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蛮道:“我忙得很,哪有闲功夫去发现你的优点。”
杨帆道:“忙什么,忙赚钱么?”
杨帆在宫中这些日子,渐渐也知道了谢小蛮的“财迷”绰号,忍不住也拿出来调侃一下。
谢小蛮道:“不忙着赚钱,我实在不知道该忙些什么才好……”
她望着远方,悠悠地有些出神,杨帆看得出她有心事,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谢小蛮发了会怔,忽然回过头来望着杨帆,很认真地问道:“你原来是混迹坊间的,或许真有些本领是我所不知道的,倒想向你请教一下。”
杨帆挺起胸膛道:“哈!终于觉得我也有些用处了吧?你说,在下知无不言。”
谢小蛮希冀地望着他,道:“如果你想找一个人,可是你既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身份、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一些他的童年往事,你要怎么去找?”
杨帆怔了怔,道:“什么都不知道,这要如何去找?”
谢小蛮神色一黯,苦笑道:“是啊,怎么去找……,是我胡思乱想了。”
杨帆看她难过的样子,竟然有些不舍,忍不住道:“你与此人是恩是仇?”
谢小蛮道:“这跟我找人有什么关系么?”
杨帆道:“当然有关系,如果是仇,你只要露出一点风声,他就溜得不知去向了,你本来就不掌握多少线索,越张扬越找不到人。如果是恩,或者寻亲,那就没什么顾忌了,唔……你是怎么找的?”
谢小蛮吃吃地道:“我……我请了人四处寻访。”
杨帆道:“这法子原也不错,只是,需要你多少知道一些对方的情况,才好按图索骥,若是如你方才所说,只记得对方当年童年时候的一些事情,用这法子就纯属碰运气了,你何不贴些寻亲启示?”
谢小蛮怔怔地道:“寻亲启示?那是什么东西?”
杨帆抚额道:“难道你是从小就住在宫里么?怎么连这种事都不知道。所谓寻亲启示,就如同官府的告示,你尽管大街小巷的去贴,除了那城门口、衙门口你贴不得,哪儿不行呀?”
谢小蛮喃喃自语道:“对啊!这么简单的办法,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想到过?我就是贴一街的告示又有什么了不起,官府可以张贴告示,我也可以啊!笨蛋!我真的是个大笨蛋!”
杨帆嘿嘿笑道:“不瞒你说,我也是偶然想到这个法子,准备将来就用这个办法去找……哦!我是说如果我有亲人找不到了,就用这个法子去找。”
谢小蛮并没注意杨帆急急改口的话语,她已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幻想着用这个办法,把寻找阿兄的告示贴满整个广州府,幻想着她的阿兄已经找到了,小蛮越想越激动,一挺腰杆儿,便从树干上跃了下去。
杨帆道:“喂,你干什么去?”
谢小蛮向他扬扬手,道:“你这个主意很好!我马上找人去安排,等我找到他,一定和他一起来好好地谢谢你!”
杨帆道:“光是这样还不行,你还得在寻亲告示上对人许以重金,那样一来,就会有许多人帮忙了,消息一旦传得无人不知,只要他还活着,就不怕找不到他!”
谢小蛮一拍额头,道:“不错!好主意!好主意!我这就去安排!”说完拔足飞奔而去。
杨帆望着她的背影摇头失笑:“这个丫头,听风就是雨,倒是个急性子。唔……,她要找什么人?莫非跟我一样,也有亲人自幼离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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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如钩,钩人情思。
今晚上官婉儿陪太平公主小酌了几杯,回到自己住处后,看看与杨帆约定的时间还早,便想找些事情干。翻开一卷书,字里行间,尽是情郎音容笑貌;提笔写几行字,全无平时的灵动自然;端坐抚一曲琴,只觉心浮气躁,到后来,只好推开窗子,望着天边弦月如钩,看树影横斜,痴痴相候。
眼看那月儿一寸寸升起,与情郎约会的时间快到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起,门外传来一个清婉女子的声音:“上官待诏,可安歇了么?”
上官婉儿一听声音,辨出是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婢团儿,不由一怔,起身道:“是团儿么?我还不曾睡下,有什么事?”
团儿道:“天后相召,请上官待诏随团儿速去见驾。”
上官婉儿轻轻“啊”了一声,吃惊地道:“天后此时见召?”
望望那如钩的弦月,上官婉儿急得团团乱转,可是天后相召,怎能不去,跺一跺脚,只得硬着头皮打开房门,随着团儿出去。此时,杨帆眼见时辰将至,正向上官婉儿寝居之处赶来。
武则天此时还没有睡,她的侄儿武三思突然求见,与她密会谈起改制称帝的事来。武三思撇下武承嗣,单独求见姑母,也是存着邀宠之心。武则天听了他所说的诸般准备,心中甚是满意,忽然想到了薛怀义炮制的那份《大云经疏》,觉得是时候拿出来了,所以急召上官婉儿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