既喊我一声祖宗,遂了他的愿就是。”
轿夫抬了轿子,攸然远去。
范兴看着地上的靳鹰,搓了搓手,咧嘴笑了。
……
教坊司,创建之初是为专门管理宫廷俗乐的教习和演出事宜,其后,进教坊司的女人一般是朝中罪臣的女眷。
只要进了教坊司,那就跟进了青楼差不多,即为「官妓」。
今夜,贤王世子生辰,便在教坊司夜宴。
这有违礼数,但贤王是当朝陛下的亲叔叔,也是唯一的王爷,其又只有一位世子,自然是得万千恩宠。
礼数,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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