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金腾恩续道:“嗯,此事确乎遗憾,但诸位切莫从此一蹶不振。要知修行一道,最讲缘法,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无论得失,都顺乎自然,这才是修道的真义。再者,散骨之后根骨是否得正,也并非一日便能明朗,我道门也有不少修行前辈虽当场未正根骨,但其后却渐现根骨,因此你等机缘也并非就此断绝。现在我便传给诸位一套入静的法门,诸位今后多加勤练,或许你等便有根骨渐现之士也不一定。就算真个没有机缘,常以此法门入静,也同样可获益良多。”
最后两句话倒是让堂上的气氛稍微热烈了一些,如果金腾恩所言不虚,那么至少理论上希望仍然存在,也许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根骨就会显现出来。不管这种希望的可能性有多大,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强,所以众人也对接下来要学习的静功大感兴趣。当下,金腾恩便传了一套入静法门,却是赵然在无极院跟随童老学过的那套道门最初级的静功。
等金腾恩传完静功之后,赵然略有些不甘心,追问道:“金师叔,若是师侄我在服一粒散骨丹,未知可有功效?”
金腾恩默然片刻,道:“赵师侄,我知你与于致远分属同院,但他的例子不可参照,如他这般第三次服用散骨丹而能得机缘者,道门百不存一。你或许不知,于致远师侄上一次和这一次参加升门仪式,都已经提前备好棺木的……”
六个失败者垂头丧气,回到住处,各自都感到很不甘心,依照金腾恩所授法门入静。赵然不能免俗,也在此列之中。
可试过一回之后,他只得无奈承认,自己的确失败了,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将“炁”吸纳入气海之内,修炼的大门依然没有对他敞开。不过他从沮丧的心境中很快就走了出来,因为至少他还有另一个希望——等待自己在道门之中的升职。
赵然原本的计划中,朱七姑是他主要公关的目标,或许这么说有点太过于功利,但作为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俗道而言,这种功利却是必然的选择。所以他才会拼命巴结朱七姑,使出全身解数来讨好朱七姑,以求朱七姑的欢心。事实上他也确实做到了,和朱七姑成为了异姓姐弟,并由此间接攀上了大炼师楚阳成的人脉圈,这个圈子里的重要人物还包括童老童白眉、黑衣四师兄常万真,以及另外两个还没见过的二师兄和三师兄。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楚阳成受了重伤,赵然可以依靠的重要人物全都随之去了南疆,不知何时才能返回四川。这样的结果让他相当郁闷,在可以预计的很长时间内,他都无法依靠这片粗腿林立的人脉圈子。
而于致远的正骨有成,则让赵然心情异常复杂。能够迈过修炼的门槛,从此进入修行界,对于致远来说,当然是件天大的好事。可对于赵然来说,是否有利却很不好判断。修行这道门槛太高,里面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成为了修士的于致远是否还会有兴趣和他这么一个俗道继续为友,赵然根本拿不准。
再者,就算于致远仍然顾及旧情,可是否还会有精力有兴趣为了他的蝇蝇琐事出头,他同样不抱太大希望。再退一步,就算于致远愿意为他出头,他在可以预计的几年内也别抱有什么期望——人家可是要修炼的,日以继夜都来不及,谁有工夫再像往常那样和你继续谈书论画?
赵然忽然发现,这次白马山之行,他竟然莫名其妙失去了两座靠山!这一刻,他无比渴望能够立刻回到无极院,至少那里是赵然最熟悉的地方,也是他扎根最深的所在。
赵然立刻行动起来,他盘点了一番自己这次“深入敌后”所获得的财产,心里重新恢复了些底气,他准备以出血为代价,换来道门同意他返回无极院的文书。
可事实上,赵然一两银子都没有花出去,当他提出请求后,道门设在叶雪关的调度衙署根本没有查到他的调令,童老压根儿就没有给他办理调度手续!
好吧,赵然现在可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但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这趟白马山之旅算是白跑了。(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