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挥了挥手,周敏就福礼退下了,那两个胖大妇人把那名叫芊羽的小美人儿也一并带走了,芊羽被两个胖大妇人拉着,不能不走,临走只是哭叫了一声:“驸马!”
武攸暨坐在那儿呆若木鸡,竟是充耳不闻。
太平公主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你一定以为,我打听他们的下落,是想对他们不利吧?”
武攸暨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太平公主淡淡一笑,道:“随你了,天下人皆视我如蛇蝎猛虎,又能如何?眼下既然闹到这个局面,我们不如来做个交易,你看如何?”
武攸暨呆滞的目光微微转动了一下,讷讷地道:“什……什么交易?”
太平公主笑了笑,道:“那孙林、孙栋,就是你的儿子武崇奕和武崇轩吧?安排在这么近的地方,看来你虽把他们交给了最相信的管家,还是放心不下呀,也是啊,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还有那位芊羽姑娘,听说已经有了身孕,是么?”
武攸暨突然像被蜇了似的又跳起来,面容扭曲地吼道:“你想怎么样,到底想怎么样?”
太平公主道:“我……不想怎么样。武崇奕和武崇轩那两个孩子,已经失去了母亲,父亲又不能常在身边,也着实有些可怜。这样吧,你可以把他们接回来,只不过名姓还是不要改回来了,我虽然不在意,却恐阿母知道了会对他们不利。至于芊羽姑娘嘛……”
太平公主灿然一笑,说道:“不管她生男还是生女,我都可以认做是我生的孩子,将来也能保他们一个出身,你看如何?”
武攸暨咬紧牙关,鼻息咻咻,如同一只无力挣扎的困兽。
太平公主一双秋水般清澈的眸子只是微微带着笑意看他,胜券在握,自然格外从容。
过了许久,武攸暨才颓然垂下头,低哑地道:“你赢了!”
“很好!”
太平公主款款起身,飘然向花厅之外走去,走得袅袅娜娜,风情万种:“只要我的帆郎长命百岁,你的芊羽姑娘和她腹的孩子就一定不会有事……太平公主与武攸暨达成协议的时候,杨帆刚刚回到家里。
本来,他离开“金钗醉”后,想顺道去看看小蛮,然后就回家等着赵逾,结果因为武攸暨这一档子事,小蛮放心不下,要与他一同回家。自家被收走的“市籍”、“过书”已经都拿回来了,自己也已无罪开释,当然要把这些事情同各家掌柜说明一下,安抚一下人心,所以杨帆干脆陪着她先去南市走了走。
做生意的人耳目尤其灵通,各店铺的掌柜不但知道东家安然无恙,甚至对他和太平公主的风流韵事都已了解的一清二楚,他们得知自己真正的幕后东主乃是太平公主,登时兴奋起来,大有皇商一般的感觉。
小蛮原是梅花内卫都尉,杨帆则是羽林左卫的郎将,可这毕竟与归洛阳府管辖的坊市系统并不相干,对市令等坊市管理人员,他们也要卑颜买好,时常馈以礼物,如今可是陡然贵重,身份不同以往了。
所以杨帆不需安抚,他们就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干得格外起劲。杨帆和小蛮见此情景,倒是放下心来,虽也隐约猜到他们的兴奋源自于谁,只是这事既解释不清,也没必要向他们解释,两夫妻只好含糊下来。
既然各家店铺并不曾因为东主的入狱而惊慌失措、无心经营,两个人就放下心来,只在各处店铺露了一面,小坐片刻,又陪着小东姑娘买了几匹鲜艳华丽的布匹,这才转回杨府。
杨帆回到府邸时,赵逾早就来了。
赵逾原也不必来得这么早,只是既然带了些陪罪的意思,这个态度就得表现出来。
杨帆刚一回府,莫玄飞就马上跑过来向他禀报,说是有个叫赵逾的在客堂里相候,看他那积极的劲儿,怕是收了人家什么好处。
小蛮知道郎君与这赵逾之间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所以只是轻轻嘱咐一句,便带着桃梅和三姐儿径去了后宅,杨帆便举步往书房里走,对那亦步亦趋的莫玄飞道:“请那位赵先生书房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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