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有人出列,朗声:“皇上,臣请旨去平州灭蝗。”
众臣均转头,有人惊,有人喜。待看清是谁,有人在心中一声哂笑,暗道:“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傅晨阻拦不及,在心中暗暗叫苦。
成帝转身,定定地看着傅玉衍,眼中浮现一抹欣赏,转瞬即逝。
当日傍晚,傳芳菲听到了这个让她心惊肉跳的消息:成帝派傅玉衍去平州,户部万大人一同前往,二日后出发。她睁着一双大眼晴与同样面露惊疑之色的顾欣妍面面相觑。
这边,散朝后,有几个与傅家相好的人家上来拍拍傅晨的肩以示安慰,逐告辞而去。
傅家父子一路上沉默不言,回到府上,傅玉衍与傅晨钻进书房。须臾,傅玉衍出,策马而去。
顾晨随后探出身来唤来全叔,全叔诺诺应是,也跨马而去。
全叔至晚间方回,后面一辆大车,车上跳下一众老者,与全叔往书房去.......
怡景宫偏殿内,一桌饭菜未曾动过。傅芳菲呆呆地,还未完全消化这个消息,顾欣妍陪在一旁。两人均没什么胃口。胡乱扒了几口,叫撤了。两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均看到了眼里的担心。
芳菲紧锁眉头,一连二批都无功而返。看来,皇上也是没法子可想。这不比行军打仗,大哥能行吗?才半个来月,已经罢免了五六位官员,万一……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兄长……
欣妍目光散漫,盯着花梨木圆桌,脑子里却在拼命回想有关蝗虫的记忆。
此时,傳家书房灯火通明,围着大厅一张大方桌团团坐着几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在紧张地轻声商讨。东边厢房还有几个蹲坐一侧的老农正激烈地在争论着什么。
傳玉衍浓眉紧皱,此次蝗灾来势凶猛,已漫延至周边县,从战报上来看这两日情况是愈发严竣。
欣妍向芳菲告辞回房,一人静坐了半日,复去找傳芳菲:“傳姐姐,烦请带封信给令兄。”
芳菲睁大眼睛,瞪着欣妍。
欣妍端正脸色,说:“我有几句话想捎给父亲,令兄既要去平州,想请他捎封信。”
芳菲松了一口气,夸张地拍着胸口:“你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吓我一跳。”
很快,芳菲把欣妍的信送到了傳家。
傳玉衍接到信,莫名其妙,听完富顺的话后,眸光一动,看了一下手中的信。
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纸,薄薄的。隐隐地似有丝淡淡的香味,他举高了点,对灯细看,竟未封死。丝丝缕缕的香味正是从里头飘出来的。
他心念一动,回转书房,挑亮烛火,两根手指把信纸拈了出来!
展开洁白的雪花笺,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印入眼帘。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渐渐地嘴角笑意收起,坐下复又浏览了一遍,良久,表情凝重。
忽起身,把信纸原样塞回信封内,塞入胸前衣襟,起身叫:富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