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他的眼睛缓缓睁开:道理你不是都挺明白的了吗?回去吧。

童峻的呼吸带着几分暖意,轻柔地打在叶钦的颈间。

叶钦听见童峻轻声说:奶奶有她的道理,我有我的道理。我不顺从她的想法,但是我也说过,我要重新追求你。我明知道你现在不舒服,你让我怎么走?

他不知道童峻是怎么知道的,但他的确从刚才就感觉肚子有点发凉,手捂在上面好像好了一些。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他问过产科医生,说是因为他营养稍微有些跟不上。但他的确就像童奶奶说的那样,吃不太下东西,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童暖温暖的掌心把他贴在肚子上的手轻轻替下来:别担心,我在呢。

叶钦眼睛有些睁不开:你这么睡行吗,后背疼不疼?大概是太困了,后面几个字都含糊了。

童峻知道他已经睡着了,就没回答他,只是轻轻摩挲着他的肚子。

他突然感到掌心里传来一下温柔的拱动,他想告诉叶钦,又怕惊动他,只是轻柔地在他鬓角亲了一下:睡吧,宝贝。

第57章

睡到半夜,叶钦翻了个身,发现身边空了。他只以为童峻是回自己病房了,也没多在意,摸了下还残余着童峻体温的被子,惺忪间又往病床中间躺了躺,周身都是童峻带来的淡淡药味。

就在他快要重新睡着的时候,病房的卫生间里突然传来几声很轻的咳嗽。

他甚至不用怎么分辨,就能听得出那是童峻的声音,压抑着,断断续续。要不是他已经醒了,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叶钦慢慢睁开眼睛,在黑暗里注视着卫生间的方向。他怀孕之后视力下降了一些,但现在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反倒能隐隐约约地分辨出卫生间淡绿色的门和亮铜的把手。

叶钦只知道童峻在火灾中背后受了伤,但是出活检报告那天他好像就听见童峻有些咳嗽,但因为很轻也很短暂,让他以为只是偶然的。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天童峻印下来的吻里带着的几分甜腥,或许不只是因为自己咬破了他的嘴唇。叶钦的心不由沉了沉。

过了不大一会儿,咳嗽声被一阵清浅的水流声替代,那个门把手很慢很慢地转了,叶钦看着童峻走出来。

童峻的皮肤很白,连着一身蓝白条的病号服,在浓稠的夜色中渐渐凸显出来。

他刻意放轻了步子,却不像一般人那样偷偷摸摸,而是依旧从容淡然,很难相信刚刚那个在卫生间里仓促地压抑喘息的人是他。

叶钦虚虚闭上眼睛,从睫毛的缝隙间看着童峻。

很轻的,童峻在床边坐下了,病床只是微微一沉,甚至都没有什么凹陷感。

童峻没太多动作,只是低头看着叶钦。

因为童峻□□静了,以至于叶钦无从分辨他的情绪,只是觉得月光剪下来的那道身影让人隐隐地感到难过,连带着让叶钦想象出来的那两束目光也变得哀伤。

不再想面对那样的凝视,叶钦装成还熟睡的样子,想换成平躺的姿势。

童峻的手很快扶住他的背,小心帮他翻了身。童峻的动作那么熟练,以至于叶钦很怀疑前几天晚上病房里是不是真的只有自己。

童峻帮他把被子拉严,却还是不躺下。叶钦有些忍不住了,带着像是没睡醒的鼻音,慢腾腾地开口:我渴了。

童峻的动作微微顿了顿,把床头灯拧开一线光,声音低沉轻柔:我吵醒你了?

渴醒的。叶钦轻咳了一声,房间有点儿干。

童峻起身给他倒水去了,在哗啦啦的水声里说:明天我让人送个加湿器过来。

叶钦没说什么,自己支着身子半坐起来,装着糊涂:你怎么起来了?

我去了下卫生间。倒也不能算是说谎。

童峻没避着叶钦,自己握着水杯抿了一口,才转了一个方向递给他:不烫,喝吧。

叶钦喝了小半杯,把剩下的递给童峻:喝不了了。

童峻扶着他躺好,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还早呢,继续睡吧。

叶钦的目光追着童峻拿着水杯走开,直到看见他把剩下的半杯水喝了,才假装闭上眼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童峻妈妈就让人送来了燕窝粥和加湿器,加湿器是个复古的火车头造型,很可爱。

童峻还是只能吃那些五颜六色的营养餐,大约是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心理,他三口两口就吃完了,之后就把加湿器的包装拆开了,快速翻看着使用说明。

燕窝粥挺好吃的,但是叶钦平常稍微吃点东西就觉得顶,每顿饭都吃不了几口,现在也是一样。之前吃童峻做的饭的时候好一些,这段时间害胃口好像还厉害了,加上各种七七八八的事情赶在一起,更是没什么心思吃东西。

大概刮了上面的一层粥皮,叶钦就有些吃不下了。但他也知道自己瘦了不少,作为一个孕夫实在是不大合格,心里对叶芽是有些愧意的,所以依然努力吃着,只是越吃胃里就越发闷。

叶钦不知道童峻是时候把加湿器装好的,只注意到细密的蒸汽很快从火车头的烟囱里冒出来。

童峻走过来,拿过他手里的勺子,自己尝了一口:怎么了?不好吃?我妈做饭发挥不是很稳定。

没有,叶钦摇摇头,很好吃。

不着急,我们等一会儿再吃。童峻看叶钦点了头,把小桌板上的早点简单收拾了,在他身后坐下了,护着他的上腹缓缓揉着,舒服一点儿吗?

的确舒服了很多,叶钦控制不住地脸红了: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休息好?要不然你先回你病房休息吧。

怎么这么问,你没休息好吗?童峻有些担心。

不是,叶钦赶紧否认,你也是住院的病人,总是在我这儿,感觉不是很好。

童峻很爽朗地笑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其实早就可以出院了。就是妈和奶奶逼着我在这儿住着,而且我很怀疑奶奶让我留在医院里主要是为了让我照顾你。

叶钦不信,但是他没问。因为他知道要是他问童峻为什么晚上会咳嗽,十有□□又会被他搪塞过去,所以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咚咚咚。门口突然响起三声清脆的敲门声。

童峻以为是医生来查房,随口说了一声:请进。

推开门的却是个惹眼的女人。

之所以说她惹眼,不单单是因为她长得苗条漂亮,而是因为她身上有一种自信的优雅。她漂成黑银渐变的赫本头,星空色齐踝浴袍大衣,锦鲤红鱼尾连衣裙和脚上那双细绒高跟,无一不向外界传达着世界随我左右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