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峻抱着叶钦,心里头就像是刀扎一样:他怎么照顾的自己?怎么就瘦成这样了?他不是最会照顾人了吗?
叶钦被他揉着,像是舒服了不少,整个人都慢慢放松了,软软地靠在他怀里,眉眼也很柔和,没有了白天的那种犀利冷淡。
童峻看着叶钦睡得自在一些了,就只是把手轻轻搭在他的小腹上,单纯是一个保护和温暖的姿势。
他从来没觉得时间有这么宝贵,好像能抱着叶钦的每一秒都是一种恩赐。但是他又不敢有任何的逾矩,只是那样安静地抱着。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像是把借来的月光依依不舍地还回天上,小心翼翼地扶着熟睡的叶钦躺好,又轻轻给他掖好了被角。
第39章
第二天一早,叶钦清清爽爽地醒过来,身上还是昨天晚上的衣服,头发却已经顺溜了。
他一边用手指拢着头发,一边走出卧室准备洗个澡,路过餐厅时却发现桌子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一只白色砂锅,只有手心大,矮墩墩的,烧的兰花釉。
他不记得家里有这样的砂锅,走过去揭开,一股淡淡的菌菇香的热气扑了出来。
几乎是立刻,叶钦就饿了。
他皱了皱眉,明明睡觉之前才吃过,怎么什么都不干,一觉起来就又饿了?
他低着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只是比前几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要暖和一些,还是平平的,看不出什么新生命的痕迹。
要不是他还留着医院给他照的那张小豆芽一样的照片,他根本就很难想象里面蜷着他的小东西。
慢慢的,叶钦的目光温柔了一些,他拉开椅子坐下,拿勺子一点一点撇着粥上的米油,慢慢含进嘴里咽了。
砂锅的保温效果很好,几乎已经完全熬化的白米里面均匀地混着香菇和青菜,撕成细丝的鸡胸肉煮得软硬得当,中和了过分软烂的口感。
那一只小砂锅能装的分量并不多,一口一口地,叶钦就把粥吃完了。
等洗完澡,给小煤球喂过猫粮,叶钦看了一眼手机,陌生号码来消息:睡醒了吗?今天早上停热水了,粥喝不喝都不用刷碗,你别碰凉水。
回了一个热水没停,叶钦才发现自己着了童峻的道儿,索性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准备换衣服去了。
大概也就一分钟,门铃就响了。
叶钦昨天晚上睡得不错,今天本来也没什么起床气,而且早上喝过粥之后,肚子里一直暖烘烘的,他就放任那门铃自己响。
好在那门铃响了三次,也就安静了。
可等叶钦一出门,就看见童峻在门外面靠着,黑毛呢大衣底下一身蟹壳青的漂亮西装,身上还带着极淡的薄荷香,像是一棵高大挺秀的乔木,等待在熹微的晨光里。
哪怕叶钦再希望自己能对童峻的这种奇异的诱惑力产生免疫,还是被这种突如其来的视觉刺激惊得一阵心跳。
你在这儿干嘛呢?叶钦捂着胸口退了半步,脸上说不清是惊还是怒。
童峻的长手长脚突然就不知道该往哪放了,但他还是偷偷打量着叶钦的气色,看着明显比昨天晚上要红润一些了,才放下心来,他也不提粥的事:去片场吗?我送你。
我有人送,不需要你。叶钦把他从门前拨开,兀自走出家门。
叶钦一路走,童峻就一路跟。
直到叶钦上了保姆车,尤金金有点为难地看了看车边的童峻,问叶钦:哥,童总怎么办?
叶钦系上安全带:直接开车。话是没什么迟疑的,他还是没忍住朝倒车镜里看了一眼,看着童峻远远地缩成了一个小点,心里居然有一点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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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力晚会之后不久,《盲僧》就杀了青,这对于叶钦来说是一件轻松的事,他再也不用去片场接受闫茜茜包含歉意的目光,也有了一段相对自由的时间。
用何玉谦的话说,叶钦不用操心新的档期,只要在家里安安心心养胎,别给他添新麻烦就行了。
二月初的北风比刀子还要寒,叶钦又有些渴睡,只要没什么要出门的事儿,他就和小煤球一起蜷在家里,有时候看看书,有时候挑挑新剧本。
《盲僧》剧组的动作很快,赶在年前就出了预告片。不管叶钦本人对这件事在不在意,网上对他的期待越来越高,一打开社交软件,几乎铺天盖地的全是关于叶钦的讨论。
冷峻的、爽朗的、优雅的,每个风格的叶钦都出现在各大娱乐媒体的封面报道中,大街上只要有人在聊电影,就会无法避免地聊到叶钦。
他离开的那五年,想想就好可惜
是啊,预告片都这么燃,正片肯定更炸裂!
好像现在就看到叶老师的个人cut
全世界都在讨论叶钦和他的新电影,只是这种热闹好像和叶钦本人没什么关系。
过了腊月二十五,大街上就冷清多了。
所有人都回家准备团圆,但是叶钦不需要,因为现在对他而言,他家里就只有两口人一只猫,其中一口还蜷在他肚子里。
叶文蔚照例要打电话过来,让他回家里吃年夜饭,叶钦也照例拒绝了,他没兴趣跟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尤其想到他们八成又要提给弟弟铺路的事,他就一阵恶心。
跟何玉谦打过招呼之后,叶钦索性把手机关了,一个人在家里躲清静。
晚上煮了几个冻饺子吃,就当是吃过晚饭了。
叶钦提着垃圾袋走到楼下的分类站,那种似曾相识的窸窣声又响了起来,这次不可能是小煤球了。
叶钦不动声色地转身假装回了单元门,却站在门后看着分类站的方向。
很快一个带着灰色针织帽的男人从灌木里跳了出来,他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了一阵,把背上的双肩包摘下来抱在胸前,驾轻就熟地走到了叶钦刚才开过的分类箱前面。
针织帽的动作相当老练,很快把叶钦刚扔进去的分类垃圾袋捡了出来,也不大张开,只是快速地在里面扒拉了几下,挑出了一个旧的漱口杯,塞进双肩包里,就又把垃圾袋放回了原位。
喂。叶钦站在他身后喊了一声,声音不低。
针织帽一哆嗦,他转过身来,一看是叶钦,眼睛里立刻冒出两束白亮亮的光:叶老师!
叶钦戒备地看着他:大晚上的,你翻我垃圾干什么?
谁知道那针织帽矢口否问道:我没有,我只是恰好路过这里,说着,装出一副又惊又喜的样子,叶老师,原来你住在这里吗?
你包里还装着我扔掉的东西,怎么会是恰好路过这里?叶钦挑起眉毛,你把话说清楚,要不然我现在就报警。
作为公众人物,叶钦知道自己所谓的隐私权并不多,但也不意味着他可以全然不维护。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动静,根本就不是小煤球或者童峻,应该就是眼前这个面脸青春痘的青年男人。
男人听见叶钦要报警,立刻露出了认错的态度:对不起叶老师,我其实只是太喜欢您了,我想从您那拿一点小东西当纪念。而且都是您不要的东西,希望您不要介意。
叶钦退圈之前也被私生骚/扰过,知道他们往往是当下的认错态度良好,却屡教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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