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柠钥匙丢那天是和陆闻嘉见面的第一天,还是第一面,无缘无故,他拿她的钥匙也没用。
“说你单纯你不听,就是要背着我和狗男人在一起,”季联把那沓文件扔桌上,“人就是准备来玩死你,你还天真地帮人家数清白。”
季柠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又被他暴躁的脾气说得有些委屈,“你上次不是还冤枉他了吗?那沓照片你自己都不知道是谁。”
“把手机给交给大哥,大哥在书房,”季联没和她争,靠在办公椅上,“陆闻嘉肯定在你的手机安了监控,否则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知道你要去什么地方。”
“哥,”季柠表情不太好,“你应该是弄错了,他是事事都求结果的人,这些事根本就没有值得他做的理由。”
季柠完全站在陆闻嘉那边,她不太相信陆闻嘉会做这种事,因为真的没有意义。
季联厉声道:“他都已经做了,还需要什么理由?那天的照片能到我手里,他恐怕也下了不少功夫。”
他能稳稳坐到今天的位置,自然是厉害的,这样被人算计,还是头次。
季柠的头发垂在细肩,皱眉道:“哥,你对他偏见太大了。”
她知道季联一直不喜欢陆闻嘉。
“要不是有人拍到他跟在你们背后进了商场,我恐怕还以为他是个通透的,”季联问,“你不是说要理由吗?你告诉我他今天又是为了什么去找你?”
“我……”
她一段话还没出口,就又被季联打断,“你如果坚持要和他在一起,跟我没关系。我也不介意他扒着季家,他能算计到我是他的本事,我做什么,也是我的事。”
他最后的话让季柠心微微颤了颤,她刚要为陆闻嘉辩解一句求情的话,季联的电话就挂断了,季柠之后再也没打通。
她心有点慌乱,把手机握在手中,一边打他电话,一边起身在房间里走。
季联不久前才找过陆闻嘉,给他过三千万要他们分手,所以季柠不太信季联的话。
陆闻嘉是很聪明,深黑的眸子同人对视时几乎能把人心看透。但他是温柔的,道德三观比谁都强,季柠知道,才不会做她哥说的那些乱七八糟事。
季联一直没接她电话,季柠怕他真的对陆闻嘉做什么,头发还是湿的就急忙换了一件衣服去书房找季知衡。
顾琴刚从书房出来,不小心被季柠撞了一下,直接摔地上,眼睛冒泪花,抬头就说:“季柠,你干什么?”
季柠抿唇,扶她起来。
季知衡在书房,他揉着额头,听到动静后朝门口看了一眼,猜到季柠要做什么。
他开口道:“把门关上,我和季柠有话说。”
季知衡的话是对顾琴说的,顾琴慢慢站稳,心里有团火气,强迫自己扬起笑,“那你们聊。”
外面的天早已经黑了,绵绵细雨还在下,门咔嚓一声关起来。
季柠有点急,直接道:“大哥,我哥怎么回事?他说了一些七七八八的话后,就不再接我的电话,我还没和他解释。”
季知衡直接把事情告诉她道:“季柠,事情是我查的,我有必要编造谎言骗你吗?”
季柠愣了愣。
“你高中时和陆闻嘉关系很亲近,我知道,”季知衡双手相交,放在腿上,同季柠道,“所以他那边答应和解后,我就把无治的工作交给了你。”
他们以前的关系是藏得很深,但季柠成绩进步太快,季知衡不可能不查查原因。
季柠沉默了一会儿,问:“什么意思?”
“我当初和你嫂子闹离婚,而陆闻嘉上进聪明,老师对他的评价也很好,我想你也有分寸,就没和你哥说。”季知衡咳了一声,似乎不太舒服,“后来你出国,我就没再关注过他,毕竟这也不是大事。”
他比季柠大十几岁,但硬朗的面庞让他看起来也才三十出头,身材高大,是很多小姑娘喜欢的类型。
“我很喜欢他,我相信他,”季柠垂眸,“陆闻嘉不会做这些事。”
陆闻嘉给她的安全感不是假的,他也没理由骗她。
“季柠,你可以不信,但季联的暴脾气你也知道,”季知衡说,“你是个单纯的孩子,陆闻嘉和你不合适,他心思太深,连我都没察觉。”
季柠深吸一口气,还记得自己来找他季知衡的目的,她把自己的手机放桌上,道:“大哥,我维持我的观点,我不相信。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查到的,但我不想让我哥出手,你帮我打个电话,我劝劝他。”
季知衡看着她,莫名想起了梁舒。
梁舒最开始听人说起时,也当做是笑话,相信他,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而顾琴知道分寸,也知道他对梁舒的感情,从来不敢在她面前做出引起怀疑的动作。
他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顾琴是他秘书,那时候才二十出头,长得也还可以,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他和梁舒结婚六年,开始吵架,只是偶尔一次放纵了顾琴,从此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季知衡至今还记得那一天,是周三,梁舒应该在上课。
低奢的黑车停在老宅停车库里,他不打算做那种事,顾琴很聪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技术很好,他太久没发|泄,车内的状况有些激||烈,窗户不小心被打开了。
后来他看了监控,才知道梁舒在车外,看完了整场戏。她温柔,却又果断,当天晚上就提了离婚。
季知衡的手指摩挲手背,只说了两个字。
“分手。”
男人都是不可信的,尤其是骗女人的男人,他自己就是典型。
季柠的手紧紧攥起,季家要是出手,陆闻嘉的事业大概就毁了,他那么努力的人,费了多少功夫才到的这一步?
季知衡看季柠在咬唇,没告诉她宋家会保陆闻嘉,毕竟宋老头儿媳妇还是人家编辑。
陆闻嘉大概也知道,所以才会做这些事。他考虑了很多,但有些做法多余到让他更容易暴|露自己,连季知衡都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