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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攸宜一行人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
大约两柱香时间之后,有一辆轻车在八名侍卫的护拥下从风雪中走来。
八名侍卫俱着皮裘,看起来身宽体胖,他们沉稳地走在路上,中间的轻车速度也不快,就这么一步步向玄武门走来。
立在玄武门城头的雪人忽然也动了,白雪簌簌而落,现出杨帆矫健刚劲的身形,他快步向楼梯处走去,很快就出现在城下,缓和了一下呼吸,沉声吩咐道:“开门!”
“吱轧轧轧……”
沉重的宫门再度打开,雪花飘零而入,不知什么时候起,风小了,雪也小了。
宫门完全打开的时候,那辆轻车也到了宫门前,八名皮裘护卫从近处看,显得更形壮硕肥胖。
杨帆头前开路,引着那辆车向内边走去,守卫玄武门的千骑士兵有些纳闷儿,这队人马入宫,将军居然没有搜查,甚至没有验看车中人的身份?不过,将军大人既然这么做了,他们当然不会多置一辞。
车子在八名侍卫的护持下进了宫,很快在一处宫殿的后宫墙下停住,杨帆回身站定,那八名侍卫齐刷刷地脱下风帽,露出白胖无须的面孔,正是太平公主手下的那八个女相扑手。
车帘儿一掀,身着玄狐皮裘的秀媚丽人俏生生地从车里走出来,她披一件石青刻丝灰鼠皮的披风,头戴秋板貂的昭君暖套,雍容俏皮,妩媚动人。秀项上白狐风领簇拥着她润玉胜雪的娇靥,不可方物。
“二郎!”
太平公主向杨帆打了声招呼,脸上带着笑,不过她的笑容微微显得有些僵硬,不知是冻的还是因为太过紧张。杨帆没有和她客套,马上接口道:“快跟我来!”
车子被车夫驱赶到了殿角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停下·太平公主带着八个女相扑手紧随杨帆身后,绕到前面的殿门处。
大殿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器物摆设,显然是一座闲置的宫殿。殿上只燃着一盏灯·一个俏丽的身影正在殿上心神不宁地来回踱着步子。杨帆推门而入,急声道:“小苗!公主到了。”
挂着李多祚大将军官幡的轻车出了宫城,先是驶上朱雀大街,急驰一阵拐进一座坊里,等它东拐西拐的再从坊里出来时,车上的官幡已经不见了,车子向南城驶去。坊里又有几辆马车随后驶出·分别驰向不同的方向。
其中一辆马车在城中转悠了半天,这时正是大雪严寒天气,路上行人稀少·所以很容易就能确定是否有人跟踪,那辆车子在确认无人蹑踪跟随后,就悄然驶入了张柬之的府邸。
张府角门处早有人等在那里,车子一到马上打开门,让车子直接驶进院子。几个家人提着扫把出来,迅速扫清了从巷口到角门的车辙,随即角门儿便轻轻关上,了无声息。
车子稳稳地停在张相府邸的后花院里,车上走出两个人来·两人中都没有李多祚,他们分别是本该今日在宫中轮值的宰相张柬之和崔玄晖。
二人一言不发,神色冷峻地往堂上走·堂上早已人群济济,羽林将军敬晖、李湛、桓彦范,以及相王府司马袁恕己等人都已候在那里·他们没有一个人坐在椅上,都在焦灼不安地满地徘,一见二人进来,众人立即惊喜地迎上来。
“张相公、崔相公!”
“好了好了,两位相公回来了!”
“有两位相公主持大局,大事可成了!”
相王府司马袁恕己没有理会众人兴奋之下七嘴八舌的议论,他一个箭步冲到前面·迫不及待地向张柬之问道:“张相公,东西可带回来了么?”
张柬之点点头·从腰带中小心地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袁恕己将那张纸展开,纸上印着繁复的纹记和号码,还有几行墨迹新鲜的文字。
袁恕己看清上面鲜红的政事堂大印和张柬之、崔玄晖两位宰相的用印,欣然点点头,把那纸张重新叠好,小心地揣进怀里,对张柬之和崔玄晖道:“两位相公,王爷已经等的急了,恕己这便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