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显然知道阿奴以前的身份,他的话不可不信。古竹婷知道其中一定有许多精采的故事,但是现在显然还不是满足她的八卦之心的时候,她屈指一弹,飞刀复又不见,身子也往旁边站了一站。
杨帆微微皱起眉头,对天爱奴问道:“你要过来便过来,怎么鬼鬼祟祟的?”
天爱奴神情讷讷,不得言语。
她来偷听的理由,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昨夜杨帆没有回府,今儿一早回来了,却带了一个很有风韵的女人到书房,天爱奴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马上有些惴惴不安了。
小蛮和杨帆那是自幼结下的缘份,她不只视杨帆为夫还视杨帆为兄,两人于爱情之中还有很深厚的亲情,所以小蛮不会嫉妒,也从不会担心杨帆会移情别恋。可是正一门心思憧憬着来年春天新婚之喜的阿奴可没有她这样的资本,如何会不担心呢。
所以,她想来看看,究竟是一只什么样的风骚狐狸精,会把杨帆勾得夜不归宿,大清早的还把人带回家里来,结果却恰巧被她听到如此骇人的消息……
看到天爱奴有些难堪的表情,杨帆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他大致明白了阿奴的用心,只好苦笑一声,又问:“我们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天爱奴咬着下唇,轻轻点了点头。
杨帆吁了口气,又对古竹婷道:“方才阿奴唤你古师,你和阿奴是?”
古竹婷忙把她和阿奴之间的关系解说了一下,杨帆恍然地点点头道:“古姑娘,你现在不能暴露身份了,就留在我府上吧,这段时间,你和阿奴住在一起,你的容貌……,阿奴是精通易容之术的……”
天爱奴怯怯地道:“古师传授于我的,就是隐形匿踪之术和易容术。”
杨帆“哦”了一声道:“这就成了,古姑娘,你的模样最好做一点变化,虽说我府上很安全,可是为了以防万一……”
古竹婷急忙颔首道:“属下明白,宗主请放心,一会儿属下就改变容貌。”
杨帆点点头,又沉默片刻,才道:“我现在要去衙门,阿奴,你叫人来修缮一下书房!”
天爱奴略一迟疑,鼓足勇气问道:“二郎,营救孩子的事情……”
杨帆已从她身边走过,又站住脚步,慢慢转过身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你不用担心,孩子在他手里现在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也想马上把孩子救回来,可是现在贸然行动,只能打草惊蛇,绝对有害无益。
我们不知道他在哪里,大动干戈必然会引起他的警觉,他现在还不知道秘密已经泄露,对孩子看管的不会太紧,如果我们大张旗鼓,想救出孩子就难了。你放心吧,我很快……就能引蛇出洞,让他自己按捺不住地跳出来!”
杨帆向阿奴用力地点了点头,最后嘱咐了一句:“千万莫让小蛮知道!”说完便大步行去。
阿奴目光幽幽地看着杨帆远去的背影,一时间心中充满了内疚和自责。本来,自从小蛮和孩子被救回来以后,她的心事尽去,已经无比快活,可是这个消息又像一块重重的石头,沉沉地压在了她的心头。
见杨帆已经走远,古竹婷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阿奴,你怎么会和宗主在一起的?”
阿奴摇了摇头,答非所问地道:“我不能心安理得地等在这儿,古师,我该亲手救回那个孩子的!”
杨帆走出府门,纵身跃上战马便飞驰而去。
他很少在洛阳长街疾驰,可这一次他打马如飞,幸好一早时候,最宽阔的定鼎大街上还没有多少人。杨帆一直疾驰到天津桥头,才猛地一勒缰绳,战马“希聿聿”地一声长嘶,人立而起。
杨帆跨鞍回望,忍不住仰天吐出一口浊气。
洛阳百坊,规整如棋盘,世事如棋,人生如棋,立马天津桥头的他,就是那枚过河卒子。他只能一步一步地走,他清楚自己的目标,但他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永远也不会知道,在这一步一步之中,会有多少“车马炮、象士卒”,为他布下重重杀机!
有进无退,不是为了抛妻弃子,而是为了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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