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姑娘屁股着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把杨帆和刚刚抢到他身边的阿奴吓了一跳。紧接着公孙姑娘便一跃而起,这一跤竟未把她怎样。公孙姑娘把长剑往杨帆手里一塞,道:“你来!”
杨帆接剑在手,哭笑不得。
天爱奴却警觉地看了公孙兰芷一眼,那矮胖老者叫尤浩洋,原是东海一个心狠手辣的海盗头子,武功固然不凡,却还不至于逼得公孙姑娘甫一交手就承认失败。这位公孙姑娘一向喜欢争强好胜,现在竟乖乖把剑递给杨帆?
就在这时,那片密林似乎无风自动,连树干都摇晃起来,杨帆三人霍然扭头向林中望去。林梢静静,除了偶尔有风吹过,枝头婆挲一片,整个氛围完全是一片夜晚的宁静,何曾有过摇动。
如果外物不曾动,那就是他们的心在悸动,什么力量这么可怕?
一个白发老者从林中缓缓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走到月光下。
陆伯言!
一眼看见是他,天爱奴登时俏脸煞白,换作别人,她还有信心一战,而这个老人,她绝非对手。
“郎君!”
已然睡下的小蛮也被那两声惊呼吵醒了,匆匆穿戴起来,叫两个中年婢妇陪着从小院中出来,本来她还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一瞧月下池畔这番情形,心中立即明白,不禁担忧地叫道。
“阿奴!把小蛮护送回房,莫叫她出来!”
杨帆曾经与陆伯言交过手,一看又是这位可怕的老人,脸色登时凝重起来。阿奴知道陆伯言的武功厉害,只想与杨帆同生共死,哪肯离开他身边,可杨帆的语气不容质疑,阿奴不敢违拗,只得匆匆赶去,扶住小蛮,好言相劝,要她回房。
小蛮也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了丈夫,留在这里只能叫他分心,心中虽是百般担心,还是依了杨帆的吩咐,忧心忡忡地看他一眼,任由阿奴扶她回到院中,阿奴嘱咐两个婢妇好生照顾,又抢进房去顺手摘了杨帆那口铎鞘这才抢回池畔。
陆伯言还站在那里,见她回来,微微一笑,道:“你还活着?”
阿奴抱拳道:“陆翁!”
陆伯言看看她倒握手中的铎鞘,又是一笑:“活着就好,老夫很开心!”
阿奴趁机道:“陆翁,求你……放过二郎吧!”
陆伯言摇了摇头,叹道:“公子吩咐,不得不为!”
阿奴退了一步,与杨帆并肩站定,道:“既如此,那阿奴唯有得罪了。”
陆伯言大笑:“你要跟老夫动手?”
阿奴抿了抿嘴唇,坚定地道:“陆翁的武功,阿奴是清楚的,本不敢与陆翁动手,但……二郎是阿奴的男人,阿奴只能得罪了!”
陆伯言摇头道:“你最好一边看着!”
“我……”
阿奴还要说话,杨帆已经拦住了她,轻轻按住她的肩膀,道:“陆老前辈这是一番好意,你为我掠阵!”
阿奴有些不甚明白,扭头看一杨帆,手中铎鞘已被杨帆一把夺去。那口斩马刀似的巨长宝剑杨帆可用不惯,如果用寻常的运剑之法而非裴氏独门剑术来使这种长剑,这口好剑只怕没用几下就得断了,还是这口铎鞘更顺手一些。
杨帆同陆伯言交过手,深知同这个武艺精湛,但是限于年纪,身手稍显迟钝的老人动手,灵活多变的身法才是他最大的倚仗,要跟这个老人交手,多一个阿奴起不到什么作用,两人互相牵挂,以这个老人武学的清湛、对战机的捕捉和把握,反而容易让他们互为牵累,更易击破。
陆伯言不让阿奴参战,确是一番好意。
这是他和陆伯言的第二战,当初一战,被三个假神仙解了围,这一次那三个假神仙却绝不可能出现,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时,杨帆从不逃避,他深吸一口气,握紧铎鞘,向陆伯言大步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