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叶钦摇摇头:不了,你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

童峻的脸上带着通宵开夜车的倦意,他揉了揉眉心:昨天晚上喊你起来吃点你不吃,这么长时间不吃东西不行,你先吃我再说。

叶钦还是拒绝了:我不想吃面条。

童峻皱起眉头来,声音里溢出火气来:为什么?你为什么拍完节目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叶钦,我这两天有哪儿对不住你了吗?

童峻,叶钦不再畏惧他的怒火:说重点。

童峻眉头越拧越紧,像是快要丧失了耐心:你什么意思?

叶钦以为这件事早就彻底结束了,没想到还有要掰开了揉碎了细细来说的这一天,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童峻,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难道心里会不明白?

童峻的目光变冷了,却依旧沉默地注视着他。

叶钦抿了抿嘴唇,声音很平静:既然你一定要明白说出来,那我也可以讲给你听。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不能如愿地和郑饮在一起。但我不是郑饮,你一心一意爱慕的人也不是我。他低下头抿了抿嘴唇,像是把什么很苦的东西轻轻咽下,继续说道:一开始是我追求你没错,但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把我当成一个替代品。但是现在连我都知道错了,而你从头到尾都知道这是一场闹剧,我们就应该及早结束。

童峻用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逼视着叶钦:我承认,我做错了,前面那些年是我耽误了。但是你爱我,我把你留在我身边极尽所能地对你好,你为什么非要离开呢?这两天我扪心自问,尽心尽力地照顾了你,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难道我就不能有个改正的机会吗?

那我呢?叶钦反问他:你要一个改正的机会,那我呢?我就因为当年错爱上了你,付出了这么多年的代价,最后一句你错了你想就要一个改正的机会。可我也想要一个机会,如果说我犯的错就是爱上了你,我也想要改正。

童峻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不可以,我说过不许你再说不爱我。你说你只是想要改正,而不是已经改正,只要你还爱我一天,我就有权利把你留在我身边。

叶钦迎视着他的愤怒:为什么呢?就因为你宝贵的自尊心吗?爱你的人很多,让你一生没有过什么求不得,但不表示爱你的人就一定比你卑微。

我爱你,是因为我愚蠢,是因为我以为哪怕我不能得到你对等的感情,至少可以见到你的哪怕一点点真心。我时常说你自以为是,可我自己又何尝不是?我自以为是地想象了一个有情人,擅自又把他套在你身上,和你把郑饮套在我身上其实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我爱的是我想象的童峻,而不是真正的你。所以我已经在改正了,能不能请你也别再执着于一个结果,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

如果你只是在意我们两个当中由谁来结束这段关系,你可以把一切责任推在我身上,如果能让你解气,你可以公开发表任何言论来谴责我,只要你愿意放我走。

毕竟是十年的深情,说到最后,叶钦还是没能忍住泪水,他曾经多希望自己不用这么鲜血淋漓地把真相撕开,哪怕和童峻说不上是好聚好散,但多多少少还给彼此留一些体面。

童峻猛然间瞥见叶钦手腕上的红绳,眼圈也泛了红:那这个呢?不是要拴住两个人的吗?你不是说你相信吗?你以为你能轻易解开吗?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叶钦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用刀尖对准手腕轻轻一挑,那红绳就无力地跌落在了地上,死气沉沉的,像是一句刺目的嘲讽。

叶钦的眼泪不听话地向下滑,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童峻:你看,有时候并不需要解。

童峻像是被烫了一样松开他的手,眼睛红得几乎快要滴出血来,嘴角却浮着一丝抖动的笑:你以为像我这样一个人,想要得到什么人会得不到吗?叶钦,你是不是以为,他低声笑了笑,笑得瞳孔都在颤动:你是不是以为,我一定要和一个瘸子在一起?

叶钦听见这句话之后,大脑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从前他和童峻的一幕一幕就像是倒放的电影,从眼前飞快地闪过。

十年的光阴,不过一秒钟就全部消散了。

他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决不肯再让一滴眼泪掉下来。直到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他才缓缓地抬起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童峻,我不瘸,我只是受过伤。但你说得对,你的确不用和我在一起。

叶钦没再多说一句话,很快消失在了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后。

童峻一直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一双手攥紧又松开,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抓住什么。他猛地把那碗桌上早已凉透的面条扫开,碗在墙面上叮当撞得粉碎,连汤带水地滑落了满地的狼藉。

让户外的冷风一吹,叶钦的眼泪干了,在皮肤上留下了轻微的刺痛。

他的头脑也在寒冷中逐渐清明,不同于刚刚离婚时的失落惘然,他脑子里面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终于结束了,好他/妈自由!

第21章

Imsingingintherain

Justsingingintherain

Whatagloriousfeeling

Imhappyagain

已经是冬天了,窗外的天色有些灰暗。叶钦屈着一条腿,安静地坐在飘窗上,他手上握着一本翻开的书,被他手掌贴着的地方已经浸了一层潮。

叶钦对着一行字发了很久的呆,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在响。

他刚把电话接起来,对面就传来何玉谦焦灼的声音:叶子,你干嘛呢?怎么打了仨电话才知道接呀?

叶钦微微向后一靠,头轻轻磕在了窗框上:没干嘛。

何玉谦气得直笑:我以为你又出什么事儿了呢,合着你就是喜欢听手机铃?

手边的红茶早就凉透了,叶钦拿起马克杯稍稍抿了一口:有事儿说事儿。

像是有点不好开口,何玉谦支吾了一会儿:你晚上有事儿吗?

但叶钦其实知道何玉谦为什么找他,因为今天是平安夜,也是童峻二十六岁生日。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童峻的生日,就算他的脑子不想记,也会下意识地觉得这个日子特殊。

习惯总是会打败记忆。

但是其实童峻的事情已经和他彻底没什么关系了,两个人自从一个月前的不欢而散就没再联系过,只是顾及童奶奶的身体,离婚的消息还没向社会公开。

至于叶钦为什么不在童峻的生日上出现,这种问题并不能困扰到童峻这种人,他们的身份地位注定他们做什么都是对的,即使会引发争议最后也可以简单回应一句无可奉告。

叶钦起身把凉茶倒进一个空花盆里。

叶钦在这个盆里养过一棵仙人球,只是他最近记性有些不大好,总想着给它浇水,最后浇着浇着就烂根了,就像之前那两条蹦出大碗又晾成鱼干的小金鱼一样没能善终,只给他留下了一个空花盆。

有没有事儿你倒是吭一声啊。何玉谦听不见叶钦回答,再接再厉地追问。

叶钦淡淡地问:你有什么安排吗?

何玉谦听他这意思是有门,赶紧狗腿地说:前两天从亚新跳过来一个小新人,想签长约。他已经有不错的粉丝基础了,我审了审材料,还真像是吃这碗饭的。今儿晚上约了个点儿面面,想请叶影帝过来把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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