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虽然不是很了解他的想法,不过见他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的模样,略一犹豫,便点了点头,道:“好!那你就留下吧,一会儿送走了公主,你就跟我走,住到公孙府去!”
“谢谢杨大哥!”
冯元一喜笑颜开,向杨帆鞠了个躬,便乖巧地闪到了一边,以免再打扰杨帆和人说话。冯元一是潘州刺史之子,岭南土皇帝的儿子,从小也是养尊处优的贵介公子,可是经此大难,很快就成熟起来了。
苦难,总是令人成熟的。
“帆哥儿,你什么时候回洛阳?”
马桥大大咧咧地走过来,全无芙蓉楼上看见他时的那种森严气度。
“呵呵,你放心吧,我怎也不会拖到你家宝贝的满月酒都吃完了还不回去。”
杨帆对马桥说了句笑话,这才认真地说道:“我想拖太久朝廷也不会同意的,虽然病说的很重,可是……最多也就拖一个月,再加上返程所需的时间,最迟一个半月,我就回洛阳了。”
杨帆之所以留下,是因为他患了“重疾”。
在场的人除了太平公主的人就只有胡元礼和孙宇轩了,这两个人都是共过患难的,如今杨帆留下,只是为了等着他的孩子出生,这是人之常情,又不是犯奸作科之事,谁能不成全他呢?
至于柳徇天,柳府君正率领长安府的一班文武在前堂大厅上候着呢,杨帆等人是破例被引进中堂的。
过一会儿出去时,杨帆就得让人扶着,有气无力、没精打采了。
至于柳府君昨天还亲眼见过杨帆生龙活虎的跟卢家小公子为了独孤世家的一个女人发飚……
咳咳,不好意思的很,杨大官人就是今早害的急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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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长途马车驶上了蓝桥,桥下河流湍急,蓝溪水如碎玉雪屑般,溅溅一团团白色的浪花,旋转翻滚着远去、消逝……
马车明显是长途跋涉而来,可是马车却干净的好象纤尘不染,就连车辕都洗涮的干干净净,透出干净的木质原色。
车厢里,姜公子一身白衣如雪,同样干净的不染纤尘。
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正摊着一张雪白的信笺。
车子走的很稳,姜公子慢慢看完手中的信,五指修长的手指慢慢合拢,将信紧紧地攥了起来。
白发苍苍的陆伯言坐在侧首,平静地看着他。
姜公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我卢氏族人即将全部回返范阳,三年之内,禁足不出!”
陆伯言微微皱了皱白眉,还是没有说话。
姜公子嘴角微微勾起,怪异地笑了笑:“我此来长安的打算,全都毁了!”
陆伯言忍不住开口了:“因为何故?”
姜公子缓缓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过了半晌,才如秋霜般萧瑟地吐出两个字:“杨帆!”
姜公子此番秘密返回长安,为的也是南疆空缺出来的官位,运作好了,多争取几个位置,对他帮助极大。
虽然对朝廷来说,决定此事的关键人物都在洛阳,可是对世家们来说,决定此事的关键人物却在长安。姜公子想要从中得利,必须得跟出身世家的这些政界幕后大佬们协商、沟通、谈判、妥协。
姜公子虽然败在沈沐手里,可他们争的毕竟只是内部的权力和地位,大家一脉连枝,谁也不可能与对方做生死之争,他想大大方方地回长安也无妨。可是这里本是他的地盘,如今输给了沈沐,心高气傲的姜公子哪还有脸明着回来。
再者说,他要做的事也不需要敞明身份,暗中接触更方便他行事,所以姜公子一路行踪很是隐秘。谁知他还没到长安,筹划种种便如梦幻泡影,转眼成空了。
“杨帆!”
姜公子胸中蓦地涌起一股怒气,双眼一睁,眸中一片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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